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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绿茶退婚指南 > 第 15 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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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言佑原本的阔步凝固在半空,他收了回来,嘴角挂了一抹无奈笑容。

    不过才间隔几天,她若是想他了来找他便是,是没有他联系方式还是不知道他家住址,爱情这种东西,长久憋着,自然是要憋不住的。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把自己肚皮里的囫囵心事就这么说出来了,她脸皮也忒厚了。

    律言佑没打算过去,这会一大批员工在呢,他出现了,要怎么说?

    高调地跟所有人说她是她未婚妻,怕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同事情谊变味。

    不如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晚上约她吃个饭,也算是按照奶奶的心意,照顾照顾这小丫头的情绪。

    毕竟老话说,相思入骨髓,这一不注意就是要人命的毛病,怠慢不得。

    …

    杨嘉跟在身后,自然是听到了这一切的,他正等着总裁和总裁夫人的浓情蜜意时刻,律言佑却掉了头。

    “唉,律总,您不去见书幼小姐了。”

    “不去了。”

    “可是书幼小姐很想你啊”

    律言佑往前迈的步子微微停顿了一会,杨嘉以为律言佑会回头的时候,他却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了。

    杨嘉一摸脑袋,无意识薅下几根头发后,突然想通,“我知道了,您这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对啊,书幼小姐越想您,您越不见她,这样她就会更想您,等到她想您想到不行的时候,您再见她!这样一来一去,宛如瓮中捉鳖,量她插翅也难飞!”

    杨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高啊,您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律言佑:……我竟意外成王者。

    律言佑不确定地说:“我不去找她,她就会来找我?”

    “Ofcourse,”

    *

    慕合新上任的副总,多少觉得总裁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在汇报前一季度新产品的市场占有率的时候,律言佑皱着眉头盯着手机发呆。

    会议结束完之后他们原来害怕的“吹毛求疵”的环节,也被律言佑草率打发了。

    他托着脑袋盯着手机看了很久,索性把手机直接扔给了助理。

    实在是太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了。

    他下午接连着还有一个视频会议和一个月度例会。

    律言佑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助理章沁跑上来,把手机递给他。

    “律总,成平的吴总给您消息,说周末约到了南非的供应商;王凯王总私人酒会需要一匹酒我已经让人先去备了。这儿还有份文件,是需要递交给董事会的,需要您在这儿签个字。”

    “嗯。”律言佑点头,签完字后又停顿到,“还有呢?”

    “还有?”律言佑这一问把章沁问住了。

    她一拍脑袋,“哦,许先生约您晚上去他的清吧。”

    “知道了。”律言佑拿过手机,翻出微信,最上面的都是一些工作消息,林书幼安安静静地躺在通话列表最下边。

    什么欲擒故纵,一点都不管用。

    算了。

    律言佑给林书幼发了个消息,说他今天回老宅吃饭。

    林书幼看到消息的时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老宅就回老宅呗,跟她说什么。

    她本来冷漠地想回一个哦。

    基于人设,她又删掉,换上了两个字:好的。

    律言佑看到林书幼发过来的“好的”,陷入了沉思。

    好的是什么意思。是要一起吃饭还是不要一起吃饭?

    她看懂自己表达的意思了吗?

    律言佑对着他黑色的屏幕思忖了一会,评估了林书幼的智商,又发了一句:“我今天回家陪你吃饭。”

    够具体了吧,够明白了吧。

    律言佑右手放下手机,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继续工作,下班前明天上交的董事会文件还得过一版本。

