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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瑾慧自如道：“海岸往南数里的地方就有荒旗鱼了，它一般活动在上水层，所以很容易捕。”
数里？
“更远有吗？”
“有的，其实附近由于常年捕捞，荒旗鱼比较少，我们东海楼的伙计一般会去到更远的地方，那里的鱼肉质会更好一些。”
“为什么？”
谈瑾慧眨了眨眼，疑惑道：“捕捞得少，鱼会发育得更好，荒海鱼类都这样，都头莫非不知？”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在内陆不同月份有不同的鱼，不似荒海鱼类。
“时间越久，越是这样？”
“对的，就好比这盘荒旗鱼，少说也有三年时间了，肉质很不错，那边的几盘有些是半年内，近海域的。”
杨璧沉吟片刻，继续问道：“还有没有东海南边的鱼？”
谈瑾慧起身来指着其中一盘长条状的鱼道：“那盘银纹带鱼便是。”
天乾劲一瞬间侵入鱼肉，仔细地扫过银纹带鱼的每一寸地方，其中有一些细碎的冰晶之前并未察觉到。
南边有问题，但东海城是没有水军的，那不是还得靠东海楼？
杨璧现在感觉被缚住了手脚，难怪之前的巡视都没查出来什么问题，一个东海楼足以掩盖一切。
接下来便是探查东海楼了，只不过这地方着实有点大，没个人领着不方便，谈瑾慧是个很好的人选。
他下一步要去的关键地方便是东海楼出海伙计住的地方，或许会有意外发现。
“谈掌柜，你们这出海的伙计多久回来一次？”
谈瑾慧闻言一笑：“近海三日，远的话一月至半年不等。”
“最近呢？”
“他们刚好都回来了，已经休整了几日，快要准备出海了。”
时机刚巧，正好可以去他们的海船上瞧一瞧。
“呵呵，吃完去你们东海楼逛一逛，慧娘？”
虽然谈瑾慧每天都会听到这两个字，但“慧娘”从杨璧口中吐出来，她总觉得不是那么自然。
“好……都依都头，妾身还不知都头姓名？”
“杨望和。”杨璧夹起一块荒旗鱼给沐瑶菁，“不是假名，你可以去问吉景龙。”
“都头所言，妾身怎会怀疑，多虑了。”
沐瑶菁在默默吃鱼，与旁边的二人格格不入，暗暗记下了杨璧的名字。
小半个时辰后，谈瑾慧已经两壶酒下肚了，面色酡红，眼神迷醉，杨璧却是一口未入。
谈瑾慧借着酒意，攀到杨璧的身边，吐气如兰道：“今日都头可还满意？”
“尚可。”
“那吉军侯？”
“我可吩咐不了他。”
“都头~”
“呵呵，他只是例行盘查而已，兴许待会逛一逛东海楼，人就不见了呢。”
谈瑾慧娇笑道：“这可是都头说的。”
“走吧，喝醉了就不好了。”
杨璧起身走向门外，谈瑾慧脸色一变，她并未喝醉，神志也是清醒的，只是借着酒意令杨璧放松心神罢了。
如今听他的语气，应该是无碍了，不过还得扫个尾。
“瑶瑶，你先去。”
沐瑶菁瞧了谈瑾慧一眼，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杨都头，这东海楼妾身常来，不如由妾身先带都头走一走。”
“慧娘呢？”
“慧姐姐去吩咐人收拾雅间去了，马上就来。”
沐瑶菁说完便在前头带路，“东海楼中有南北两方阁，我们现在是在南方阁的顶层。”
“顶层的雅间只有三个，一般是空着的，偶尔会有人来，毕竟价格不菲，最少一桌也得上百两银子。”
“顶层之下还有六层，都头进来的那一层便是第一层，里面的酒菜市井百姓也能吃得起。”
“二三四层内的菜品要稍贵一些，几两到十几两银子一桌；五六层便是来往南北的一些商人宴客之地，一桌宴席几十两银子，多的也能上百两。”
不是很赚钱，这是杨璧第一时间的反应。大业城内比这贵的酒楼比比皆是，添香阁内的一壶酒都比这一桌饮宴贵上不少。
“你们东海楼一年有多少流水？”
沐瑶菁正在前头走着，听到杨璧的突然发问，一脸茫然道：“啊？”
“算了，看你的模样也不像是个知事的人。”
“谁说的？”沐瑶菁提着裙摆快步走向杨璧，“我……妾身平日里也有学算学，咱们楼里一年至少能赚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
杨璧有些诧异，这些银子在其他地方也不算少了，作为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也算是名副其实。
但若是放到大业城，沧霞江上一夜的品花会就要花掉不止三十万两。
“挣这么多银子，酒楼的东家就慧娘一人吧，她没想过去其他地方开酒楼？”
沐瑶菁偏头想了想，道：“好像没有，慧姐姐就想好好在东海城待着，我们俩现在也挺好的。”
“嗯……”
踏踏踏……
脚步声很急。
“都头，妾身来晚了，还请见谅。”
谈瑾慧快步走来，扯着沐瑶菁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出声，“也不知瑶菁跟都头说了些什么，要不妾身再简单说一下？”
杨璧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一路走下来，我对南方阁也有所了解，去北方阁瞧一瞧。”
言罢，他也不等二人，独自一人跨过长长的木桥走到睢平河的对岸。
途中，杨璧望向两边的岩石下，隐约间看到几缕烛光，“莫不是地下还有一层？沐瑶菁怎么没跟我说，她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
“都头，暂且等等。”
谈瑾慧小碎步踏着就来到了杨璧的身后，气喘吁吁道：“北方阁与南方阁不同，南方阁是饮宴的酒楼，北方阁则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青楼？杨璧回头望向谈瑾慧，来的时候吉景龙可没给他介绍过这东海楼还有这样的地方。
见杨璧一脸不解，谈瑾慧解释道：“这北方阁是后来修的，东海人说的东海楼一般指南方阁，去北方阁的人一般是本地富户或是外地客商。”
“江南商贸繁华，南来北往的客商有许多，青楼妓馆不在少数，我东海城也是一样。”
“不过北方阁只是小有名气，我们东海楼也不靠这个挣银子，里面多是些走投无路的独身女子。”
“故而北方阁虽从外边看来不错，其实红姑娘极少，比不上东海城的其他风月之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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