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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只要她有一丝犹豫，他都不会走。
可江临雪似乎只听到了上半句，“她本来就不是，那我在这里就恭喜你了，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求她了。”
她误会了！
“江临雪！”洛梵一下扬了声音。
她看不出来他已经放下了身段在跟她求和吗？
她看不出来他已经在不断的退让了吗？
她何必这么得理不饶人呢？
可是看着江临雪的双眸，像青城的护城河里一样清冷，洛梵放弃了，笑的很无力，“好，我知道了！”
门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江临雪始终维持着刚才的表情，连丝毫的变化都没有了，只有突然松开床单的手泄露了她些微的情绪。
江临雪，你做的很好！
**
洛梵出去，苏岩就迎了上来。
似乎想问他怎么样，但是却又纠结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洛梵站在窗口，青城的冬日，冷风寒冽，侵入心扉。
想了很久，他才开口，“派人去看着灵儿，只要她不出事，其余的随便她吧！”
苏岩怔住。
“那……洛少你不去看看她吗？”
洛梵刚取了一支烟搁在嘴边，点了打火机，看着悠悠的火苗跳动。
打火机越来越烫，烫的他不得不松手。
“不了！”
苏岩点点头，转身要走时，洛梵补了一句，“你告诉她，她的事我以后不会再管，她想出国还是想工作还是什么，我都可以满足她，但是我不会再见她了！”
苏岩惊讶，没想到那么疼洛灵儿的洛梵，竟然真的狠心不管洛灵儿了。
他原以为洛梵只是一时之气，但是看来，洛梵是认真的。
苏岩到底知道洛梵对洛灵儿的感情有多深，试图想要劝劝，“洛少，灵儿小姐还小，做事难免冲动，其实她还是很依赖你的。”
洛梵回头，“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要放手。”
他们互相依赖，这么多年，感情早已根深蒂固，如果继续放她在身边，他根本无法断了念想。
这一点，他在江临雪昏迷的两天，早就想通了。
既然得不到，一开始就要学着放手。
这个道理，不是只有江临雪懂！
苏岩看出洛梵已经下了决心，低声嘀咕，“灵儿小姐应该很伤心！”
“去吧！”洛梵烦了，挥手撵人。
他不想听到洛灵儿的任何信息，甚至听到洛灵儿三个字，都不再想听到。
走廊清净了，他拿着烟，却没了抽的念头。
从前，他一想到洛灵儿，就会想抽烟。
想的越多，抽的越厉害。
可是而今，遇到江临雪，他几次想抽都没抽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几次和江临雪冲突，都发生在医院了。
洛梵抬眼，墙上醒目的贴着禁烟的标志。
医院不能抽烟的，他偏头看看病房门口，想了想，将烟和打火机全扔在了垃圾桶里。
“耶，准备戒烟吗？”苏牧惊讶的声音响起。
洛梵淡淡点头，“是啊，早就想戒了，一直戒不掉，不过现在看来是个机会。”
苏牧是个聪明人，此时却故意装傻，“你说的是烟，还是洛灵儿？”
洛梵没好气瞪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以为他不会说了，却没想到洛梵低低回了一句，“都是！”
苏牧认同的点头，“戒了也好，省的你老荼毒我的办公室！”
突然掏出一瓶药递给他，洛梵接过一看，止痛的。
无语的瞪着苏牧，苏牧耸耸肩，“不用跟我客气。”
“我用不到！只是戒烟而已！”
戒了烟，断了瘾，从此再没有什么软肋和弱点。
本来觉得该很痛，可是真的下定决心摘了这根软肋时，觉得也还好。
比起那些求而不得爱而不能却又不甘心放手的折磨和纠结时，这些痛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一时无言。
苏牧指着病房，“那这个怎么办？”
洛梵皱眉，似乎想起江临雪就头大，“我不知道，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苏牧偏头打量他，看他真的一脸疑惑纠结，“这有什么怎么办的？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放手，你几百个亿的生意都没见这么纠结过，一个女人让你这么为难？”
洛梵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比生意难搞，我猜不透她！”
这是真心话！
江临雪行事，每每出人意料，翻脸比翻书还快。
比如两天她还哭着求他留下，两天后，她巴不得他立马消失。
这种猜不透的感觉很不好，猜不透就无法掌控。
洛梵喜欢掌握身边的人事物，而江临雪绝对是个例外。
“所以，你是想留下她是吗？”
苏牧轻易就读出了洛梵的潜台词，如果不想留下，何必这么烦恼呢？
洛梵没否认。
这是他两天来思考的结论。
他虽然现在不爱她，但是一想到放她离开，她可能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结婚生子什么的，他无法想象。
潜意识里，他一直把江临雪当成私有物。
大概从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她理所当然的当成自己的了！
“那你是喜欢她了？”
这是个好问题。
洛梵仔细想了想，他可以很肯定自己喜欢洛灵儿，但是对于江临雪，他说不来。
“……不算是喜欢，应该是怜惜吧！喜欢她依赖我的感觉吧！”
从一开始遇到江临雪，她求他注资江源时，他本想拒绝的，但是看着她想哭却又硬忍着的坚强时，他就起了怜惜之心。
