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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如实道:“武郡王一早就来了,王爷正在大殿见他。”
想来是为了谭华霜的事情,赵福?Y不再深问,道:“我知道了,伺候我洗漱更衣吧。”
完毕后,行至大殿去,便见宣武跪在地上不肯起,尚徽介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着文卷,任由他跪着。
听到脚步声,这才抬起头来,蹙眉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赵福?Y微微叹了一声,道:“睡饱了。”说罢,看向跪着的宣武,宣武给她磕了一个头,道:“婶婶,求您劝劝叔叔吧。”
她知道宣武所求的事情,只不过此事涉及当朝天子,实在是马虎不得。
赵福?Y道:“你母妃为何无缘无故收了庞渝当贴身婢女?那天你们进宫见皇叔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闻言,宣武认真地想了一下,沉声道:“庞小姐那段日子一直徘徊在建安王府外,本来母妃是不打算搭理她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母妃身边的太监回来传了一次话,母妃就突然同意她进府了。”
当时他还去劝过母妃,让她别与庞渝接触过密,但母妃看起来十分的兴奋惊喜,摇头道:“没事的,我身边刚好缺一个贴身宫婢。”
庞渝堂堂一个千金小姐,性子十分的高傲,又怎会甘愿沦落为婢女?其中指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眼看着之前的风波过去了,谭华霜想着松宣武回监学院上学,便带着他和庞渝一同进宫去。
无论如何,进宫后总要向皇上认个错的,宣武见母妃带着庞渝进宫去,当下便阻止道:“母妃,这可使不得!”
若让皇上或皇后见到庞渝,定会心生不悦的,何况皇上都不打算追究建安王府什么了,又何必这般去恶心他?
但谭华霜铁了心一样,非得带着庞渝进宫去,尚贤见了后倒没什么可说的,可能只是有些诧异罢了。
谭华霜见此,主动解释道:“她一个弱女子在外实在是难以存活,遂心软留她当贴身宫婢,皇叔应该不会生气吧?”
尚贤打着呵欠,昏昏欲睡的样子,摆手道:“朕怎会生气?你爱如何便如何。”
话音刚落,他便又精神至极,猛然睁开眼眸来,看庞渝的眼神从冷漠到炙热。
正当宣武满是疑惑的时候,谭华霜催了他一声:“小武,你得去监学院了,母妃还要些话要与皇叔说。”
被催促着离开,宣武虽有些疑惑,可没往深处想,等闲下来深想的时候,那庞渝却成为了皇贵妃。
他顿时觉得不妥,却无能为力了,当时就觉得建安王府要出事,便让随从送自己回去。这不,没过几个时辰,京伊狱的人便来把她带走了。
听完他的解释后,赵福?Y道:“你当真不知道你母妃和庞渝达成了什么协议?”
宣武三指发誓道:“若我有所隐瞒,必不得好死!婶婶,即便我们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急在这种时候……”
毕竟建安王府再也经不过任何风吹草动了,赵福?Y自是明白,所以说,可见庞渝提出的条件有足够大的诱惑,否则谭华霜不会以身犯险的。
这时,尚徽介悠悠地插了一句:“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做错了,这次不可能再让她全身而退了。”
“叔叔,这是什么意思?”宣武听得出他话中有话,心里突感不安起来,“我母妃一向不插手任何事情……”
尚徽介冷笑道:“你舅舅假死逃生一事,想必你也猜到了吧,她当真像你说的那般无辜吗?”
他直盯着宣武的眼睛看,看得他神色无处安放,心里咯噔一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次谭华霜收庞渝为宫婢,本就出于某种目的,那句‘一向不插手任何事’显得很打他的脸。
尚徽介继续道:“皇叔不愿意为难她,全因你的原因,想着她总会内疚,从而不再做出什么事来。”
听完这番话后,宣武无力的跪坐下来,道:“只求叔叔能网开一面,饶了她一条性命。”
尚徽介却是不答,对外面的人道:“章玉泉,送郡王回去。”
宣武只好叹气起身,行了礼才退出去。
赵福?Y道:“阿介,你觉得小武的话有假吗?”
