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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瞬间，只听得一声巨响，一个白底蓝花的窄口官瓷碎了。
宫人跪了一地。
过了好一会，才听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滚出去。”
宫人鱼贯而出，大殿内一片寂静。
忽然，屋檐上落下一人，他身着玄色骑装，墨发高束，神情淡然。
杜锐单膝跪地，头微垂，“陛下圣安。”
座上之人也收敛了怒意，神情晦暗不明，“姜人在何处。”
“正街拐角处的一座一进小院。”杜锐说，“一行七人，其中有二皇子丘林杰和乌孙太子兰勃。”
皆为弃子。
卫泓昼指尖轻叩桌面，“他们见了谁？”
“他们见了谁都不重要，臣来是想告诉皇上，他们不能动，必要时请将他们安全送回北姜。”
座上之人目光又暗又沉，令人难以捉摸，“是不重要还是你不想说。无论是谁，私通敌国都是死罪，你想保谁？”
杜锐淡淡道，“姜人入京圣上不明还好，若您知晓却放虎归山，且不说满朝文武，民愤该让谁去平息？”
“他们难道没见周正安？借此除了他，拔掉他的门生。”卫泓昼低声呵斥道，“你别以为朕不知你所想，你就是不愿开战，石蕴玉，石家百年来，未曾出过像你这样屡次避战的将军！”
面对皇上的斥责，男人没有丝毫慌乱，只觉奇怪，周氏门生在朝势力之广，皇上应该最清楚。
北姜王派两个弃子入京，接触京官挑拨离间，打探消息。若被杀，北姜可借此举兵，若活着回去，也能以办事不利为由，除掉隐患。
这么明显的圈套，皇上却起了入套的心思。
“太傅能与他制衡，文家也能从旁协助，为什么陛下如此急于除掉他。”
此言一出，他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想。
卫泓昼的声音缓了下来，“太傅不大好了。”
杜锐心下一沉，“还能撑多久。”
“最多一年。”
“一年不够，”杜锐直言道，“最少两年。”
卫泓昼此刻也冷静下来，“两年后，若他们里应外合能有胜算吗？”
没有，自从北姜打下乌孙和月氏，就对渊形成了包围之势。
“总好过现在。”
“你打算何时归京。”
杜锐摇摇头，“直接去关外。”
卫泓昼突然露出一个微笑，“朕听说你身边多了个姑娘？”
男人仍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好似他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看着他纹丝不动的姿态，卫泓昼突然觉得没意思，“你不归京可以，但开战前家眷必须送回来，朕自会善待他们。”
“?柔若是不想回来，我不可能逼她。”杜锐理直气壮的说。
“由不得她！不回也得回！”卫泓昼想到表妹没规没矩的性子，心里就直冒火，“都是你惯的，天天在田里拔草，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臣会盯着他们离开的。”杜锐见皇上话起家常直接跃上房梁，自天窗而出。
卫泓昼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重新拾起了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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