    他扫过前几行文字,可不知怎么的,今天的文件他尤其看不进去,秘书是怎么回事,今天的公文能力是退化了吗?仅仅是开头的几行,就写的云里雾里的不知所述。

    他不自觉地觉得自己有些浮躁,扫了一眼自己放在旁边的手机,林书幼为什么还不回消息。

    律言佑起身走到落地窗对面,望着即将沉浸到山庄那头的夕阳,想看看那头的女工收工了没有。

    他只是随意地一眺,就从那披着霞光的葡萄藤架下看到了拎着双鞋子出来的林书幼。

    她本来就跟在人群后面,目光流连在葡萄藤架上的夕阳下,由于她时不时的开小差,逐渐在互相欢闹的女工里落下一小段距离。

    心猿意马像极了小时候的她。

    律言佑爱独处,律家老宅后山有一片院子,他一个人坐在高高的亭子上,总能撞见偷跑出来在假石后面的林书幼。

    不管林家的人掀翻了门头后院地找,她依旧能岿然不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时候的律言佑觉得可能看上去粘人娇弱的这个小妹妹或许也像自己一样在内心有一处温柔的小世界。

    直到他等林书幼走后翻到假石后面看到了她藏在那里的少女漫画——邻家哥哥爱上我之上官风和白冷冷今天在一起了吗。

    律言佑坐在那假石后面,皱着眉头把那漫画看完了。

    漫画大概讲的就是家里开学校吊炸天的中二男主上官风因为女主白冷冷是全校唯一一个不在乎他的人而爱上了她的狗血玛丽苏故事,白冷冷拒绝、接受、感动、又拒绝,上官风追求、抛弃、误会又爱上,

    “冷冷,你逃不掉的。”

    “上官风,你不要过来啊。”

    “求我啊,求我啊,你这个左右摇摆的女人!”

    上官风冷峻的脸庞逐渐靠近,下一秒,他的气息就萦绕在白冷冷的身旁——

    下一页……

    律言佑看完之后瞳孔地震,这么大点人,看什么乱七八糟的漫画。

    他本来要没收的,要走的时候,想到了更为合适的办法。

    他手起纸落,咔咔把那几页少儿不宜的漫画撕了。

    他再在凉亭上读书写作业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林书幼在假石后面的哀嚎了。

    “为什么没有了?关键的东西怎么都没有了?”

    律言佑校服一脱,蒙着头,翘着二郎腿闷声发笑。

    如今再转头看她,虽不似小时那会天真,但笨拙的样子依旧未变。

    林书幼脱了外套,身上只穿了绸缎材质的白色吊带裙,夕阳落在她瘦削的脊背上,延展到她的直角肩,把她白皙的皮肤映着带着微微的粉丝珠光,连带着她平日里寡淡看上去有些病态的唇色也泛着葡萄渍和光晕成的玫瑰色。

    林书幼许是嫌弃自己的鞋上沾了太多的土,她索性赤着脚,踩在赤色的土壤上,低头在葡萄架里探寻着什么,发丝绕过她的鼻尖,堆在她瘦削的天鹅颈上。

    律言佑当时在想,如果她不是胃口那么好的话,是当得起不食人间烟火这几个字的。

    他动了动指尖,裤袋里一无所获,转而又把眼神落在办公桌上,拿了放在那儿的手机。

    手机架置在耳边,那头的电话响了两声。

    律言佑看到远处的林书幼站直了身子,从自己放置在手臂上的雾霾色外套里一通乱捞,终于是在律言佑失去耐心之前接起了电话。

    “喂,言佑哥哥,怎么啦?”她轻柔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别拈花惹草的,下班了,回家。”

    林书幼手上正抓着一朵她刚刚从葡萄架藤蔓中找到的小野花呢,听到律言佑说话,立刻站直了身子,警惕地四周望了望。

    不会吧,资本家监控都装到葡萄藤里来了吗?

    林书幼看了一圈之后,才敢站直了身子,“我晚一点回哦。”

    “怎么?”

    “晚上跟同事们约了吃饭呢。”

    律言佑:……

    律言佑:“你怎么就约了他们呢,林书幼,你可以尊重一下先来后到好吗,我早给你发消息了。”

    消息,什么消息。

    林书幼挪开听筒,翻了一下,还真有律言佑发来的消息哦。

    “先来后到也是他们啊。”林书幼振振有词,“我们昨天就说好了今天一起吃饭的呢。”

