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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爹…我…我还没打他啊！”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啊！我可是为你出气啊！”
此刻报社的程大主任，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
餐桌上，程援朝罕见的给程厚仲夹了块肉，可能是想弥补这些天对二儿子的愧疚。
“厚仲，你接下来想干什么工作？”
程援朝忧心地看着二儿子，开口问道。
程厚仲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没成家立业，甚至连个对象都没有，这是程援朝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
眼下县政府办公室肯定是不能再去了，程援朝有些担心儿子的未来。
现在这个年代，年轻小伙子要是没份正经工作，谁家姑娘愿意嫁过来，更别提自己儿子现在都二十八了。
“爸，你看这是什么…”
程厚仲没有正面回答父亲的问题，起身把卖试卷的钱拿过来，整齐的放在对方面前。
看到桌子上一摞摞钞票，程援朝惊呆了，马上问道：“这…这是从哪里弄得？”
“儿子，我可给你说啊，咱老程家根红苗正，违法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做……”
虽然没细数这一堆钞票有多少，但看这个厚度，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
程援朝语重心长的劝说着，显然他以为程厚仲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这些钱自然也都是赃款。
在程援朝看来，程厚仲总共也才出去十几天，断然是没有可能挣这么多钱的。
“爸，这几天我跟着敬业卖试卷挣了不少钱……”
程厚仲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父亲。
程援朝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爸，这是真的，我全程都看着他们，你放心，挣得都是合理合法的钱！”
“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可从来没说过谎话！”
一旁啃着排骨的程厚青擦了擦嘴，一脸严肃地说道。
此时的程援朝呆愣在座位上，筷子都掉在地上。
他突然想到前些天，自己这个大孙子确实来找自己借了一百块钱，说是要做什么生意。
当时以为也就是小孩子缺钱了，给就给了，也没多过问。
谁曾想，卖试卷能这么挣钱？
一百变一万？
谁他娘的能相信啊？
程援朝缓过神来，颤颤巍巍地问道：“大…大孙子，你爸你叔说的都是真的？”
“爷爷，我叔我爸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雇我叔当合伙人，他一直都在帮我卖试卷。”
“我们两个确实发了笔小财，桌子上一共一万一千二百三十五块八，是我们这两天卖试卷挣的钱。”
“我叔占百分之二十，我是大老板，占百分之八十。”
……
听到自己大孙子说的话，程援朝不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他放下碗筷，走到书房里，把工作时戴的老花镜拿了出来，仔细数了数桌子上的钱。
“真的是一万一千二百三十五块八！”
“厚仲，爸的思想真的是老化了吗？做个体户真这么赚钱吗？”
自己一年工资也就四五百，就算不吃不喝，也得二十几年才能挣到这些钱啊，可自己孙子和儿子十几天就赚到了。
程援朝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以前反对儿子去做个体户，究竟是对还是错。
“爷爷，其实我们这次卖试卷就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
“咱们义桥县没有卖试卷的，竞争对手自然是没有。”
“其次就是利用了家长们关心孩子学习的心理战术……”
程敬业微微一笑，给众人解释起来他认为这次卖试卷成功的原因。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儿子，程厚青听得津津有味，仿佛是在听一个大领导讲话，自己也能从中收获许多。
尤其是“心理战术”这个新词语，颇有些耐人寻味！
不过，他一个初中生怎么懂这些东西的？
程厚青眉头微皱，不过转念一想：“儿子多学点东西，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管他从哪里学来的呢！”
坐在餐桌主位上的程援朝听得一愣一愣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大孙子。
......
“厚仲，你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愿意干个体户就干个体户吧！”
“我也老了，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步伐了，但我不能像个老顽童似的，阻挡你们进步。”
“这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喽！”
程援朝转过头来，把桌上的钱放回到包里面，对着二儿子说道，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悲凉。
“爸…谢谢你的支持！”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不给咱们老程家丢人！”
程厚仲心里喜滋滋的，笑得合不拢嘴，两只大眼睛眯成了细细的缝。
父亲的强烈反对一直是他绕不过去的坎，现在这道屏障终于被打破，自己也能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哪还能有不高兴的道理。
看着一旁的程敬业，程厚仲心里有说不完的感谢。
倘若没有他帮自己一把，恐怕自己现在还在傻愣愣的卖袜子，自己和老爹的关系也缓和不了。
要说以前，程厚仲对程敬业更多的是一种亲情关系。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把程敬业当成了自己的老板，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
1987年11月20号，农历九月二十九，星期五。
义桥镇实验初中。
现在是下午的大课间，还有两节课就要放学了。
程敬业和陈锋两人跑到教室后面玩起了拍纸包，班上还有不少男生也都来了。
所谓的拍纸包，就是用纸折成厚薄不同的正方形或三角形纸包，有的地方也叫“拍画”、“拍元宝”、“拍三角”。
这个时代的小男孩没有后世的电脑、手机，一个简单的拍纸包大家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啪！”
“啪！”
“啪！”
“胖子，别说哥哥没让着你，我让你打了三次你都没打翻，我都不好意思再赢你的了。”
程敬业手里拿着一大堆纸包，瞧这样子，应该都是赢的陈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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