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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敬业走到座位前，没有坐下，反而敲了敲桌子，冲着众人喊道。
齐二强他们一群男同志倒也没喝太多，见程老板有话要讲，不再说话，纷纷安静了下来。
只是他们有些疑惑，这场饭局都快结束了，该说的感谢话也都说完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呢？
“往后卖试卷的生意我不干了！”
“大家也不用猜了，我想给大家说的就是这个。”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十几个人顿时炸开了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卖试卷有多挣钱他们这几天可是亲身体会到了，称得上是日进斗金。
九毛钱的成本，六毛的售价，五毛一的利润！
这才一个多星期，他们已经挣了一两千了，这还是在他们分到百分之四十的情况下。
眼前这个初中生少年，差不多已经是万元户了吧！
可他现在却说不干了，这让他们无法理解，这年头还有人不想挣钱。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你们都知道卖试卷有多么挣钱，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这么挣钱？”程敬业问了一句。
底下众人若有所思，却没有一个回答的。
“第一，我们现在没有竞争对手。”
“第二，我们之所以能以六毛钱的价格卖出去，完全是利用了家长对孩子的关爱，是一种心理战术。”
“我们卖试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你们敢保证没有其他个体户买来套卷子，直接去印刷厂印上一千套。”
“我敢说过了这个周末，等到后天上学的时候，全县都会有人卖和我们一样的试卷！”
“到时候卖不出去，别人降一毛，你就得跟着降一毛，别人降五毛，你也得跟着降！”
“那点利润空间，还不如你们卖其他东西挣得多，所以我劝各位趁早收手。”
说完，程敬业喝了口茶，仔细观察众人的表情。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开口问道：
“程老板，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我这几天卖的时候也没看见有其他人在卖试卷啊？”
“对啊，敬业，你会不会…”
对面的房素娟和邱冬梅眉头紧蹙着，紧跟着开口说了句。
此刻，齐二强醉意全无，但却什么话都没说，低着个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瞧见众人一脸怀疑的模样，程敬业心中暗叹道：“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每个时代的人都有他的局限性啊！”
笑了笑，接着开口说道：“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主意，今天我也就是说说我的决定。”
“反正以后我是不会卖试卷了，大家还想卖试卷的话，可以直接去报社印刷厂直接印试卷，咱们的试卷就是从那里印的。”
“也不用四六分成了，自己拿着就行了！”
程敬业干脆把试卷的印刷渠道说了出来，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干了，索性送大家一个人情好了。
“啊！这…那就谢谢程老板了。”
“感谢程老板。”
“程老板真是好人呐。”
……
众人见程敬业把印刷渠道都说出来了，都站起身来，开口感谢。
房素娟和邱冬梅也说了几句感谢话，唯有齐二强一言不发，像个呆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
“各位叔叔阿姨们，祝你们接下来的生意红红火火，我和我小叔先走一步，大家慢慢吃。”
“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既然劝不动众人，程敬业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些事得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有多痛。
……
“程…程老板，你等一下。”
就在程敬业和老板结账的时候，齐二强不知怎的，竟追了出来。
“二强叔，你这是…？”
“齐哥，有什么事吗…？”
齐二强把二人请到一个没人的包间，又狠狠地关上门，悄悄说道：
“程老板、厚仲兄弟，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我虽然没全听懂，但也能知道个大概，而且这几天试卷确实不太好卖。”
“这几天相处下来，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人，有发财的机会还带上我们一起。”
“程老板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做回老本行，接着卖我的玩具去。”
“我老齐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以后你两个要是有什么发财的路子，我老齐一定鞍前马后。”
程敬业哈哈大笑，他没想到齐二强还能有这一手。
不过自己确实挺欣赏齐二强的销售能力的，要是有了他的帮助，自己的事业也能轻松不少。
“二强叔，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又得找你帮忙呢！”
程敬业打量着眼前的齐二强，心中暗暗盘算着。
……
“大侄子，今天这顿算不算是散伙饭啊？”
从酒店回去的路上，程厚仲回想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言语中透露出伤感之意。
虽然在吃这顿饭之前，程敬业已经给自己通了气，说明了今后不再卖试卷的想法，自己也知道市场已经饱和，竞争也会随之而来。
但在卖试卷的这十几天里，自己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
离家出走、朋友背叛让他无比心痛。
大哥大嫂，还有大侄子让他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程敬业没有说话，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仲叔，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别那么伤感。”
“给你说点好听的，你想不想听？”
程厚仲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神情有些激动：“难道你又找到赚钱的买卖啦？”
“仲叔，你说你当个厂子的总经理不过分吧！”
“当然…不…什么…厂子…总经理？”
程厚仲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惊讶于自己侄子的脑洞。
有些时候他都怀疑眼前的少年，是不是被什么神魔附体了。
卖几套小小的试卷，半个月就赚了几万块，说出去估计都没人相信。
现在又让我当厂子的总经理，这…这简直就是神话故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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