    “不好意思啊言佑哥哥今天我不回老宅吃饭了,你自己回吧。”林书幼说完就挂。

    “哎、哎……”律言佑还没说完,那头没了声响,他再抬头的时候,葡萄藤架子上已经没人了。

    林书幼是怎么回事,明明白天在背地里说的还是想他,这会接起电话在她面前却宁愿跟别人去吃饭,她这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是要怎么样。

    他拿起办公室内座机电话,拨通外线。

    *

    杨嘉接到电话后急匆匆地过来,他原先以为是董事会的资料出了问题,战战兢兢地准备挨骂,“律总,那个文件已经在加急处理了马上给您——”

    “不着急”律言佑站在桌沿,对他点点头,“坐。”

    他略微惶恐,后退几步:“那个、律总,我还是站着,比较习惯,您找我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律言佑把身子微微往侧边转了转,手指捏虚拳,抵在下巴上。

    杨嘉看着律言佑踱来踱去,一副不太好开口的样子,他主动问询,“您找我,可是私事。”

    律言佑卸了架子,双手撑着办公桌,“你白天跟我说的欲擒故纵,能展开说说嘛?”

    “欲擒故纵?”

    “对,就是这个。”律言佑肯定,“这欲擒故纵,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招数。”

    杨嘉眉头微皱,疑惑中又带着肯定:“这男女之间吧,传说有一种江湖绝学,此招一出,必定杀得对方心神荡漾、茶饭不思。”

    “心神荡漾,茶饭不思……”律言佑碎碎念,“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威力就在于那种忽远忽近的感觉,她先是对你好,让你觉得她非你不可,等到你已经习惯她难以忽视她的时候,她再抽身离开,这个时候,被动的人,就是你——”

    杨嘉一边说一边还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律言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招听上去实为卑鄙。”

    “何止卑鄙啊,简直阴毒,一旦对方使出这个招数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浑身口渴难安,焦躁难定,做什么看什么都静不下心,最后达成她的目的。”

    “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做她裙下之臣的目的!”

    杨嘉捏了捏掌心,“就如我白天说的,玩弄于股掌之间,宛如瓮中捉鳖。”

    律言佑眉眼一挑,神色微异,转过身去,抱着手靠在办公桌上,清了清嗓子,“那依你看,那鳖——该如何逃出升天。”

    “反其道行之即可。”

    “反其道行之?”

    “非池中之物,岂有坐以待毙之礼。”

    律言佑:“说人话,别咬文嚼字的。”

    “律总,要先下手为强。”

    *

    林书幼这头跟新交的同事们吃火锅吃的热火朝天的,半路却杀出了律奶奶的电话。

    她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战战兢兢地接了起来。

    “书幼啊,奶奶要回来了,你开不开心啊。”

    “啊,您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你不希望奶奶回来啊。”

    “不是不是。”林书幼赶紧解释,“我是想着您好不容易出玩,得好好玩尽兴了。”

    “我这不是挂心你们的婚事嘛,这次又跟律言佑他爸妈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早点定下来好,就提前回来啦。”

    “怎么样,开不开心!”

    林书幼耷拉着脸挂了电话,这么快一个月就要过去了,她忙着搞事业,和律言佑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不能在这件事上再拖延摸鱼了,等到奶奶回来,就没有盘桓的余地了。

    她没了吃火锅的兴趣,怏怏地回家躺在床上。

    林书幼想这事想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上班的时候还愁容满面的。

    同事见了她,窃窃私语。

    “你们看书幼的脸色真的好差啊。”

    “唉,要说我们几个,还是书幼对律总用情至深,发生了这档子事,她脸色能好吗,估计昨晚上都没有睡好吧。”

    “这要怎么办啊。”

    几个女工窃窃私语了一番,还是决定主动走到林书幼身边,宽慰宽慰这个刚来没几天就陷入爱情不可自拔的小妹妹。

    “书幼啊,你也别太不开心了。”

    林书幼一回头,昨天还和她一起吃饭的那几个同事面色难堪,揶揄着说些什么。

    “怎么了?”林书幼奇了怪了,她的心事莫非他们也知道。

    “哎哟,多坚强的女孩子,还跟姐姐们装个没事人一样。”

    “我们都知道了,谁知道律总瞒的这样好,有心仪的姑娘连个消息都没有,要不是准备下午酒庄聚会的秘书部传出消息来,我们怕也被蒙在鼓里。”

    “心仪的姑娘?”

