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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已经烤好,扑鼻的香气飘散在空中,一众人正待大快朵颐时,忽然听到一声惨叫,皆慌忙站起身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项然大惊失色,立即对一位将领喊道:“大愚,带人前去查探!”
一位将领带上几十人前去,很快回来,并带回来一具尸体。
“怎么回事?”太子惊问。
那名叫大愚的将领一脸愤恨答道:“回殿下,这名士卒在放哨处被人杀了,被划破了喉咙!”
项然大怒,对他吩咐道:“你带一千人,去将那人找出来!”
“慢!”颐典阻拦道,“项将军,这很可能是调虎离山!”
话音刚落,又一声惨叫在相反方向传来,颐典急忙道:“殿下,项将军,快令所有军士集聚到一起!”
项然闻言赶忙吩咐道:“快,将所有人集中到一起!”
颐典又对其他人道:“卓先生、王大人,你们带人保护太子殿下。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六弟、七弟、冷大哥,我们出去探查,分别向不同方向!”
说完,颐典抽出游龙刃下马,向第二声惨叫传来的方向滑步而去。八个人分别向不同方向奔去,颐典来到惨叫声所在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开始在地上寻找杀手踪迹。地上没有任何明显的痕迹,让他明白这是一个高手,轻功很高明。他以尸体为核心急速查探了三五十丈范围,终于发现了一根断枝,刚要蹲下查探,忽然听到破风之声从背后袭来。
颐典急忙向前跃开闪避,三步后绕着一棵树盘绕,回身迅疾向袭击者劈出一刀。
那人蒙着面,接连向颐典劈出三刀。颐典连挡下三刀后以刀身护体激进,撞向那人。那人急退,却不小心被一棵小树绊了一下,身形踉跄之时颐典趁机划出一刀,划破了那人衣襟。那人见势不妙,迅疾向后急退,闪入丛林中。颐典没有追下去,因为他已经认出此人是前些天围攻萧骏的阴阳兄弟之一。
“他们不止一个人,都小心!所有人都撤回去!项大人,请将军士围成一圈,缓缓退出树林!”颐典冲其他方向喊道,并快速回到原处。
项然已经吩咐军士围成一圈,颐典对宋兰宁等人道:“我们还在八个方向护卫,直到出去为止!”
颐典来到队伍最后面,手提着刀,缓缓向后退,同时倾听着,防止有人突袭。
烤好的鹿肉被舍弃,他们聚拢在一起缓缓退出了山林,路途上再没有人来偷袭,但身上衣衫都被汗湿透了。来到山外,项然点数人数,发现少了四个人,双目圆瞪,却无处发泄。这些江湖高手根本无处可寻,看来只能吃哑巴亏了。他对太子有些恼火,但却不敢说出来。
他又看向颐典道:“没想到郡马爷竟然有带兵之能,本官佩服!”
颐典赶忙谦虚道:“大人言重了,在下也不过是自幼生长在山里,熟悉山林而已。”
项然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郡马爷这份冷静和反应得宜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若带兵,定是军中良将。”
太子惊魂初定,看着颐典道:“回京之后,本殿一定去和父皇说,让你去带兵打仗,否则埋没了人才!”
“谢殿下!”颐典没多说什么。
纪晓曼崇拜地看着自己的郎君,心中窃喜,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遇见的,竟是如此难得的人才!
宋兰宁过来拍了拍颐典的肩膀笑道:“没想到五弟竟然深藏不露啊!”
颐典苦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山林道:“他们的策略很高明!刚才我看到的应该是前些天围攻萧骏兄弟的阴阳兄弟之一,所以才担心他们不只是一个人。”
“太嚣张了!回去本殿就禀报父皇,一定要派兵剿灭他们!”太子恨声道。
“殿下,皇上曾多次派人清剿过,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五宫山绵延数百里,范围太大了,里面都是深山老林,大军进入根本无法清剿,今天这样的亏也吃了不止一次了。”项然说。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为所欲为?”太子不满道。
“还能怎样?好在他们不敢出来,出来也是单独行动,危害还不算大。其实下官倒是希望他们坐大,等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大队兵马,再也无法匿踪,也方便清剿!”
“好吧!他们若是有坐大的苗头,项将军一定要上报朝廷。还有,刚才死了四名军士,请代本殿厚葬并多加抚恤。”
“是!”
众人再没有狩猎的心情,回程返归安定城。项然去抚恤战死者,太子、公主则领着众人回了荣王府。
回到王府,太子问众人道:“你们谁愿进京为官?”
宋兰宁躬身道:“小民愿往,但要遵从父命完婚并生子之后。家父只有我一个儿子,给宋家留后小民便可报效朝廷!”
“好,本殿在京师等你的消息!其他人呢?”
宋兰宁代为答道:“其他几位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继承人选,恐怕不能去。不过,将来剿灭五宫山之时,他们可以出力!”
