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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的眼泪成串掉了下来，男人眨了眨眼睛，突然露出了一种心痛的神色来。
蹙着眉头，皱着眼，放在我背上的手掌仿佛颤了颤，又变得僵僵的，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她，真的是你……”
“不是！”
在他说出那两个字之前，我赶忙打住。
我不想听到那两个字。
“那么……”
他顿了顿，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着还是第一次。
“那么就不是。”他又抱着我，拍了拍我的背这么说着。
然后，他没再问我了。
他没有问我，但是所有人都要问我。
越茉莉大闹厉氏集团的事情，被捅到了网上。
人们最喜欢追这样的八卦了，一个嫁入豪门的平凡女人，有着孤儿院长大的背景，原本只是诧异的灰姑娘变身而已，现在变成了谎言，甚至是骗局。
现在我变成了一个被……养大的女人，背信弃义，设置骗局，嫁入豪门，拒绝赡养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母亲。
“现在，就让我们来采访越女士。”
有媒体记者去采访，给越茉莉打上了马赛克，连越茉莉的声音也变成那种滑稽可笑的娃娃音。
但即使是娃娃音，越茉莉那天生戏精也发挥的玲离尽致，显得可怜巴巴的说话腔调：“我从她小时候起，为了她吃好，喝好，我绞尽脑汁啊！
我不怕告诉你们，我做过那些不太好的勾当，但也完全是我了她上学……”
上什么大学？我把你生的这么漂亮，你以后多找一个大款钱不就赚到了吗？
上大学？那有什么用？你还以为女人能够靠读书有什么出息吗？
越茉莉曾经说过的话回荡在我的耳边，对比着这热搜视频上的话，简直荒唐的令人想发笑。
厉修远没让我去做什么，我一直待在他的办公室里，后来连连小琴也不来办公室了。
我从天亮到天黑一直待在无人的办公室，看着楼底下簇拥了满满的记者。
晋之给我打过电话，他很担心我，说要来看我，我在电话里没有说话，我还在生他的气，生他不要我了的气。
但末了我还是告诉他让他不要来找我，现在厉氏集团大厦门口全是记者。
他这才罢了……
然后我又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厉修远很忙，忙到午饭的时候回来了一遭，让我和他一起吃了午饭，可是到了晚饭的时候他却没有再来。
我还以为他会来，但是他没有，于是我坐在落地窗边，望着脚底下发呆，数着那些记者的人头。
厉老爷子给厉修远打电话，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不过问。
“怎么搞的，那个女人还真是越小言的……”
厉修远在电话这头没有说话。
厉老爷子很快“哼”了一声：“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娶得什么样的女人，结婚以前不知道调查清楚吗？我一直以来教你的事情都到学到哪里去了？”
“这件事情爷爷就不要插手了，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越小言的母亲，越小言不认她就是了。”
“那个下等女人不知轻重你也不知清楚？现在都捅到媒体上去了，你觉得这事有这么好摆平吗？”
厉修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顶多是为了钱，只要给她钱……”
“哼，总之没有那个下等女人，我们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隔着电话都能够听到厉老爷子跺拐杖的声音，厉修远始终轻抿着唇。
厉老爷子以为厉修远在想对策，不用想也知道现在那些记者们正和成群蜜蜂一般围绕在大厦门口。
厉修远不可能凭空消失，总会经过那些记者丛中，必须要提前想好说辞。
可谁知在沉默一阵之后，电话这头传来厉修远低沉压抑的声音告诉厉老爷子：“爷爷，请你不要张口闭口下等人，您自己不也是白手起家得来这一切吗？”
听了厉修远的话，电话那头，厉老爷子坐在茶室里，手上握着拐杖，越发的用力。
苍老的脸上青筋突暴，是因为他用力的咬着腮帮子发力的缘故。
但厉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径直的挂断了电话。
正巧梅爷爷从外头进来，方才厉老爷子嫌佣人的茶烧的不好，梅爷爷又亲自去烧了一遭。
垫着托盘一只倒伞造型的茶杯，青灰色的透明液体冒着滚滚热气。
“老爷子您……”
“滚开！”
厉老爷子突然大发脾气，一手掌挥开了那托盘。
梅爷爷还用力的握着那木垫子，热水便泼到梅爷爷的手掌上，整个手背和手肘都被开水给烫着了。
老人家紧皱着眉，硬是一声不吭，一只手拿着托盘垂了下去，另一只发红的手背到了自个儿身后去了。
梅爷爷低着脑袋没有说话，而厉老爷子只顾发泄：“我白手起家怎么了？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给下等人一百个机会他也不可能白手起家做到这个份上！
这个臭小子，简直是五迷三道了，把自个儿女人捧上了天去，地下水沟里的臭杂碎，母亲还是个..，却被他当成个宝贝似的。
那么上好的上官仪儿，倒成了路边的野花野草了！
到底是没眼光的东西，还比不上他那……熏心的老爹。
他老子看上的女人好歹还有个长相。
他那是什么？
我非得把越小言给处理了不可。”
“老爷子，莫要说气话了。”梅爷爷语调平缓的说道。
“你去问问，每天让那女人喝药喝了没有，什么慢性药真这么慢？”
梅爷爷愣了愣，没有说话。
“再多加剂量，我让你去多加剂量！”
厉老爷子鲜少这么发脾气，一时竟然不管不顾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梅爷爷扔去。
碰巧外头梅小札敲门进来了，正看着那个茶杯砸在自己爷爷的身上。
梅爷爷没有半分闪躲，可梅小札乍一看却下意识的冲了过去。
那陶瓷茶盏还是砸在梅爷爷的胳膊上，胳膊上皮包着骨，像是薄薄的一层油纸，还是那种皱巴巴的油纸，寒酸的包裹着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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