    这信息量有点大。

    “本来你追求爱情,姐姐们当然是要大力支持的,可是对方是什么人啊,是波兰裔特尔酒庄的继承人,两国混血,名校毕业,学富五车,最重要的是,据说对律总也情根深种,这两家要是在一起,律氏就能轻而易举拿到波兰的独家代理权,你说,这样的情形摆在那里,你不是飞蛾扑火嘛!”

    等等、律言佑有心上人?对方还十分优秀?两人还有和被所有人祝福的爱情?

    老天终于是要给她的退婚大计指条明路了吗?

    林书幼原本衰丧地跟只得了瘟病的鸭子,这会扑腾着翅膀就从椅子上下来,朝着外面直奔而去。

    “哎,书幼,书幼你干什么去啊?”

    林书幼不管不顾地往前跑,“去当飞蛾!”

    *

    律言佑也是昨天晚上突然接到远在大洋彼岸的律爸爸打过来的电话,说威尔斯的女儿最近在中国游历,这会人就在昌京,说什么也要律言佑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威尔斯是波兰当地最大的葡萄酒业出口商,律家跟他们来往密切,威尔斯的小女儿律言佑从前见过几次,但没有什么印象。

    今日在酒庄宴请她,也不过尽自己的地主之谊,更像是商业款待。

    为了方便晚上赴宴,律言佑把早上的交流会安排在了酒庄。

    银白色宾利流畅的线条像是勾人的风,最后停靠在砖红色外外墙围成的庄园铁门前。

    穿着绅士的泊车手戴着白手套微微屈身,律言佑正要把车钥匙给他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却唐突地出现一个人。

    “言佑哥哥!”

    “林书幼?”律言佑看到来人,原本伸出钥匙的手一收,抱着手靠在引擎盖上,“你不好好上班,出来做什么?”

    许是跑得急了,林书幼原本发白的小脸这会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晕,她来不及刹车,咕噜咕噜地就差滚到律言佑面前了。

    律言佑微微伸出脚尖拦住她,当了个脚刹。

    林书幼自动撞上律言佑,他抬起的手肘撞得她鼻子疼。

    她顾不得疼,揉了揉鼻子,“听说你要去见地主女儿了?”

    律言佑:“什么地主女儿?”

    林书幼:“就是那个威尔斯什么的。”

    “哦,你是说Tina。”

    Tina~~~

    律言佑发音很标准,林书幼不知怎么的觉得这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感觉那个叫做缇娜的女人神圣又端庄,温柔又体贴的样子。

    “那你要为她准备酒会吗?”林书幼黑黝黝地眸子盯着律言佑。

    律言佑:“晚上还有别的宾客,不单只为她。”

    林书幼:“我听别人说,律言佑哥哥和她,很般配。”

    律言佑一晒,这是来吃醋了?

    他莫名地想到了杨嘉说的“欲擒故纵”和“先下手为强。”

    律言佑狭长的眼睛里莫名含笑,索性顺着她说,“郎才女貌,都这么说。”

    林书幼:果然并非空穴来风的谣言啊,律言佑真的对地主女儿有意思。

    林书幼往前再走一步。

    她穿着果粉色的板鞋的脚尖触碰到了他漆黑的皮鞋鞋尖,像是娇俏春色对冰冻的壤土的挑拨。

    她踮起脚尖,仰头望着他,“我不想让你去。”

    专属于她的气息——那种淡淡的茉莉花的花香,盘旋在他下巴上微几乎不可见的胡茬上。

    “那不是私人聚会,是个商务酒会。”律言佑没有后退,又试图在用林书幼能理解的话语表达着这个酒会的必要,“我出席,早已是对外的承诺了。”

    林书幼捕捉到律言佑脸上那种对既定事实的肯定,知道律言佑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越必要她越是不要让他去!