“那好,本殿就此拜托各位了!”太子也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拱手道。
东方白、黄源奇、青阳子等忙施礼自谦。
宋兰宁等人施礼后离开了纪王府,此时只剩下颐典、纪晓曼、太子、公主、卓威、王登、鲁明。公主虽然也吓得不轻,但毕竟见过大阵仗,也很快缓了过来,只是看着颐典发呆。后者感受到她的目光,不想惹事,没有去看她,而是看向地面。
太子坐下来问道:“郡马身手不错,头脑机智,你觉得想要剿灭五宫山该如何做?”
“诚如项大人所言,目前为止无可奈何,不过朝廷倒是可以做一件事。”颐典躬身答道。
太子问:“什么事?”
“这是慢功夫,也就是汇聚高手。但坦白说,即便是像卓威兄和在下放在五宫山上根本算不得真正的顶尖高手。世上的顶尖高手就那么多,各门各派也不是哪一个山头都有高手,一个门派更不可能有一群高手,朝廷要培养是不可能的,只能招揽。一念可为善,一念可作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报效朝廷,这几十个绝世高手汇聚起来足以掀起大风浪。”颐典答道。
“看来暂时还真是无可奈何啊!”太子叹息道。
“在下说一句可能很难听的话,请太子千万不要怪罪!”颐典道。
太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吧,本殿能承受!”
“朝中大臣在京为官太久,视野限于京城,对乡野间事恐怕不了解。所以他们的主意还请太子殿下仔细分辨。”颐典委婉地说。
“你说的并不过分,真正到民间来才发现朝廷的威势并不是那么强大,甚至很脆弱。”太子沉重地说。
“太子能认识到这一点是万民之福,历朝历代的昏君都是深居深宫之中不了解天下事才失掉了江山。太子将来定是明君,万民有福了。”颐典恭维道。
“哪里,本殿走出京城才发现天下之大。郡马识见不凡,本殿一定向皇上推荐予以重用。”
“谢太子殿下厚恩!”颐典道。
“好了,不要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了,等我们回到京城再去骑马吧,现在玩点什么呢?”公主转过了话题,旋即又失望地说:“哎,走出京城才发现即便是一介贵胄竟然很多事也不能做,乡野也有乡野的好处呢。”
颐典也忍不住感慨道:“是啊!如果不是遇到郡主,在下真是只愿意做一个乡野小民。当你是一个平民百姓,你可以在山间任意漫步,随意跳进河里游泳,像孩子一样在草地上打滚,像猴子一样爬树,看水里的游鱼,山间的飞鸟,花丛上的蝴蝶。这些最为质朴的生活永远都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恐怕此生我都要怀着这份归乡的渴望了。”说完伤感地望着天空。
三个富贵之极的人都听得呆了。良久,太子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做官呢?”
颐典失笑,“王爷肯让郡主嫁给一个白丁么?我深深爱上了郡主,已经不能失去她,只好踏上这条不归路,一直陪着我爱的人走下去。生命就是这样,在一条永远都无法回头的路上走下去。”说罢,深情望着已是泪痕点点的郡主纪晓曼。
公主吁出一口气道:“终于明白郡主为何看上你了!”说着痴痴地看着颐典,见他只深情地望着郡主,不禁心里竟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几个人就这样沉默下去,心情沉重。颐典顿觉歉意,转过话题道:“都怪我,把话说得如此沉重。活着其实不该想这么多,傻一点儿,麻木一点儿其实也不错。既然走上这条道路,就该让自己沉迷其中,找到乐趣。”
太子苦笑道:“才子配才女,以后再也不跟你们说话了,本殿都恨不得不再做什么太子甚至皇帝了。哈!走吧,去喝酒!让我们变得麻木,痛快欢乐。”
四人于是起身去喝酒,颐典觉得今日话说得多了,酒桌上只是欢饮不止,再不多言。反倒是公主,频频抛来媚眼,逗弄颐典说话。后来夜深了,郡主和颐典先后送醉醺醺的太子和公主回去。送公主回去的时候,公主装作体力不支倒在颐典怀里,后者顿觉尴尬,想推开,却听公主轻叹一口气说,“真暖和!”
颐典看着晓曼,后者嫣然一笑,不言语。再看怀里的公主,却已经睡着了,颐典只好抱起公主将她送回房间去。到了公主房内,里面的几个宫女都是惊诧地看着,他们还没见过哪个男子敢抱着公主呢,这也是颐典没想到的,他没想那么多。好在郡主跟在后面,否则非出误会不可。
他将公主放在床上,然后对几个宫女道:“公主交给你们了,照顾好公主。”
“典郎,不要走!”公主竟在床上发出梦呓,吓得颐典赶紧拉着郡主走了。
路上,纪晓曼笑着这对颐典说:“我们的小公主完了,情根深种哩!”
