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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和赵福?Y差了十万八千里,再也不是一路人了。
有时候他不禁在想,为什么自己当时不接受赵福?Y的心意?如果接受了,现在又是别的光景吧。
但朱火已然没有机会,即便是关于过往的事,他只能在心里偷偷的惦念,甚至不敢提及那个名字。
没人提,他尚能绷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因此疯狂,也忍着不去找赵福?Y。
其实,朱火知道就算是去偶遇赵福?Y,她也一定会处于礼貌和自己说说话,面子上当然会过得去,也算名正言顺。
可是见到赵福?Y后应该说什么呢?朱火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一定会失控,一定会忍不住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念她。
正思索着这些,朱火听到低低的哭声,遥望一片过去,除了雪白的雪还是雪,他勾唇笑了一下,权当自己听错了。
准备离开时,那哭声又传来,声音似乎还很熟悉,便追寻声音而去。
朱火心中正心烦,听到哭声有种感同身受,如果能安慰他人一番,也算是好事一桩。
枯木之前,朱火停下脚步,这哭声的主人就在前面了,怕自己太唐突,他侧身一望,轻声道:“请问,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坐在树下的女人抬头,她头发尽白,一双明眸清澈无垢:“火哥。”
朱火慢慢走近她,看清容貌后道:“喜妹,你怎么在这里?”
赵馍喜吸了吸鼻子,摇头道:“家中变故,一时有些难过感慨罢了。”
闻言,朱火长出一口气:“节哀顺变,快起来回家去吧,现在的天还这么冷,莫要冻生病了。”
原来赵馍喜头上的白是雪,她晃了晃脑袋,心想:如果不与火哥起争执,他还是很疼爱自己的。
“我知道了。”赵馍喜红肿着双目,有些不舍的看着朱火,欲言又止。
朱火有些心软,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没钱了?”
赵馍喜颇有难色,艰难地点头道:“安葬爹和奶奶的费用都是我出的,两个小妾已经把家中值钱的都带走了,我娘之前又管不到钱,如今……家中一贫如洗。”
如今王氏总算是慌了神,儿子靠不住,只能逮着女儿就压榨。
赵馍喜跑到这里哭,并非是难过爹和奶奶的死,而是为自己哭,又因知道赵福?Y当了广平王妃,心里便更加难受了。
“唉,我知道你也是难。”
朱火重叹一声,想着自己还有些私房钱,又道:“你在这等着,我回去给你拿些钱。”
赵馍喜抹去泪水,低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她也顾不得面子的事情,因为她是真的很需要银子啊。
朱火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不过半晌,有人来了,但来人不是朱火,而是朱火的母亲和妻子。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提着赵馍喜的衣领又打又拽。
朱火他娘跟疯了一样,拳拳砸在赵馍喜身上,嘴上边骂着:“我就说呢,火儿一个月三两月薪,怎么就是不够用,原来都拿来养你这个狐狸精了。”
赵馍喜紧紧抱着脑袋,求饶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
朱火的媳妇一巴掌拍过去,怒哭道:“还解释什么?让你勾引我的相公,我打死你!”
赵馍喜被她们一推,直接滚入雪地里,脸颊埋在雪里难以呼吸,她艰难的偏头过去让自己呼吸。
她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咬牙道:“住手啊……火、火哥呢?”
赵馍喜不问还好,一问直接让那两个女人更加的愤怒,落下的拳头也越来越重。
朱火他娘怒道:“你还敢提火儿?是想着他来救你?别做梦了!”
朱火媳妇道:“就是!就算你被打死,他也不会理你的。”
朱火方才急匆匆回来拿钱让媳妇发现,被媳妇锁在房间里出不来了。
“跟她费什么话!今日不把银子给我还回来,休想我们善罢甘休!”朱火他娘怒吼道。
早已绝望的赵馍喜瘫在雪地上,任由鼻血流着,睁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无力道:“好吧,你们打死我吧,要钱绝不可能!这是火哥应该补偿给我的。”
朱火他娘踩着她的头颅,冷笑着:“应该?!你在做什么梦?若说我们朱家与你退婚一事,当年我们朱家已补偿过你银子,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她说的补偿不是因为退婚一事!”