    她就是做出一副要用身躯阻挠他和那个Tina见面的样子来,让他觉得她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是他收复商业帝国和笼络美人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可是我这里莫名其妙有点难受。”林书幼捂着自己的胸口。

    律言佑抱着手:“又心痛?”

    林书幼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你上次逃课让我假装你家长帮你骗你德国老师的时候用过。”

    林书幼哑然,撤了捂在胸口当西施的手。

    律言佑:“林书幼,别在这追逐奥斯卡了,你过来拦我的道,到底想干嘛?”

    她叹了口气,假意失落地杵在一边,“我左不过是想见你,就跟你说会话,不会耽误你去见Tina姐姐的。”

    林书幼一边跟律言佑周旋一边看着远方逐渐过来的白色玛莎,她料想过不了多久,那个叫缇娜的命定女主就能看到她这个小绿茶正不知死活地凑在她的心上人旁边,按照她看过的言情剧里的发展,女主会因为她这个恶毒女配跟男主之间差生嫌隙,但小绿茶的出现并不会妨碍男女主的感情,反而他们两个会因为这样的波澜感情更进一步,当然,鉴茶高手律言佑就会因为识破林书幼的恶毒心肠而更厌恶她。

    完美的机会。

    林书幼更进一步,茶言茶语:“我就是许久没有看到律言佑哥哥了,也许久没有见到奶奶,一个人在律家空荡荡的觉得孤单极了,你说过不许打扰你上班的,我已经努力忍耐了,可还是……”

    那个叫做缇娜的女生踩着高跟鞋下来了,果然,小麦色健康皮肤,性感大卷发,戴着副墨镜,名媛气场,珠光宝气,林书幼撇了一眼,她挎着手上的包包是她种草了好久都不舍得买的——

    呜呜呜,好想拥有。

    “Mr律。”缇娜开口,林书幼才从白日梦中幡然醒悟。

    搞事业搞事业,怎么可以被奢侈品吸引。

    林书幼一把抓住律言佑的手臂,律言佑回头看了一眼他胳膊上附上来的白皙手臂,对上林书幼的眼睛。

    Tina的眼神游走在他们身上,有些惊讶,但好像还不够嫉妒?

    不会没品出来她的浓郁茶艺吧?

    林书幼连忙又搭上另外一只手,又觉得好像还不够亲热,索性转过身子,钻进律言佑的风衣外套里,两只手攥着他外套衣襟缩在他怀里,探出个脑袋,对上律言佑的眼:“言佑哥哥,Tina姐姐不会误会我们吧。”

    还不明显吗?

    律言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你很明显让人误会了。”

    他直接把人从他风衣外套里拎出来,转了个身,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

    林书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律言佑胡乱地塞车里,她脑子里还在回味自己刚刚茶艺到位了没有的时候,律言佑却锁了车门。

    “这、这是干嘛?”林书幼掰了一下车门。

    她伸出的手被律言佑迅速握住,在她碰到门把手前就阻挡了她的动作。

    律言佑从驾驶室翻身过来,挡住了林书幼眼前的视线,他宽厚的臂膀形成一道阴影,拢她在身下。

    林书幼手够不到门,动弹不得,她只听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心跳声,像是有人在衙门面前击鼓,不知道是多大的冤屈,敲得她脑壳嗡嗡响。

    他就保持着压制着林书幼的姿势,她不敢看律言佑眼睛,只敢看到沿着他高挺鼻沿下渗下来的光。

    “那个、言佑哥哥、你、压到我的腿了。”林书幼试图把自己的膝盖往上顶一顶,挣脱开他现在这种暧昧的钳制。

    他膝盖一压,把她的“叛乱”扼杀在萌芽期。

    林书幼动不了,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是自取其辱。

    “你不是说,有话对我说吗?”律言佑说话极慢,偏偏是那么平淡的语气,这会一缓一缓地落在她鼻尖,像是跟羽毛似的挠得她心痒痒。

    “现、现在吗?”林书幼看了一眼在外面气到深呼吸的缇娜。

    他现在不应该去哄命定女主吗?

    他现在是在震杀女配吗?