尚徽介想了想,笑道:“那可说不准,这臭小子如今古怪得很,还是小心为妙。”
“那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去?”赵福?Y今日精神大好,脑袋也不再昏昏沉沉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带我去见识见识。”
他今天肯定会在京伊狱和刑部之间来回奔波的。
尚徽介难得没有拒绝,对身侧的太监道:“去给王妃准备一套宦官服。”
赵福?Y既意外又高兴道:“耶,阿介,我还以为你会不答应呢。”
尚徽介宠溺道:“总闷在府里,想必是很郁闷,不如多走动走动,身体才会好得快。不过你得答应我,若出现什么不好情况,一定要先躲起来。”
赵福?Y道:“谁敢在广平王面前造次?放心吧。”
二人吃过早膳后,便去往了刑部。
不过一夜不见,庞渝的精神变得十分的颓靡,整张脸惨白惨白的,缩在角落里一手扶着腰部,嘴里一边无可自控的留着口水。
引领的狱卒无辜道:“王爷,我们没有用刑,是她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尚徽介挥手让他下去了,即便真用刑了又怎样?全是她自己活该。
“今日我们来此,想必你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你是要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尚徽介冷冰冰的声音传出,庞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摇头道:“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我是无辜的。”
尚徽介颇有耐性地挥了挥食指,章玉泉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书来,摊开后念道:“五月初九,城西庙,庞将军;六月十一日,渝州城,谭华明;七月二十三日,潇行山,谭老……”
他越往下念,庞渝便觉得浑身冷得刺骨,自己面见的这些人,原来全被人监控着。
“好了,别说了!”庞渝痛苦地抱着头,眼泪俱下,“你以为我想跟这些人联系?是他们来打扰我,逼得我没有办法而已。”
她安然无恙的离开皇宫,让那些有心人以为她在尚贤心中有几分地位,所以她父亲庞将军找上她,利用她留在京城打探消息。
后来更是带着她见了那些谋反朝廷的逆贼,她为了自保,只能欺骗他们说接近太子妃才更好掌握消息,他们信了,她确实成功接近了太子妃,却私自和太子妃达成了某个协议。
正因为操之过急,她失败了,这会儿那些逆贼怕是恨不得杀了自己吧,想到这里,庞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拉扯到伤口,随即又皱紧了眉头。
尚徽介冷然道:“这些罪证只为了让你死得明白,庞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我不能死!”见他起了杀心,庞渝恐惧地缩着,“太子妃呢?她还需要我,没了我她就不能见到太子了……”
此话一出,尚徽介不悦地蹙起眉来,太子死了这么多年,她竟口不择言至此:“说!你到底和谭华霜说了什么!”
庞渝随即笑了起来,眼里含泪,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告诉你做什么?你们知道了,肯定以此来为太子妃洗白对不对?”
尚徽介确实有此意,只要有证据表明谭华霜是被人利用的,她才可以从轻发落,否则他还得煞费苦心为她开罪。
朝中大臣如今视建安王府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整个王府再出点什么事,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尚徽介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你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本王的打算了。”
庞渝咬牙道:“我!不!说!既然我不能够活下去,她也休想好过!明明我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够成为皇贵妃了……”
想到尚贤待自己温柔如水的模样,她不甘心地大喊:“我不甘心!不甘心!”
只要她坐稳皇贵妃几个月,在怀上龙种,届时谁也无法动自己了,她便可以与逆贼了断,干干净净地留在心爱的男人身边。
就算最终尚贤会醒悟过来又如何?那时已经木已成舟,他还能抛弃自己不成?
但这一切都被尚徽介和赵福?Y破坏了,想到这里,她发疯一般冲向赵福?Y,喊道:“我要把你给撕了,你最讨人厌!你为何处处帮着、巴结着许筝儿?”
好在尚徽介离她近,一脚将她踹了回去,怒道:“不自量力!找死!”
庞渝重重摔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老天爷,为何这般对待我?我不过爱上一个人罢了,何至于……何至于让我承受这种困境……”
赵福?Y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与你爱的人无关,即便是你的家族害你至此,但我们也给过你机会,让你好好生活,是自己至今还不肯放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庞渝红着眼眸瞪她,冷笑道:“说得倒轻巧,你不是我,怎知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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