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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小男孩扬着手里的条码朝她跑去。
女人看了眼曲照和傅宗羡,微微一笑,带着小男孩离开了。
看着一大一小消失在转角,曲照伸手,以最快速度从货架上拿了包棉花糖丢进了推车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而后越过傅宗羡,她自顾自往前走,左右看着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零食。
将她的动作收进眼底,傅宗羡跟随她转身,看着女人娇柔的背影,他低头抿笑。
他们没再继续逛下去,去到收银台排起了队。
到他们结账的时候,年轻的女收银员问:“有会员吗?”
“没有。”傅宗羡边说边从钱包里边抽出张银行卡来。
女收银员说:“一共二百七十元。满三百可以办会员,还差三十,要不要加三十办个会员?”
傅宗羡将收银区整个范围扫视了一圈。最终,挑了盒冈本丢到了女收银员的扫描枪下。
曲照“傅宗羡”三个字差点就叫出口了,到舌尖的那一瞬忽然想到这是在公共场合,人多,怕人认出他,下意识抬手抓他的手臂阻止他。
傅宗羡唇角挂着笑,暧昧地拿下她的手整个儿包在掌心里。
要说他先前的一系列行为曲照还能忍受,那此刻,曲照再也忍受不了!忍受不了他这副自欺欺人的样子!
明明她说得不能再清楚!他也听得不能再明白!为什么还要这样?!有意思吗?!
他以为她还会和他发生身体关系?!
视线落在那盒避孕套上,曲照突然感到无比讽刺……
要知道,这一年多以来的五百多个日夜里,他们做了无数次爱,次次都是真枪实战,傅宗羡从没用过避孕套,他想要便要了,甚至都不分场合的,更别说是为了这件事做准备了……当然,也可以换种方式来说——他只在意他的体验感好,至于她,算什么?他根本没当回事,可劲作践!哪怕明知道避孕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但他不在乎。
微微偏过头,曲照压着声音,用只有她和傅宗羡能听到的音量说:“傅宗羡,你忘了我说的话?”
她说过的,这一个星期内,他不能碰她,他们保持距离。他答应了的,不是吗?
还是说,他所说的正当必要的请求里,包括做爱?
不可能,她不会答应的。
从前被他视作罪人时她就没得他半点尊重,事到如今了,他还要如此独断,不还她尊严?
她不懂,她不懂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
可傅宗羡顾左右而言他:“还是办个会员吧,没准下次还来呢?”
曲照发现他甚至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曲照觉得孔夫子错了。
不止君子坦荡荡,小人也“坦荡荡”。就比如此刻,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多么坦荡啊!
她没再吱声。她虽不是什么圣人,但终归有教养,教养使她理性,故而她从不会轻易抚任何一个人的面子,例如此刻他。
她更不想因为一盒避孕套惹得众人围观。毕竟,她已经察觉到女收银员在她和傅宗羡身上来回偷瞄了。
这不,在女收银员拿起那盒冈本对准扫描枪扫码发出“滴”的响声时,曲照看到,女收银员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可疑的红……
看,已经有人开始遐想连篇了。
曲照终是耐着性子等傅宗羡办完了会员卡。
出了超市,她幽幽甩给他一句:“买了也没用,自己当气球吹着玩儿吧。”
街道上,路灯只有一边是亮的,映照在曲照身上,她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傅宗羡侧头看着,笑了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曲照没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回到民宿,她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没过多久出来,换傅宗羡进去。
看着傅宗羡的身影没入浴室门后,曲照窝进沙发里,拆了棉花糖边吃边解锁手机。
通知栏里除了无聊的推送消息外什么也没有,她没忍住点进通话,最上面的那条记录仍是她上午给沈舟渡打过去的那个电话……
她的手指不知不觉又点了下去。
很快,那头又传来了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她摁断,退回主页面,目光聚集在微博的图标上,心中纠结——她既想知道沈家现在的情况,因为担心沈舟渡,却又不敢看那些新闻……
就这么咬着长条的棉花糖,她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等修长有力的手臂朝她伸来时,她恍然发觉,傅宗羡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对面——他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正递给她。
曲照下意识伸手去接,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瓶身的那一刻,傅宗羡突然松手。
那瓶矿泉水先是掉到了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滚落到了地上,随即迅速滚向远处。
曲照的视线一路追随那瓶矿泉水,刚想抬头问傅宗羡“搞什么”,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傅宗羡突然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猛地将她往自己一拉。
曲照本就是半跪的姿势蜷在沙发里,被他这么一拉,她直接跪在沙发上扑进了他的怀里。
鼻梁撞在了傅宗羡坚实的腹肌上,曲照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傅宗羡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他穿着浴袍,身上沐浴乳的香味很浓郁,无形地旋绕在曲照的鼻尖。
曲照觉得,自己仿佛被那迷人的芬芳整个儿包围了,意识像是陷入了什么漩涡……
不搭,不搭极了。
傅宗羡在干嘛?
傅宗羡毫无疑问是在勾引她。
他倒是性感、撩人的,可她呢?
她……含着条棉花糖,呆呆地望着他,眼里噙泪,可怜巴巴……
不用照镜子曲照都能想象到那画面——
像……像只哈巴狗?
她被自己这可怕的想法惊了一大跳!
她怎么能觉得自己像哈巴狗?!
明明是傅宗羡像大狼狗好不好!