    “不然呢?”律言佑有些不耐她关键时刻左顾右盼掉链子的行为。

    这又是她所谓的“欲擒故纵”?

    一面说她想他想的不行,真要说了却嗝屁了。

    她迟早把他气死。

    律言佑放开人,“说不让我去见她的人是你,说有话对我说的人是你,说想我的人也是你,现在装傻的人还是你——”

    “林书幼,你能光明磊落点吗,别总是整那些不入流的招数,迟早遭报应。”

    “哎,什么……”林书幼正要反问。

    “下车。”律言佑冷脸下命令。

    林书幼: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下车。”律言佑重复了一次。

    “下就下,那么凶干嘛。”林书幼嘴里嚷嚷,开了门下车。

    门口的人见林书幼从车上下来,不敢再议论。

    林书幼看着刚刚进去的那波人背影,有些迷惑。

    你说按照律言佑刚刚的反应,应该是识破了她这个绿茶女配的阴谋诡计吧,那照理来说,他和Tina的感情应该会更近一步吧?

    应该?会吧?

    可是林书幼觉得律言佑刚刚好像一点都没有想去解释的样子,她是不是搞过头了,月老牵的线被她拱断了?

    不管了啦,反正律言佑现在是更讨厌她了,都无情赶她下车了,目的达成就行。

    林书幼这才松了松自己的筋骨,又觉得胸腔里这会心还砰砰的,自言自语:“什么毛病刚刚跳那么快,该不会心脏真有什么问题吧?”

    *

    林书幼下午继续待在D班的实验室里,她指挥着同实验室的同事们各自检查了手上的实验进度,复盘了一下这几天每天从美国橡木桶取出来的样本量。

    她感觉这次出来的成品,应该会有惊喜。

    半下午小憩的时候,秦工突然来了D班,大伙正要跟他显摆成果呢,他却是淡淡地扫了圈,说到,“晚上酒会缺人手,谁来?”

    “需要酿酒师代表出席吗?我去!”小胖踊跃发现。

    秦工乜了他一眼。“缺个端盘子的。”

    小胖连忙把手缩了回去,“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是啊,端盘子的用不着来研发中心要人吧,把我们当什么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嘴的把秦工回怼回去,林书幼没参与,打了个哈欠,兴致欠缺地往外走。

    Tina的待遇真高,连秦工程师都为了晚上的酒宴拉研发人员去凑数。

    酒宴?林书幼灵光一现,这么大的场次的话岂不是有好酒喝?

    这个点应该是后场准备晚宴的时间,林书幼这段时间没干点啥伟大的事业,倒是把后厨混的风生水起。

    她来这里的第二天,就特地带了一套她在德国的拍卖会上买下来的杯具,方便时不时溜到后厨进去讨点酒喝。

    宴会厅大约两百平方米,足足七米高,顶层挂坠这流光溢彩的钻面雾罩灯,月光初上的时候,这里有看不尽的人间富贵。

    至少本该人声鼎沸布置一体的宴会厅此刻却悄无声息,只剩一道夕阳落寞的躺在那里。

    林书幼迈步去了后厨,后厨也空无一人。

    奇怪了。

    林书幼正纳着闷呢,门口进来一小哥帅厨师装扮,林书幼认得,他们管他叫阿强。

    “人呢,阿强,不是说有晚宴吗?”

    阿强把遗留在后厨的纸板箱抱在胸口,“晚宴在酒窖后面的小酒吧呢。”

    “小酒吧?”林书幼反应里一下,“糟了。”

    她快步离开宴会厅,泡会研发中心,勉强赶上了秦工要走。

    “等一下秦工。”林书幼跑的气喘吁吁的,“还缺端盘子的人吗?我可以去。”

    *

    林书幼穿得想个waiter一样,右手托着盘子,盘子里放着五光十色的鸡尾酒,她被在场的宾客要来喝去的,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她身是waiter身,但她的心是间谍心。

