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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许枣儿挺着个大肚子，身边跟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东西。
“东子和枣儿回来了，咋不提前说一声？我这也没准备啥菜。”大福婶跟女儿女婿寒暄了两句，就回厨房接着做饭。
许枣儿挺着个肚子去厨房跟她妈说话，聊了没两句，话题就聊到许静书身上。
“你说啥？有个在粮食站上班的办事员看上了许静书？凭啥啊？那死丫头除了那张脸还成，哪点比得上咱家草儿啊？咋啥好事都让那克死亲爹的扫把星给遇上了？没天理啊。”大福婶一听自家闺女说，她婆家有个亲戚的熟人家儿子相中了许静书，对方家庭条件还那么好，就酸得跟什么似的。
“妈，发生啥事了？上回你还跟我夸她来着。”许枣儿比许静书大了两岁，从小就没怎么跟她玩到一块儿，大些许静书又跟她妈去了李家，她跟许静书真算起来其实不咋熟。
大福婶就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亲闺女听，当然，她没说是自己先在背后编排许静书被人逮了个正着。
她就说是许静书瞧不起她，故意造谣说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说到后面，她还指名道姓地破口大骂许静书。
“她怎么这样？太过分了，我找她说理去。”许枣儿一听自家亲妈受这么大委屈，就不愿意了，挺着个大肚子就要去找许静书要说法。
大福婶赶紧把人拦下，边说，“枣儿你可千万别去找她，那丫头现在厉害得很，你还怀着孩子可不能乱来，万一伤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咋办？妈没事，不就是受点委屈么，为了你们为了咱们这个家再大的委屈妈也能忍。”
她边说还边抹眼泪，好像自己真的受了大委屈似的。
许枣儿虽然被她劝住了，但回去后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
“你这大晚上不睡觉翻腾啥呢？”被她翻来覆去弄得睡不着的刘三石烦了，不耐烦地问她。
许枣儿就把她妈受委屈的事说给他听，完事说，“我妈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出了名的好脾气，我想到她被个丫头片子欺负我这心里就难受得慌。三石哥，你有没有啥法子给我妈出口气？要不然我这心里难受，咱儿子也不舒坦。”
“多大事值当你气成这样？你给我好好养着，别让我儿子不舒坦，这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教训个小丫头片子么，小事一桩。”刘三石打着哈欠把事情应下来，躺下就睡了。
许枣儿心里也舒坦了，闭上眼睛睡觉。
还梦到许静书哭着跟她妈道歉，睡梦中的许枣儿嘴角高高扬起。
*
“成，叔你慢走，回头好了我给你捎个口信过去。”许家，许大哥送走一个儿子要结婚来找他打家具的中年男人。
把人送走后，许大哥进屋收拾了几分钟，出来就跟许静书一块出门。
大姑家儿子今天结婚，他们要去吃席。
小弟已经去学校了，就他们两去。
许大姑家离得不是特别远，都是一个公社就是不一个大队。
到了地儿，许大姑见到他们就笑盈盈地迎上来，笑呵呵地说，“你们可算来了，静书真是越张越好看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谁家臭小子？”
“小妹不嫁人也没事，我养着。”许大哥小时候常来大姑家，跟她感情很好，也开玩笑地说。
许大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去去去，你少胡说，我们静书这么好看性子好又本事，才不要你养。”
“大哥你听到没，大姑夸我呢！”许静书像个小孩似的冲许大哥做鬼脸。
“哈哈，你这丫头跟小时候一样，古灵精怪，你爸要是还在看到你这样肯定很高兴。”见到弟弟最疼爱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许大姑没忍住感慨了一句。
见大姑叹气，许静书赶紧转移话题，“大姑，小雨姐他们呢？好几年没见，他们不会都不认识我了吧？”
“哪能啊，我们静书这么好看，他们都惦记着呢！喏，都在那边呢，你们年轻人一块玩去吧，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跟你们说了，你们跟在自个儿家似的别客气啊。秀军，好好照顾静书，别欺负她。”许大姑今天真的很忙，说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人喊了她好几声。
“大姑你去忙吧！大哥可好了，都不欺负我。”许静书赶忙帮自家大哥说话。
许大姑前脚走，就有个二十岁左右，挺着个的女人朝她走过来。
“小雨姐，你还认得我不？”许静书冲来人眨眨眼，问她。
“臭丫头你可算知道来找我了。”林小雨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但下手很轻跟摸一下没两样。
许静书挽着这个表姐的手，看着她的肚子说，“小雨姐你这是怀孕了？”
“嗯，这是老二，快四个月了，老大跟她奶在一块。”林小雨笑着说。
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充满母性光辉的表姐，许静书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换成一句，“小雨姐，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吗？”
不到四个月的肚子却像别人五六个月的肚子，大得有点不寻常。
林小雨点头表示她可以摸，几年没见的表姐妹两人就跟没分开似的，凑一块嘀嘀咕咕地说起悄悄话来。
许秀军一个大老爷们儿实在插不进去话，光站着又有点尴尬，刚好表弟那边叫他过去帮忙，他跟许静书交代一声就赶紧走了。
“静书，你想吃杏儿不？”林小雨突然问。
“小雨姐你现在能吃杏儿吗？”她一问许静书就知道这个表姐嘴馋了，想让自己去摘杏儿来着。
林小雨吞咽了两下口水，点头说，“吃两颗解解馋没事儿。”
“那成，哪儿有杏树？”许静书知道大姑他们村好些人家都有杏树，但哪颗树结的杏儿好吃她就不知道了。
“河边那颗杏树又大又甜。”说话间，表姐妹两人就往河边去摘杏儿去了。
经过一家门口的时候，恰好跟一个瘦瘦的男人擦肩而过。
刚好就听到林小雨说的话，“静书我跟你讲，你们二大队的杏肯定没我们村的好吃，你等会多摘几个带回去吃……”
静书，二大队？
瘦瘦的男人眯眼，目光不善地盯着她们的背影看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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