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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咱们买些什么好呢？”乐意心不在焉的问。
“你想买什么？”
“我什么都想买，但又觉得没什么好买的。”好想回家，想喝奶茶。
“你有什么想买的吗？”乐意看向身边的男人。
“没有。”
“真的没有？”
这小姑娘，动不动就喜欢盯着人看，一点不知羞，杜锐烦躁的说，“就20两银子能买什么？”
乐意一听深表赞同，“哎，对啊，才20两。”
20两能干什么呢？
......
能买肉！
“老板这猪肉怎么卖？”肉摊上的肉都一大块一大块的，乐意根本分不清是什么部位。
“135文一斤。”
“老板，鸡怎么卖呀？”
“母鸡一只500文，公鸡一只400文。”
乐意又道，“一只母鸡大概有几斤？”
“差不多两斤吧，姑娘要来一只吗？”
鸡比猪还贵？
乐意在市场上问了一圈，发现这儿的东西还真是挺贵的，普通的鱼也要百文。
“既然水路发达，那鱼为何还这么贵？”乐意问，“你可知渔网？”
普通百姓家里连锅都不一定有，鱼贵与否又有何区别，“鱼腥，香料贵，普通人吃不起，也不会做，就算定价低也没有用。”
“谁说没用，”乐意觉得不对，“你觉得腥，可对于吃不到荤腥的人来说，能吃到鱼也是极好的。”
还是因为产量低，如果产量高怎么可能卖100文。
“你要不要与我打赌？”乐意问。
“不赌。”杜锐看着小姑娘弯弯的月牙眼，只觉心里发毛。
“切，胆小鬼。”
乐意蹲在菜摊前问价，大部分的蔬菜还是很便宜的，可冬瓜山药却比猪肉还贵。
“我突然感觉姜也没那么贵了。”乐意说，“为什么蔬菜都能卖百文？太不合理了。”
“夏天茄瓠刚熟的时候，在都城可以卖到一两甚至更高。”杜谦说，“这些物品的价格都是变化的，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时节，它们的价格都会不同，夏天的姜不会这么贵，都城的肉也没有这么便宜。”
“普通农户一年大概能挣多少钱呢？”这些乐意自然是懂的，但还是震惊，因为差距太大了，从一两文到百文甚至一两，这些都是蔬菜呀，不可思议。
“农户分好几种，住户和客户，自耕的半自耕的，以自耕农为例，除去赋税，正常年份，一年不会超过四两。”
“一家人？”
“恩。”杜锐想了想，“起码需要三个劳动力。”
“正常年份是什么意思？”
“无天灾人祸。”
“果然，”乐意面上笑着，心情却低落了起来，“自古以来，钱都是富贵人家的好挣。”
这就是古代，普通人一辈子都吃不上一口肉的时代。
就算世无战乱，大部分的普通人也屋不庇户，衣不遮体，病买不起药，死也只有一卷草席。
“这街上来往的人，是不是已算过的不错了。”
“大多是在州府领了差事的，就算是农户也是大户。”
杜甫写，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可读书人，读书人在古代已经是上等了。
“姐姐！”乐川指着路上的马车，“那是刚刚停在酒楼门前的马车。”
算了，管得了那么多呢，乐意啊乐意，管好自己就很了不起了。
乐意调整好心态，摸摸乐川的脑袋，“走吧，姐姐带你挣钱去咯！”
果然，马车走后酒楼就开门营业了。
“几位客官里面请。”伙计一副笑模样，瞧着就讨喜。
“客官，请问要点什么？”
“你们这儿有鱼吗？”乐意环顾四周，这酒楼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有鲤鱼羹、清炖鲫鱼。客官您喜哪样？”
“你觉得哪道好吃呢？”小二穿的还算干净，看来那个叫阿烟的姑娘，对手下的人还不错。
“这个，”小二有一瞬犹豫，“应当是鲤鱼羹。”
“那就要这个，再来两道素菜吧。”
“好咧！”
见小二走了，乐川小声的说，“姐姐，我不吃鱼肉。”
“谁说要吃了，”乐意抽出一双筷子，笑眯眯的对他眨眼，“你们喝茶就行。”
鲤鱼羹一上桌，乐意筷子都还没插进去，杜锐就站到了窗边，乐川也正“哒哒哒”的往他身边跑。
“......你俩干嘛呢......”
杜锐眼底满是郁结的冰冷，“腥，死，了。”
乐川在一边捂着鼻子疯狂点头。
“这，”乐意还没说话呢，小二就慌了，“要不我给您换个菜？我们酒楼还有很多好吃的菜，神仙鸡，老鸭汤......”
“不用，你们老板在吗？”乐意安抚道，“我想和她谈一桩生意。”
事情的进展比乐意想象中容易的多，她的鱼汤都没来得及出锅，就被一抢而空。林烟带着她们进了二楼厢房。
“在下姓林，单名一个烟字，敢问姑娘贵姓？”林烟压下心里的激动，暗自打量着乐意。
虽然她衣着简单，身上也无配饰，可她肤白胜雪，发黑如墨。双唇含笑，却并不给人亲近之感，反而带着从容与疏离，周身的气质不是一个普通百姓能拥有的。
还有那个男人，远远的站着却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免贵姓乐，”乐意心里有些忐忑，事情过于顺利了。“不知林老板对鱼汤可满意？”
“岂止满意，我自小随父亲游历，食遍天下山珍，从未喝过如此鲜美的汤。”一时间林烟心头思绪万千。
虽然知道这姑娘来历不明，但她不用香料便能去除鱼的腥气，可谓闻所未闻。
如果能得到这个法子，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留鱼本身的鲜美，不被多余的香料味道沾染，那她在鱼这个食材上就可大有建树，说不定还能借此拿回菜谱，林烟咬咬牙，“不知乐姑娘可否告知这其中玄妙，林烟愿以黄金相赠。”
......
古人谈生意这么直接？什么都还没说呢，就给钱了？
乐意看了看杜锐，结果杜锐在看风景。
算了，指望不上。
这小姐姐也怪憨的，都不忍心坑。
“黄金便罢了，”乐意说，“我要谈的生意也不只区区一碗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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