听到郡主说公主对自己情根深种,颐典苦笑,没有说话,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回到房内,坐在床上,纪晓曼扑到颐典怀里深情说道:“典郎,抱一会儿曼儿!”颐典就遵命抱着爱妻,柔情抚摸着郡主的肩膀。此时,他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绮念,只想这么简单相拥相守,永生永世。
纪晓曼玉手抚摸着颐典的胸膛,见他不说话,便问:“典郎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只是愿意就这样抱着我的曼儿,一直抱着。”
“曼儿也愿意就这样躺在典郎的怀里,可是,公主的香气留在了上面,所以曼儿想要有典郎的这份深情此时也不得呢。”
“吃醋了吗?”
“没,只是总能想到小公主,以后也只有典郎将她拯救出苦海了。”
“我的郡主夫人呐!这怎么可能啊!她可是皇上的女儿!为夫只盼公主是小孩子性儿,尽快将我忘记。”
“恐怕忘不掉了,你能将她今晚的记忆抹去吗?如果不能,就真的是苦海无边了。哎!难道典郎能看着伊人如斯憔悴下去吗?”
“不能,可我不可能将每一个看上自己的女子都纳入怀中啊!”
“也许真不该让典郎到京城去呢!”
“呵!我都想说脏话哩!他奶奶的,也许我都不该下山,或者压根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招惹了你们,真是罪过!”
“其实典郎完全不必如此,大可以投怀送抱你一个你就收下一个,妾身倒是想看看典郎究竟能收下多少个。”
“那岂不是苦了你了!”
“不然!典郎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纵情去爱,只要不是纵欲无度,曼儿不能独占着你。放手去爱吧,我的好情郎,只要莫忘了你的曼儿。”
“好吧,放手去爱!走,去找玉蝶夫人。”
次日,颐典、纪晓曼起床去用早膳,却见只有王府家人,而太子和公主都还没起床,他们两人体质与张、纪二人差距甚大,玩耍过久已经吃不消了。二人吃过早餐,见太子和公主还没过来就一起离开,回到房内闲谈。
两人腻腻歪歪了一个时辰,都不觉得厌倦。不久,二人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谁呀?”纪晓曼问。
“姐姐,是我。”是三公主的声音。
纪晓曼冲颐典一笑,走去开门让公主进来。三公主轻轻走进房内,头半低着,来到案旁坐下后,低声对纪晓曼道:“姐姐能否容许妹妹和郡马爷说几句话?”
纪晓曼一愣,顿时会意,冲公主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只剩下两个人,颐典微微笑着看着公主道:“公主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公主娇羞着,低垂着螓首,嗫嚅着没说出话。
颐典心里明白什么意思,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公主听到颐典的叹息声,嫩脸憋得通红,俏生生低声问:“你……明白了?”
颐典沉重点头,“明白,却难以消受,公主在天上,小生在地上。”说完苦笑。
公主近乎带着哭腔切切道:“人家完了,你得救救人家,没有你,菲儿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哩!”
颐典伸出手,用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公主的小手,羞得公主紧紧低下了头。
“张某何德何能,竟得公主青睐!而且小生已有几位夫人,又怎能委屈公主!”。
“菲儿愿意!”
“那皇上呢,他老人家能准许宫主嫁给有妇之夫吗?”
“菲儿不知道,也许能,也许不能!菲儿的心儿乱哩!”
“好吧!目前任谁也没办法,也许要等在下到了京城才能看到希望。你愿意和我一起想办法吗?这毕竟不是我一个身份低微的人能做到的。”
公主使劲儿点头,“菲儿心里很快乐,来之前还怕典郎不同意呢!”
“在下怎么可能不同意,公主如此娇美、蕙质兰心,已经疼碎了小生的心哩!”颐典动情道。
“那,典郎要了菲儿吧!菲儿愿意今晚就把身子交给你!”宫主扑入他怀里娇呼道。
颐典顿时头痛,自己不安分的欲念已经蠢蠢欲动,再不压制下去可要铸成大错了。
“公主,在下想,却不敢!公主一时冲动给了在下,一时痛快了,可是回到京城,可能会立时被皇上知道,非宰了我不可!”
“父皇能看出来吗?”
“当然能啊,处子和非处子有很大不同的,光从走路的姿态和脸色上就看得出来。”
“那走路时用小碎步,脸上多涂些脂粉不行吗?”
“你不可能随时随地小心翼翼走路吧?再说,你还这么年轻,只有过了三十岁或是生了孩子的女人才涂脂抹粉呢。不是在下不想要你,实是不敢鲁莽造次!而且,一旦与公主欢好,公主定会恋上男女间事的滋味。我不能时时在公主身边,不是折磨公主吗!”
“可是,菲儿心里念着你啊!没法活下去哩!”宫主幽怨道。
“公主放心,只要你我二人一起想办法,总还会有办法在一起的。冷静点,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一生的幸福!”
“好吧,那典郎以后一定要疼人家,像疼郡主姐姐一样疼人家!”
颐典用力将公主搂入怀中,后者在颐典怀内身体轻颤。他深情道:“还不知公主芳名呢?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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