    林书幼把她那套从德国拍卖来的杯具混在了小酒吧的储藏隔断架子上。

    林书幼这人在喝酒方面,可以说是很讲究。

    讲究到对杯具的样式、形状、质地、锻造工艺等都有严格的要求。

    考虑到她一时半会都会在这个酒庄,林书幼索性就把自己的杯具带来了,方便她在中午休息或者下班之余小憩一口。

    她倒是脑筋一动,觉得藏在酒窖后面的小酒吧最为安全。

    这个酒窖在酒庄的最北面,也是最小的一个,平日里储藏的都是些市面上都很少流通的酒,小酒吧没有律言佑的准许更是没有人来。

    林书幼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那套杯具混在隔断柜的酒架上。

    那隔断架子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名贵杯具,哪怕是律言佑本人来了,都看不出她偷偷还在这里放了一套。

    现在林书幼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可千万别把自己的酒具跟酒会上的搞混了啊。

    她这套杯具出自已故的德国设计师之手,据她所知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套了。

    她费了老大力气和金钱才拿到那个拍卖会的准入证,光是给工作人员塞红包买礼物就提前透支了她原本规划好的一个包包的钱。

    再为了这套杯具又随进去两个包去。

    她为了这套杯具可是杀了鸡放了血的!!

    这是她以后要留给小书幼当传家宝的!

    林书幼这头正操心着自己那套目前来说还安全地放在橱柜里的酒杯,那头的晚宴就正式开始了。

    原先隐藏在酒窖后面的门自动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大约十来个穿着黑色西装,均高都在一米八的健美男子,身形挺括,肌肉发达,像是在前面打的头阵。

    在人群中心被那群黑衣人簇拥而来的就是林书幼五岁时就看不顺眼的,却被告知会成为他未来妻子的律言佑了。

    他换了一身绒面材质的西装,金线挑丝融在黑色的锻面绒里,眉眼淡漠如水,每一根头发丝都听话地装点着他的身形气质。

    每当看到他万众瞩目出现的时候,林书幼都会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作为学生代表去发言,也是这样气质不凡,卓尔不群。

    那个时候身边的小女生都会悄悄支着林书幼的咯吱窝,小声的说你家律言佑哥哥真帅。

    十三岁的林书幼只操心今天放学回家后怎么样才能装病骗到婶婶放在冰箱里的冰淇淋。

    她脑子里一边盘算着借口一边下意识地点点头:“帅帅帅,我律言佑哥哥最帅。”

    如今看来,林书幼大概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读的私立学校里人人都知道她林家和律家的关系,却还是有那么多女生络绎不绝的让她给律言佑递情书了。

    切,不就是一副好皮囊吗,谁没有似的。

    站在律言佑身边的,就是缇娜了,庄园老板的地主女儿,资产也就几十个亿吧,还不算她老爸给她留下的。

    说到底还是律奶奶太狠心,你说要是给律家的独苗苗律言佑安排Tina这样的婚事多好啊,郎才女貌,金玉良缘。

    跟林家结亲家,在生意上,是半点都帮不到律言佑的。

    林书幼这么想着,脑瓜子一凉,嗖嗖地扫过一个眼神。

    律言佑审视的眼光对过来,林书幼连忙那端的盘子一挡。

    索性他好像也就是一瞥,并无看见她。

    林书幼放下挡盘,喘了口气,眼神往那边回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靠,于妮妮怎么来了。

    她挽着身边一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林书幼认识,昌京的北边盛产硅藻土,当初借着这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发家的就是陈家。

    陈墨是陈家独子,跟律言佑走动不算频繁,但律家在西北也有几千亩葡萄庄园,跟陈家也算是个半个邻居了。

    陈墨既然来了,位列排名自然是居上的,不然就凭于家,也就只能止步在外面的列厅,就连酒窖都是进不来的。

    于妮妮神采飞扬,跟只花蝴蝶一样的,跟在陈墨边上还不过,还飞到了缇娜身边,用蹩脚的英语跟人家翻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庄园的女主人呢。

    “干什么呢林书幼。”

    林书幼被吓了一跳,一回头,秦工板着个脸出现了,“来干活是你自己申请的,结果却在这儿偷懒?”

