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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只有她和阿豫表哥,他会像深爱宣悠一样深爱着自己,这是庞渝发誓说的,所以绝不会是谎话!
一旦抱有这个希望,谁也无法将她拉回现实中来,甚至忘记宣武还在等她回去。
赵福?Y长叹了一声,道:“原来庞渝是这样承诺你的,但很抱歉的对你说,这个说法是假的,即便你去了梦里,只是把过去的一切再经历一遍罢了,结局不会因任何人改变。”
谭华霜满脸不相信,摇头痛哭道:“休想欺骗我!总之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唯有自己亲自去见一次,她才能死心,但想着庞渝在刑部,她立马又跪了下来:“求你们了,让我再见庞渝一次!就一次!”
此举,让赵福?Y心底暗叹,要多深的执念才会对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念念不忘?
她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谭华霜这一生为了尚正豫疯癫至此,若阿豫在天有灵,不知是否会感动。
“皇嫂,庞渝这会儿应该已经死了。”尚徽介冷然地说了一句,全然没有被她的举动感动到。
“不会的!她又没有做什么,怎会死了?”谭华霜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摇头,关于太利公主和庞渝合谋之事,似乎是不清楚。
赵福?Y简短地解释了一遍,谭华霜懵了懵,道:“原来她真的有古怪……也是,做了这种事,是该死……”
她反而冷静下来了,不雅地坐在地上,没有一丝太子妃该有的高贵,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在没猜到太利公主是主谋前,赵福?Y已让阿介饶了庞渝一命,如今之所以欺骗谭华霜,只为了让她死心。
尚徽介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情,便回建安王府去吧,以后莫给有心人利用了。”
谭华霜笑够后从地上爬起,脚步不稳地走了几步,笑道:“也并非是什么都不知情,但有些秘密我才不会告诉你们。”
譬如和谭氏一族还有联系一事,甚至是谭羽客的来信,信中隐晦不可说的秘密。
只是这些事情,她才不会说出去,她要看着两者之间两败俱伤,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样……才最痛快呢。
赵福?Y似乎对她说的话不感兴趣,而是问:“梦境一事,你从何听说的?”
谭华霜转眸看向她,仍是笑意盈盈,给人一种疯魔不真切的感觉:“你想知道啊?嘘,这可是个秘密!”
尚徽介冷哼了一声:“你不说,我差不多是猜到了,当初庞夫人带着庞渝去常山王府时,恰巧是皇叔陷在梦境里的那天,庞渝怕是瞧见了什么。”
“你只猜对了一半。”谭华霜有些高兴的样子,“那老道是你的旧情人紫仙扮的,她可怜庞渝和自己一样爱而不得,遂教会了庞渝催眠的法子。”
本来庞渝也想着去尚贤的梦境里看一看,但她想到当时的自己还很小,而他正逢与宛宛成婚,去那里只会让自己堵心罢了。
何况还有一个许筝儿在碍手碍脚,她便更不想去了,再说了,贸然跟着去的话,岂不是与他们说自己也会催眠的法子?
那种情况下,她也见不到尚贤啊。
尚徽介嫌弃地道:“那女人可不是我的旧情人。”
谭华霜笑道:“总归做过你的孺人,这个你总不能赖着吧。”
“呵,你到底想说什么?”尚徽介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既然你想在京伊狱里待着,那便待着吧。”
见他们要离开,谭华霜立即冲过去挟持着赵福?Y,手指掐住她的喉咙:“阿介,你还没答应我的事呢。”
尚徽介蹙眉道:“庞渝已死,我无能为力帮你,懂得此法的紫仙如今身在谷底,你若不怕死,可以到涯边纵身一跃。”
他虽语气平淡,但时刻注意着谭华霜的手部,生怕她会掐断娘子的脖子。
赵福?Y受到压迫,脸色通红,道:“皇嫂,你何必这样呢?京伊狱里的人全是高手,倘若你再不放手,他们有一百种办法杀了你。”
谭华霜笑道:“我当然知道啦,只是我挟持的人是你,阿介敢冒这个险吗?我虽不习武,但从小跳舞,手指既有劲又快,死之前掐断你的脖子完全没问题!”
