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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最后一天训练，几个人陆陆续续回到了宿舍，
沈贺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秦冀和宋燃躺在床上，
窗外漆黑夜色变成了一块块的碎片，
下午的那场心理培训，对三个人的冲击都非常大。
“我听说，下午那些视频，都是之前市局一队的人牺牲的影像。”
“真惨啊。”
“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那样？”
向来没正形的秦冀此刻忽然严肃起来，
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可能吧。”
沈贺平淡的擦着头发，对于这件事，他好像已经全然接受了。
“如果是为了铲除黑恶，我们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宋燃轻声回答。
“是啊，在所难免。”
漆黑的夜色之间，秦冀的眼神迷离，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得穿着警服走。”
三个人在这个晚上，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接受了自己或许终将为了公安事业奉献一切的准备。
“斯——”
一声轻响，警号从秦冀的作训服上被扯下来，
“给，警号换了啊，万一谁死了还能当个纪念！”
“有病。”
宋燃毫不留情的吐槽了一句，但还是把换过来的沈贺的警号揣进了口袋里。
沈贺当时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
这句话，让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宋燃猛然落泪。
满溢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
宋燃赶快擦干。
秦冀，他走的时候，穿着他最爱的那身警服，
也算是圆满。
只可惜，他的牺牲，不是壮烈的牺牲在了歹徒手中，
而是死在了自己曾经最信任，最看好的好兄弟手中！
宋燃记得，秦冀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的攥着沈贺的警号，
他临死之前，是想起了当时三个人的誓言，
还是在沈贺反水震撼当中一点点失去了希望？
……
林妙的记忆在看到那枚警号的时候，瞬间被唤醒。
“宋叔，当时我们逮捕沈贺的时候，从他身上发现了一枚警号……”
“好像就是秦冀警官的……警号……”
宋燃蹙眉，震惊的看着林妙，
“沈贺还拿着老秦的警号？”
林妙沉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看过的东西不会错，和秦警官摘下来的警号一模一样，”
“沈贺放在胸口的口袋里。”
这些话，林妙说的时候都有些难以相信，
但是事实确实如此，身为一名警察，她必须站在事实基础上。
“不可能，你肯定记错了。”
宋燃扭过去头，不肯相信。
他当然知道林妙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知道她的记忆极少出错，
但是这次，他不愿意相信，
沈贺明明亲手杀了秦冀，怎么可能还留着他的警号！
“宋队长。”
主持人礼貌的拍了拍宋燃的肩膀，
“刚才，我们联络了市局，他们已经派人将当时从现场搜出来的证物都送过来了。”
在主持人手里，刚刚接过了一个密封完好的盒子，
里面放着的，是被各种物证袋保存起来的东西。
放在最上面的，就是那枚警号。
002973。
无比熟悉的号码，
是秦冀的警号。
宋燃拿起那枚警号的手都是颤抖的，
“老秦……”
这就是当年秦冀交换出去的警号！
上面还有宋燃恶作剧涂黑的地方！
没错！
就是那枚！
这枚警号保存的非常好，
只是变得松软了很多，
证明保存的人一直非常爱惜，
而且经常摆弄，
才会让本身硬制的布料警号变成这样。
就像一件一直被穿的衣服，
从开始的版型出众，到后来的松松垮垮。
“为什么……你……还留着？”
宋燃神情复杂的看着玻璃房间里，躺着一动不动的那个男人。
他想不明白，
人都死在他的手底了，
沈贺为什么还要保存这个警号！
他攥着证物袋，手止不住的颤抖，
猛地，这一堆东西当中，他看到了一个硬币。
这是当年，周严雄拳击赛输给沈贺的。
沈贺也留着？
“这个是和警号一起放在沈贺西装胸口的口袋里的。”
林妙回忆。
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他们两个都已经成了沈贺枪口下的亡魂，
沈贺为什么还要带着他们的东西！
他配吗！
宋燃越来越看不明白沈贺了。
既然这么珍惜，他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宋燃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座位上，
大脑思绪乱成一团，
悲愤，不解，席卷全身，
当初的情景不停的在他脑中回放。
林妙怔怔的站在不远处，纠结了很久，
她才终于开口，
“宋叔，当时我们对他实施抓捕行动的时候，原本计划是抓活口，”
“为了不对他造成致命伤害，我原本瞄准的是他的右侧胸口，”
“子弹发出之后，他自己向右偏了，子弹直接打中了他的心脏。”
这件事，林妙没和任何人说过。
所有人都以为是距离过远，林妙枪法偏离。
但是她在瞄准镜里看的清清楚楚，沈贺确实是自己向右偏了！
“你的意思是沈贺为了保护这些东西，不惜牺牲自己的命？”
宋燃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林妙，
好像在问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妙上前抓着宋燃的大臂，神色严峻，
“宋叔，没有人比我更恨他。”
“但是我身为一名刑侦干警，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我所做的陈述，只是我看到的事实。”
隐藏在事实背后的，才是真相。
当时林妙以为只是巧合，
现在看来，沈贺是故意为之，
他是想保护右胸口袋里的东西！
林妙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她不肯相信那种人会为了这些东西不惜送了自己的命，
但是现实如此，
林妙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
“肯定是有其他原因，说不定是他想躲没躲开。”
宋燃呆站着，他没办法接受林妙说法，
他知道林妙不会说谎，
但是，沈贺绝对不是这种人！
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牲！
他亲手杀了周严雄和秦冀，
怎么可能豁出性命保护他们两个的东西！
“宋警官，这里还有当时沈贺办公室留下的监控影像，”
“说不定能解决您的疑虑。”
主持人抽出一个硬盘，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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