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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咱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二是给王兵哥点钱，算是这几天的辛苦费了，以后我就不用他了，这个恶人我来当，不用你出面，我明天给他说！”
程敬业给了程厚仲两个选择，冷清的目光紧盯着眼前这个抽烟的男人，等着他的选择。
楼道灯光昏黄，附近邻居家的小孩吱吱哇哇的哭闹，香烟味醇厚，飘飘渺渺的烟雾中，程厚仲捻灭了剩下的半截，扔进一侧的垃圾桶内，眸子里死寂灰暗。
“大侄子，我明白你什么意思，这个恶人我来当！”
程厚仲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嗓音低沉，弥漫着一点薄凉。
……
回到屋子里，程厚仲步履蹒跚的走到王兵面前。
“仲…仲哥，把大侄子送回去了？”
王兵做贼心虚，见程厚仲没说话，自己先开口说道。
程厚仲面色平静，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还用水杯压上。
“兵子，这一百是你这几天的工资，另外的一百是我这几天在你这吃住的钱！”
“仲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王兵神色慌张，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攥着。
他明白这二百块钱意味着什么，此时的他无比后悔，后悔拿了那一百块钱。
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
“兵子，咱两个好歹是同学，有些事情我不想讲清楚，怕伤了同学感情！”
程厚仲朝存放试卷的小屋里走过去，他现在只想把剩下的试卷搬走，不想再听王兵解释什么，也不想戳破最后的那层窗户纸。
见程厚仲头也不回的走了，王兵眼泪刷一下冲了出来，竟然直接跪下了。
“仲哥，我混蛋，是我鬼迷心窍，那一百块钱是我偷的！”
“我把钱拿出来，仲哥，你别赶我走行吗？”
王兵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双手紧紧地抱着程厚仲的双腿，苦苦哀求。
程厚仲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兵子，你……”
程厚仲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有些话不说出来事情还好办，可有些话说出来结果就不一样了。
原本王兵不说的话，程厚仲还想着仁慈一点，最起码王兵偷的一百块钱就不要了，现在却是不要也不行了。
程厚仲把一百块钱又放回包里，说道：
“兵子，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偷的这一百块钱我得拿回去，这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
“这段时间很感谢你，没有你我可能睡大街呢，咱们同学一场，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二百块钱你收好了，你拿的这一百块钱我就拿回去了，你以后就别跟着我干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偷拿这一百块钱，但是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说完，程厚仲推着装满卷子的小推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房间里，王兵呆愣愣地坐在地上，门外时不时吹来刺骨的秋风，像极了程厚仲刚来的那天晚上，只不过那时候对方是来投靠自己，现在却是离开。
“我错了吗？”
“我真的错了吗？”
王兵只觉得心中苦涩，好似吃了黄连一般，整个人在苦海里挣扎不出。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程厚仲两手拉着小推车，耸着肩膀，脸色一脸哀愁，像极了一只泄气的皮球。
因为和父母闹掰了，自己不能回父母家，只好跟着程敬业去他家住两天了。
“厚仲，你这是？”
程厚青在家里听到门口有敲门声，心想应该是自己儿子回来了，打开门，却先看到程厚仲。
“爸，我叔在咱们家住几天，我叔那个朋友王兵……”
程敬业把程厚仲请进来，坐到沙发上歇了会，又给一旁的老爹老妈讲了王兵偷钱的事。
“偷钱？”
冯海霞吓了一跳，大声喊道。
“行了，啥都别说了，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正好还有一个房间闲着，等会让你大嫂收拾好了，你直接住进去就行。”
身为报社主任，程厚青手里经手的钱可不止这一百，和冯海霞比起来，他要淡定得多。
程厚青没有过多说王兵，这是自己弟弟的事情，自己最好不要干涉。
程厚仲流泪了！
程厚青的宽容、冯海霞的热情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记忆中的大哥就是这样，和父亲程援朝不同，程厚青基本不干涉自己的决定，只是关心自己吃没吃好、穿没穿好。
大嫂也是和刚进门一样，还是那么温柔体贴，对自己甚至比大哥还要关心。
程厚仲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住程厚青和冯海霞，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二人肩膀上，久久不能松开。
......
“大哥，大嫂，我明天想回去和爸妈认个错！”
平复了下情绪，程厚仲看着程厚青和冯海霞说道，眼中隐约有忏悔之色。
“现在我和敬业做生意，也挣了不少钱，我想着也该回去看看他们俩了。”
“明天？”
程厚青有些担忧，害怕自己老爹那倔脾气一上来，和程厚仲再吵一架。
见大哥迟疑好久，程厚仲也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开口解释道：“大哥，你放心，这回咱爸说什么我都接着，绝对不气他。”
“我相信，有这些钱在这，他这气应该也能消下去一半了！”
程厚仲笑了笑，转头把装钱的布兜拿了过来，把一张张用皮筋捆好的钞票，摆在桌子上。
程敬业坐在沙发上，看见自己小叔把钱拿出来了，依旧面容沉静地坐在那，唇边带着微微笑意。
一旁的程厚青和冯海霞夫妇二人可就不淡定了，嘴巴张得老大，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是你们卖试卷挣的钱？”
“这得多少钱？”
程厚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吸了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除去印刷费，还有刚才给王兵的二百块钱，还剩下一万一千二百三十五块八毛钱，都在这里了。”
程厚仲平时记账的账本拿出来，总结了一下这几天的销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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