就在她乱七八糟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时候,傅宗羡忽然弯下腰,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低下头,咬住了棉花糖的另一端。
曲照就看到他俊朗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越来越近,棉花糖越变越短……最终,他的唇贴上了她的,棉花糖悉数融化在两人的口中……
曲照才发现,是香草冰淇淋味的棉花糖。
可清醒过来也是一瞬间的事。
当男人柔韧且极具占有欲的舌在她的贝齿间辗转厮磨时,曲照被那炽热烫得瞬间清醒。
她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却被傅宗羡紧紧抓住她的双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
“我不开心……”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凑到她的耳边,呼吸略微急促。
她今天一天要么对他冷眼相待,要么在想沈舟渡……
没有一秒钟是让他心里好受的……
“感觉到了吗?”他将她的手按得更紧,“我因为你而不寻常的心跳。”
曲照面无表情:“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有病就看医生。”
“……”终于,傅宗羡直起身,凝着她,“你这张嘴是专门学过怎么呛人?”
要是说她一句话能噎饱他三天,那就今天一天,她帮他把这个月的饭都省了!
曲照不得不又提醒他:“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说过吗?放了……”
“好了!好了好了!”傅宗羡厉声打断她,“别说了!”
曲照转头,看向别处。
“曲照。”他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语气低缓,“如你所说,你也马上二十四岁了。二十四岁,离开我,再去认识新的人,开始新的感情?”
他的语气里满是质疑:“那要多久?又怎么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可以托付?”
曲照觉得好笑。“所以要将就?”她微眯眼睛盯着他,眼神锐利。
将就?
傅宗羡神色一滞。
她将和他在一起定义为将就?
她怎么可以将他们定义为将就?
他的心再一次被刺痛了……
他紧紧握着曲照的手,抬手温柔地抚她的脸,声音颤抖:“曲照……我向你发誓,我会永远爱你……生生世世……”所以,不要再说他们是将就……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怎么是将就呢?
他们明明是两情相悦……
有情人本该终成眷属,不是吗?
曲照不说话。
傅宗羡突然发觉,不知不觉,她变得沉默了。
就如他的许多话,说出后就像石沉大海,换不来她的回应。她逐渐对他惜字如金,总是无言。
这个意识,让傅宗羡身心俱寒。
果然,她对他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吗?
心已慌乱。接下来,他的一切行为都跟随灵魂深处的指引。
俯身,他复又吻上她。
这回,没有霸道席卷的舌,没有彼此交融的濡热,只是极轻的、细碎的触碰,那温热不复先前汹涌,是那么含蓄,交绕在一起的呼吸就如四月的微风,撩人心弦。
似安抚,又似引导。
引导爱人回心转意。
见她没有拒绝,傅宗羡满心欢喜。
吻,一点一点,蜻蜓点水,细细碎碎,极轻、极柔。
他以为她的不拒绝是默许他更进一步。
伸手探到从超市提回来的购物袋里,傅宗羡从那大一袋零食里摸索到那盒避孕套,说:“资源闲置不好,还是让它发挥它的价值吧。”
他要和她做,要不要孩子都暂且放一边,也许肌肤之亲能重燃她的心也说不定,毕竟她现在口不对心,只有做,才能让她无可逃避地正视她那颗心。
曲照的表情漠然又冷淡:“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件事?”
“嗯,我的脑子里只有你。”傅宗羡凝着她,肯定道,“想和自己爱的人做最亲密的事,不是很正常?”
“是吗?”曲照看着他。
她的手悠悠覆上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上缓缓移动,慢慢靠近他,最后,紧紧贴上了他,唇距离他的下巴,只在咫尺。
傅宗羡的呼吸明显变急促了。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曲照满意地笑了。手一松,她甩开傅宗羡,一字一句,道:“就算再认识新的人,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要很久,我也不会再选择你。”她眸光冰冷,声音凉薄,“别把你的生生世世许给我,我要不起。”
“自己解决吧,”她微微垂眸,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我睡了。”
话落从沙发上下去,她绕过他上了床。
将枕头隔在床中间,她郑重其辞:“提前说好,今晚不许越界。”
独留傅宗羡僵在原地。
这绝对,是他活了三十年以来,过的最难受的一个春节。
整颗心都在她坦然而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里,粉零麻碎。
……
彻夜未眠。
就这么在睁眼默想和闭眼懊悔间来回,天逐渐亮了,傅宗羡微微偏过头,看向身侧的曲照。
明明她就躺在他的身边,明明他们盖着同一张被子……可他却触不到一丝属于她的温度……
被子下,他与她之间的位置,一片冰冷……他们就仿佛隔得很远很远,远得就像是中间横了条银河……
他们没在?川岛再继续待下去,天彻亮后,他们踏上了返程的路。
从停车场取了车,傅宗羡开向了完全与家相背的方向。
曲照不知道他又要把她带去哪儿,问:“又去哪儿?”
傅宗羡:“澹云山。”
他们去了机场,坐上了飞机,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
他们排队上了一辆出租车,傅宗羡报了地点。不到一个小时,车停在了澹云山景区。
一下车,一股山林独有的青气扑鼻而来,酸涩、醒神,让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仔细闻,空气中还夹杂着佛香的味道,让人立刻觉得与众不同了,就仿佛一秒融入了这片佛门净土。
一路上有许多拉生意的人,有问要不要坐车的,有问要不要住店的……个个举着牌子,喊破了喉咙,仿佛浑身是劲。
他们无一不衣着朴素,对来往的每个人都奉上笑容。
凛冽的寒冬,呼出的气都像是要凝结成冰,他们不知道在这冷风里站了多久……
曲照发现,他们的脸、手,无一不是皲皴的。
又或者说,上头攀爬的,不是皱纹,是生活的残忍。
她抬头,看到了庙宇和寺塔,高大庄严,雄浑挺拔。
明明,他们离菩萨这么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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