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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般过得去。
于是懒得费功夫。
冲许墨那模样，他被水匪当他姐姐妹妹一样看待了。
所以许墨的作用既不是肉票也不是苦力，他的命运将会和姐姐妹妹一样。
长姐为母，为保护弟弟与妹妹，许墨的姐姐忍辱同祁连鹤周旋。
期间又遇上祁菁。
也是那时，祁菁头一回肯承认自己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祁连鹤对她的感情，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尽管一直以来，寨里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将来是要在一起的。
而且祁连鹤一直对待她也多少是不同的。
但那点不同，祁菁在承认自己自欺欺人以后，自然就明白那只不过是对待一只养得久了点的宠物而已。
有感情，但感情并不深。
西寨外出劫道很少能碰到女人，能劫回寨里的就更少。因为从他们这一带水路过的多是行商船，客船少见。
商船走货，都是男人的事。
所以祁连鹤和他那帮兄弟，平常大多时候只能伪装后进城里找乐子。
许墨的姐姐，那是祁连鹤第一次把劫回来的女子收在了身边。
也许是因为许墨的姐姐不但漂亮，而且聪慧，于是祁连鹤一时心血来潮了。
但他的这个行为对于祁菁来说，无疑是火辣辣抽在脸上的一巴掌。
九重寨有规矩，不杀老弱妇孺，不抢女人。当然西寨早就不遵守了。
但平时怎么着，都不会闹得让西寨无法容忍。
少有的三两个抢回来的女人都做了东寨领导层单独的女人。
半年前那次却是明目张胆到丧心病狂。
许墨的姐姐愿意和祁连鹤周旋，是为了保护弟弟和妹妹，是为了找机会逃走。
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
在祁菁的帮忙下。
祁菁真心帮他们姐弟三人出逃，不管是寨里的规矩，还是做人的良心，还是不愿意看到祁连鹤身边有别的女人，她都真心诚意要帮他们三人。
可是他们失败了。
姐弟三人跑下了悬崖峭壁，坐上了小船，依然被追踪到抓了回去。
无论祁菁怎么对祁连鹤疯狂咆哮，九重寨是盗亦有道的寨子，伤天害理的事做太多会遭报应的……
甚至是放弃尊严跪下来苦苦磕头哀求他放过他们姐弟三人，都没有改变结局。
她爹带着西寨的兄弟和她同进退，被祁连鹤以出卖寨子的罪名质问她爹“:他们三姐弟可是进了寨子，知道这里。放跑他们，好让他们带官府剿杀我们?”
“七叔，阿菁私自放走囚犯，置九重寨生死不顾。你们西寨想好怎么给我交代了吗？”
祁菁最终被她爹咬牙含恨带了回去。
交代？
这个罪名，寨里的规矩，那是死。
西寨硬碰不过，除了忍气吞声别无他法。
那夜，东寨大堂的哭声没有停止过；
那夜，白净漂亮的许墨经历了一生中最痛苦最屈辱最难熬的一夜，心死如灰。
他听了自己的姐姐与妹妹的绝望一夜，也承受了自身的绝望一夜。
祁连鹤同样没有放过他。
许墨的妹妹根本没活过那夜；
许墨的姐姐也没活过那一天，天亮，她抱着自己妹妹的尸体撞到尖刀上了结了自己。
没有人明白，接下来的两天，祁菁和许墨都各自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煎熬与斗争，让理智占上方。
祁菁的爱情死在了那夜！
许墨决定要忍辱负重活下去给家人报仇！
祁菁去见了许墨，她跟他说对不起。
少年却对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扯出一个宽容的笑，说，“阿菁姐姐，不怪你。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就是这句话，让祁菁泪水磅礴，抱住了少年痛哭一场。
然后，她转身擦干眼泪，蹒跚回到西寨，跪在了她爹面前，说，爹，我们杀了他吧。
他已经面目全非得再不是她爱的那个人了。
这句话，开始了西寨接下来半年的谋划，只为杀祁连鹤。
可他们谋划了半年的功夫，都不及一个突然从飞霞山来的小姑娘。
谁能想，祁连鹤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交代了。
对于祁菁和许墨来说，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滋味。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
说完了，屋里一片沉默。
苍术神色略微动了动，束素英眼眶有点酸涩。
容辞……
她呼吸均匀得甚至让祁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在听。
然后，过了片刻，祁菁看见她抬头对旁边的苍术说，“给楚峥传消息，九重寨的药人线索，让他从半年前查起。”
“第二件事，东寨的人，除妇孺，全杀了。”
“英姐，你也留在这里，处理完这边的事，你们再一起到重芽山和我汇合。”
说完，她起身出去了。
眨眼就走远。
留下的人，祁菁吸了一口凉气，为容辞的命令讶然；
许墨恍惚怔愣，惊疑不定；
苍术目不斜视，面无变化；
束素英泰然处之。一路走来，她看姑娘打山头，是看出姑娘的规矩了，匪可以坏，但得有一定底线。
有了，就能活命。
毕竟以姑娘那性格，她是肯定没那份闲心再教这帮土匪什么叫最基本的礼义廉耻。
*
容辞从九重寨下来，一路风驰电掣赶路，一步不歇。
赶在了顾云骁面前，先一步到达重芽山。
土匪联盟会议定在重芽山，来参会的一共有十八个山头，其中包括一个海匪帮，渔帮。
另一个海匪帮，万海帮则没有来。
用白令翊的话说，这个匪帮是海上第一大帮，实力雄厚，又在海上飘，其实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哪怕最近这段时间，楚峥的“剿匪”成绩震慑了泰州土匪各山头，万海帮也无惧。
容辞估算着顾云骁到达的时间，她可以先在会议上把十八个山头打服了，然后再下山看看要不要打断顾云骁的狗腿。
不过容辞到重芽山的时候，十八个山头竟然还没有到齐。
她坐在雪松寨和清风寨两寨设立的集会场地——一个平坦宽阔的山地、旁边的，一个林子里最高的一棵大树上。
往下看，下面吵吵嚷嚷、沸沸扬扬的，乱成一锅粥。
这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
就这，还想搞什么联盟。雪松寨和清风寨这两个义寨大概也明白难以成事。
容辞看见他们山寨的当家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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