突然,身后传来王氏的声音。
婆媳两人回头。
朱火他娘好笑的哼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事,我们朱家不曾欠你女儿什么。”
赵馍喜见王氏要说出真相,拼命阻止道:“娘!你胆敢多说一个字,我跟你没完!”
但王氏早就不受她威胁,反而冷笑道:“如今这般境况,我还怕你不成?”
她转眸看向朱火他娘,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火哥儿是你儿子的种!你的孙子!不然你以为朱火为何每个月都给钱馍喜用?因为他要堵住馍喜的嘴,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完了!全完了!赵馍喜瘫在地上,脸色比刚才的还惨白,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越来越多人知道了。
朱火媳妇率先反应过来,竭斯底里的大喊:“不可能!相公不会这样对我的!”
只是她再怎么激烈的反驳,仍抵不过王氏看她可怜的目光,这目光深深地刺痛着她,让她越来越冰冷。
朱火他娘亦是缓了许久,才道:“赵馍喜,我不信你娘的话,你老实跟我说!”
赵馍喜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雪地上,体温把雪融化成水,又浸湿了她整个后背,明明应该彻骨冰寒,她却没有任何感受了。
朱火他娘见她这个死样子,忍不住重复怒问了一遍。
赵馍喜两眼无光,咧着嘴巴笑起来,道:“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么?否则以朱火的为人,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闻言,朱火媳妇抱头蹲下来痛哭,嘴里骂道:“朱火,你对得我住啊!你这个贱人!”
他们都知道火哥儿是何时出生的,这么一算的话,赵馍喜和朱火早已暗度陈仓。
王氏一把拉起赵馍喜,嘴里吐着一连串的脏话,尔后才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为娘还能依仗你什么?”
赵馍喜笑了:“娘,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依仗我呢?你不是让我滚出赵家,还与我断绝关系了么?”
王氏翻着白眼:“你净记着这些没用的东西,娘对你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多念叨念叨?”
她全然不顾女儿的感受,继续数落着:“若不是你举报你爹,你爹又怎会死?我们赵家又怎么会人去楼空?你即便要与我们断绝关系,也得安置好我和你弟弟,保证我们余生生活无忧才行。”
赵馍喜彻底死心了,像一滩烂泥一样,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我没钱,而且看这副阵仗,火哥以后也不会再扶持我了。”
朱火他娘呸了一声,啐道:“还想着我们给你钱?做梦吧!”
王氏回瞪着她,不屑道:“谁稀罕你们朱家那点臭钱?我的外孙寄养在广平王家中,我们与广平王妃又是亲戚关系,我们还怕没钱用?”
这番话也让朱火他娘惊醒过来,自己的亲孙子被王爷收养,以后就是世子的身份啊,即便不是世子,也是贵门子弟,这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朱火媳妇从婆婆的眼中便知道她心中所想,顿时又急又慌:“婆婆,你别听他们胡扯,此事还不知真假呢,我们回去问问相公……”
话音刚落,有一道男声插进来:“各位听我说,火哥儿确实是我的亲生儿子。”
朱火怕她们做出荒唐事来,赶紧砸开门锁赶来,见这个秘密已说出,干脆就认下来。
朱火媳妇闻言放声大哭,跑到朱火跟前又打又捶:“朱火!你对得住我吗?”
“……”朱火无言以对,亦无话可安慰她,只道,“娘子,是我对不住你……”
一声对不住弥补不了什么,但除了对不起,朱火自知无论做什么都没用了。
朱火他娘最先反应过来,问道:“火儿,此事你打算怎么办?”
随即,想到最无辜的人是儿媳妇,又对她道:“韵娘,是我们朱家对不住你,如果你要和离的话我们也从你。”
和离???
朱火媳妇懵了,她从来没想过和离,这不是要她的命么?和离后她能去哪?而且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啊。
“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火哥儿是我朱家的长孙,自然是要认回来的,而且那孩子前途一片光明,于我们朱家是天大的好事啊。既然你觉得委屈了,那我家朱火唯有和你和离了。”
“……我不想和离。”
朱火媳妇只好妥协,明明自己的儿子从长子变成次子已经很委屈,但她更没有勇气和离。
朱火他娘得逞地笑了笑,她自然知道儿媳妇不敢硬气,满意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往后还是我朱家的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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