    “律总带着客人都来了,还不去前面帮忙。”

    林书幼无奈,她是万万不能去前面的,于妮妮看到她端盘子还不知道会怎么落井下石呢。

    她腆着脸笑道,“那个,秦工,其实,我有身份。”

    秦工从头到尾扫了她一眼,“什么身份,你现在的身份,就是waiter。”

    “我上头有人。”林书幼打算狗仗人势,她附耳对秦工说到,“我是走后门进公司的。”

    “我管你上面是谁,我跟你说,除非你是律总未婚妻,否则就给我端盘子去!”

    “哎,您真有眼光,我还真是……”林书幼wink,表示夸赞。

    “你是个屁啊。”秦工不由分说,“赶紧的,再不去,扣你绩效了。”

    “别别别。”林书幼听到要扣自己的小钱钱,立马怂了。

    她端着盘子不情不愿:“有话好好说啊,扣什么钱啊。”

    算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上次她让于妮妮下不了台,就算不是今天,日后也一定会有她为难她的一天的。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呢。

    昌京商会有个群,原先是商会里的各个子女为了增强联系构筑人脉建立的,林书幼直到十六岁之前一直是这个群里的话题中心。

    原因很简单,虽然林爸林妈在林书幼六岁的时候一场空难过世了,但当时的林家产业正直壮年,直到后面将近十几年里,林家家业还是能和律家并肩,只不过林家叔伯妯娌之间后来生了嫌隙,内部矛盾逐渐凸显,林家家业再大,也经不住这样的内耗。

    如日中天的家族就这样没落了,各中原因林书幼也不愿回忆。

    于是她十六岁高中那会,以于妮妮为首的一群名媛,率先审判林书幼不配待在那个群里了。

    林书幼倒也没所谓,退了那个虚伪的群她倒落得自在,况且她和于妮妮的梁子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妮妮消息灵通,昌京的这个酒庄主要是是个新品牌的研发中心,她原本听说律家安排林书幼进酒庄锻炼,律家奶奶有意要培养她成为未来律氏酒业老板娘的时候的时候还有些嫉妒,后来又听说律言佑根本就没把这个律奶奶强塞给他的未婚妻放在心上,派给她的竟是些不入流的体力活,于是在名媛群里嘲笑了她半天。

    她今天跟着陈墨来,就是想来看看林书幼的笑话。

    于妮妮拖拖拉拉的,走过女工们的葡萄园的时候还放慢了步子想要跟林书幼偶遇羞辱她一番,却没想到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算了,还是抓紧时间搭上陈墨这艘船吧。

    于妮妮把肩头的披肩微微往下拉了点,露出半截香肩,施施然走了过去。

    那头的几个衣着矜贵的男人聚在一块儿,饶有兴致地谈论些什么。

    “墨哥,就那个、穿了个白衬衫那个,我敢说我没见过这么正点的姑娘。”

    “身材、样貌哪个不是极品,你说她魅辣,皮肤白得又看上去有些虚弱,你说她弱柳扶风干净单纯,那双眼睛又极为勾人。”

    “我出入名利场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矛盾却又出奇的惊艳的五官。”

    陈墨虽然没有回话,但于妮妮看到他眼神里微微闪过的光,心中大乱。

    这样的评价也只可能针对一个人了。

    于妮妮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果然在储藏器皿的酒柜旁边,看到了林书幼。

    律言佑耳尖,听到这边的人的动静,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他竟然看到了林书幼。

    她穿着一身服务员制服,白衬衫外搭了个黑色的小窄边马甲,系了一条黑色围裙,裙身下面的黑色透袜延展到马丁靴里,融进迷幻的酒□□体里。

    律言佑手上原本晃着的红酒杯失了力度,红酒倾斜,酒渍溅射,时间定格成她唇上的颜色。

    “不错,人间绝色。”那头的男人透过五光十色的人群,依旧用欣赏猎物的眼神在看她。

    垂涎、以及渴望。

    他太懂男人□□里的那点事了。

    律言佑后槽牙一紧,阔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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