到后来，看她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讨好他，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情意，他总是告诉自己该适可而止了。
可他却卑鄙的利用了她，顺水推舟，刺激洛灵儿只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
他好像很享受那种被她崇拜着，仰慕着，暗恋着的感觉。
因为这些在洛灵儿那里，他都得不到，于是他在江临雪身上找到了寄托。
他知道，有个人很喜欢他。
而当洛灵儿说喜欢萧劲时，而江临雪又发现了他对洛灵儿特殊的感情时，他爆发了，明知道要让江临雪走。
再留在他身边，迟早要出事。
可是潜意识里，他又觉得，没有洛灵儿，至少江临雪是个安慰。
这种安慰，无时无刻，尤其在她一身是血挡在他前面时，到了极致。
即使为他中了枪，她醒来还是第一时刻那么关心他，紧张他，用尽全力挽留他。
他知道，她是怕他因为洛灵儿而受伤。
她的好意，他懂，可他在那个时刻，真的没办法不管。
他那时候想，无论是什么，跟洛灵儿做个了断。
也或者是，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不过是让自己死心个彻底。
所以他说他会回来，他以为她听进去了，以为她那么爱他，一定会耐心等他回来。
可是他错了！
不过两天，江临雪昏迷的两天，就判若两人。
洛梵看向病房，不知道里面的江临雪在做什么，但是绝对不会像他这么烦心吧。
自嘲的笑笑，“但是看来她现在并不想依赖我了！”
苏牧很客观的评价，“痛了才会学着放手，人之常情，你是，她也是！”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但是苏牧说出来的时候，洛梵的心还是不可控制的紧了一下。
她放手了？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背叛自己，会一直陪着他到最后。
可是，她也还是背叛了自己。
洛梵的怅然若失写在脸上，苏牧看的清清楚楚，却不想点破。
如果真的不喜欢，何必这么纠结痛苦呢？
如果江临雪真的放手了，何必又说那么多气话呢？
**
苏牧进来时，江临雪正靠在床头发呆，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
苏牧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江临雪眼底窜过一抹失望。
故意调侃，“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江临雪扯个笑，尴尬的摇摇头。
周周过来帮她又量了量体温，输液瓶里加了药，又递了药和水给江临雪。
江临雪把药丢在嘴里，喝下一口水。
苏牧恰恰在这个时候开口，“他不会来了，去找洛灵儿了。”
咳咳！
江临雪捂着嘴，咳的满脸通红，皱着眉瞪他。
他绝对是故意的！
周周帮着江临雪顺气，暗自腹诽苏牧，苏医生的恶趣味啊，真是各种荼毒。
江临雪喘匀了气，苏牧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内疚，“以为你不在乎了？看来还是放不下。”
都这么说了，也瞒不过苏牧，江临雪低头又看看自己的手心。
“放不下又怎么样，也留不住。”
江临雪合住手心，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我会放下的。”
“不会舍不得吗？？”
“会啊！”江临雪捂着心口，笑得很勉强，“还会觉得痛！”
苏牧理解的点头，从口袋里掏了什么递给她。
周周不看也知道，肯定是止痛药。
江临雪失笑，接过药笑笑，“你是个好医生！总知道病人需要什么！”
苏牧听了很受用，“你比洛梵会说话多了，我给他，宁愿疼也要忍着！”
江临雪不想问的，可还是忍不住，“为什么要给他？”
苏牧一笑，“因为他戒烟了。”
“戒烟需要止痛吗？”
苏牧神神秘秘的，“对他来说，戒烟相当于手术。”
苏牧比这心口一刀，“这里有个瘤子，痛了十几年，而今说割就割，你说疼不疼？”
江临雪听得稀里糊涂的，但又隐约好像明白，“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苏牧挑眉，“真的不明白吗？那我就直说吧，洛灵儿对他来说就是烟，就是心口的毒瘤，明知道很痛，明知道继续下去是错的，可又一直不愿意放弃，一直痛了很多年，现在终于发作了，超过了他承受力的极限，所以他打算戒烟了，打算割掉这个瘤子。”
江临雪心一跳，强自镇定，“那又怎么样？”
苏牧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他现在很痛，又不要止痛药，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止痛药不是这个，你猜他想要什么？”
苏牧的话，苏牧的眼神，苏牧的暗示，都让江临雪无法面对。
“你想要我去安慰他吗？他不需要我！”江临雪生硬的回了一句，盯着手中的止痛药。
“而且我自己都很痛，需要止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他挡枪她都义无反顾，心甘情愿。
可她那么求他留下来，求他别去送死时，他还是走了，她那一刻心就凉了，死了。
心口又涌上熟悉的痛感，她疼得无法忍受，控制不住的大开了药瓶。
塞了一颗药。
想象中的干涩发苦并没有。
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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