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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敬业看四下无人，朝王慧玉小声问道。
上次揭发周长江贪污案的时候，王松肯定是知道自己参与其中的，一会肯定要多问自己两句。
想得有些出神，程敬业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爸，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不用猜，能让王慧玉这么称呼的，也就只有县长王松了。
他那张饱经忧患的脸，好像用红铜铸成，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地刻着几条皱纹。
王松神色平静，一脸不悲不喜的模样。
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程敬业，仿佛要将对方从内到外看个明白。
程敬业上辈子不是没见过大人物，可眼前的王松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
虽然之前在医院和夜市都见过王松，但那都是在十分嘈杂的环境，双方根本没有深入了解过。
可眼前的王松，那深沉的眼眸中，透着历经岁月的沧桑，不怒自威。
程敬业的心“嘭嘭嘭”的跳了起来，努力保持镇定。
“王叔叔你好，我是程敬业！”
“今天来您家吃饭，打扰了！”
“嗯！进来吧！”王松声音低沉，表情有些严肃。
这什么操作？
程敬业拿不准王松的态度，一脸懵逼。
不是请我来吃饭吗，咋还一脸不高兴？
县长我不吃了行不？
我还是个孩子，能不能别吓我？
……
王慧玉家里，张曼玲还在厨房做菜，扭头瞧见程敬业来了：“敬业同学来了啊。”
“小玉，你陪你同学聊会天，妈妈马上就做好饭了。”
“妈，知道啦！”
“张阿姨，麻烦您了！”
程敬业也不矫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王慧玉的姐姐王慧兰也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外国书，看的有些入迷，全然没有注意到程敬业来了。
“小兰，整天看书本，小心把你的眼看近视喽，去厨房帮你妈打打下手去。”
王松从外面进来，看到自己大女儿还在看书，有些担心。
王慧兰把书本合上，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爸，知道了！”
“哦！小妹的同学来啦？敬业是吧？”
“慧兰姐，你好！”
程敬业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寒暄几句。
客厅只剩下程敬业、王慧玉、王松三人，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
程敬业刚要开口缓解缓解气氛，王松咳了一声：“小程，最近试卷卖的怎么样？”
卧槽！怎么问到这上面来了？家长不是应该问点学习上的事情吗？
程敬业内心慌得一批：
“王叔叔，最近生意还算可以，就是县城的市场基本饱和了。”
“我最近招了十几个加盟商，现在试卷主要在下面的乡镇里售卖。”
程敬业思考再三，还是把生意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王松怎么想的，但堂堂县长总不能坑自己吧？
“加盟？”
王松有些意外。
他认真打量起这个半拉高的初中生少年，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年绝非寻常之辈。
程敬业以为对方不明白什么是“加盟”，小嘴吧啦吧啦的解释起来。
只不过这次他失误了，王松早年在国外留过学，泡图书馆的时候，接触过加盟的概念。
“好！”
片刻后，王松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接着说道：“你这个想法很不错，既能扩大规模，还能提高收益。”
“王叔叔瞧您说的，我也就是平时有空多看了几本书，多读了点报纸，学了点皮毛而已！”
程敬业委婉的说了一句，顺便解释了自己从哪里学的。
“哈哈哈，你倒是挺谦虚的，这一点和你爸挺像的。”
“小玉，平时多和你同学学习学习，他小脑袋瓜挺聪明的！”
“哦？”
一旁的王慧玉越听越觉得有趣，自己父亲可是很少夸人的，尤其还是个初中生。
以前有些叔叔阿姨来汇报工作，有不少都是被骂出眼泪的。
看现在的情况，程敬业是不属于这一类人的。
王慧玉很乐意看到两人和睦相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同学第一次来自己家吃饭，父亲就让人家下不来台。
两人聊的越来越上头，王松干脆直接坐到程敬业身边。
“王叔叔，我这生意其实也做不长。”
“哦？”
王松听程敬业这样说，心中不免又高看了对方几分。
从一开始的周长江贪腐案、再到夜市卖试卷，自己有意的多关注了眼前这个少年。
“现在的试卷生意之所以能赚钱，还是市场上没有竞争对手，市场的定价权现在还在我手里。”
“但是过上个几天，其他的商贩发现这个商家，我要面临的竞争者可就源源不断的来了。”
“到时候卖试卷的多了，买试卷的少了，这生意也就算是做到头了！”
王松表情严肃，听得很仔细，直瞪瞪地看着少年的脸。
难以想象，一个十四五岁的初中生，竟然有这样的经济头脑！
程厚青这儿子怎么培养的？
……
“爸爸、小妹、敬业同学，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大女儿王慧兰扯着嗓子，对着客厅的几人喊道。
王慧玉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一听见饭做好了，当即拉着程敬业的手，急冲冲地洗手去了。
“唉！你这姑娘，我们还没聊完呢！”
王松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也起身跟着去了。
“孩子，尝尝阿姨做的红烧肉好不好吃？”
张曼玲起身给程敬业夹了块肉。
“嗯！”
“您做的可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想起上次老妈头一回做的红烧肉，酸不溜秋的，味道真是让人永生难忘。
张曼玲乐呵呵的又给程敬业夹了几块。
“妈，你可太偏心了，都不给我夹一块！”
大女儿王慧兰小嘴一撇，有些吃醋。
“姐，敬业同学头一回来，让人家多吃点怎么啦！”王慧玉开口说道。
“你小妹说得对，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曼玲斥责道，一张脸瞬间憋红。
“哈哈哈，张阿姨，没什么的，我就喜欢慧兰姐这样的性格。”
程敬业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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