闻言,尚徽介一瞬间便妥协了,道:“好,我懂你的意思,除了庞渝,筝儿也学过催眠之术,我会让她帮你。”
“很好!”谭华霜浑身一松,随即用空余的手摸了摸簪子,再抹在赵福?Y的嘴上。
赵福?Y顿觉莫名其妙,正疑惑之际,谭华霜已经放开了自己,她赶紧擦了擦嘴巴:“你对我做了什么?”
谭华霜拍了拍胸口,微笑道:“只是普通的毒而已,解药放在我的胸口里,等你们替我办好事后,再让宫婢取出来吧。”
没想到她竟留有这一手,看来她压根不信任任何人,赵福?Y和尚徽介明白,这催眠之事必须得实行了。
谭华霜似乎觉得不够,又道:“别想耍花招,我还留有后路,若是不能如我所愿,我做出的事定叫你们后悔!”
“你且放心,我定让你如愿!”尚徽介咬牙切齿地回答。
如今他恨不得立马让谭华霜进入那梦境去,如此会作妖,还是再也不见为好!
三人前往金棱殿说明来意后,筝儿第一个便拒绝了:“不可!我们差点出不来!若华霜独自进去的话,只怕永远都出不来了。”
谭华霜苦笑了一下,道:“那便能永恒了,便能永远陪着阿豫表哥了,这正是我所求的。”
筝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狰狞,苦口婆心劝道:“那里瞬息万变,变化莫测,一瞬便是几年,这一刻可能幸福快乐,下一秒则悲剧降生了,梦境里没你想的那么好!”
她是经历过的,自然知道其中的痛苦,看到许家还存在时,她也曾想过留在里面,但代价是要看着许家一次又一次的被灭门!
就算她努力去改变,但历史就是历史,神明皆不可变,她不过是俗世中人又能如何?
而且她是知道尚正豫为人的,他不爱谭华霜,娶她为正妃,全因谭家和谭羽客的逼迫。
即便能再见旧人,那又能怎样呢?
不过是把所有的痛苦经历再重复一遍罢了。
谭华霜还没开口,尚徽介急急地说道:“娘子中了毒,你还是答应她的要求吧。”
“什么?!”筝儿惊呼了一声,随即愤怒地坐了下来,招呼谭华霜道,“好好好,我答应成全你,你先把解药交出来!”
谭华霜顿时有些羡慕道:“真好,你待赵福?Y真好!方才还劝着我,如今一瞬间便答应了。”
遥想过去,还在闺中之时,谁人不巴结着她谭华霜?奈何却无人真心当她为友。
想到这里,她没由来的一阵失落,得不到挚爱,也没能拥有真挚的友情,做人何其的失败啊。
筝儿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她,肯定道:“我们可是患难之交,经历过常人没经历过的苦难,这种感情你是不会懂的。”
所以她才会一瞬收回自己的同情心,和想要劝慰谭华霜的心情,没人能及赵福?Y,她最珍贵!
谭华霜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诚恳地对筝儿行了一礼:“拜托皇后娘娘了。”
筝儿认真地问:“无论如何,你都不后悔?”
“绝不!”谭华霜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有着诸多话与阿豫表哥说,她恨不得立马身处梦境里。
这时,小福子从外面进来,行礼过后才道:“武郡王来了。”
筝儿心里一喜,脸上却没有任何表露,道:“死者已矣,生者更应该珍惜身边的人,他一直很担心你的处境,几乎每天都过来替你求情。”
谭华霜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被更重要的事占据理智,漠然道:“他只是因为孤苦伶仃,唯我能依而已,况且他又不是我生的,始终隔着一层东西。”
这番话让赵福?Y感到愤怒,不悦道:“狗屁!小武真心当你是母亲,你怎可说这样的话来伤他?”
“不重要了。”谭华霜无所谓地答了一句,叹道,“还是别让他进来了吧,以免见此情况更为伤心。”
赵福?Y道:“你此去生死不明,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他吗?”
谭华霜低着头,无人能瞧见她的表情,更不知她此刻的心情:“等我入了梦,你们就与他说‘我突发心绞离世’,他虽伤心一阵,迟早会好过来的。”
说完后,又觉得有些冷漠,叮嘱道:“希望你们好好待他,说起来他亦是个苦命人。”
筝儿沉重地点头,即便她不说,他们也会好好待宣武的。
催眠之术起,谭华霜黯然泪下,唇角露出笑意,眉间再也没有忧虑。
在宫女给她搜身时,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解药,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下毒一事不过是子虚乌有。
她此去,不会再回来了,尚贤便对外宣布了她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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