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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那具尸体是她的？
还没想明白，就听又言辞恳切的说道，“他不是没有想过找你，他是真的以为你死了，还为你修了墓，和你爸葬在一起，前几天，我还陪他去过墓园，祭拜你……”
江临雪听得又是一惊，脱口而出，“那个墓是你修的？”
不是林涛？
怎么会？
她以为，他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更不会说为她收尸修墓，还专门葬在了她爸的墓旁边。
不可置信的看向洛梵，洛梵别开了眼神，没有承认，没有否认。
沈慕君这时回过神来，冲江临雪低低道，“那些花真是他们送的！”
苏岩看他们信了，又接着道，“洛少当时以为你死了，你不知道他看到你的尸体时候的样子，我跟了他那么久，都没见过他那个样子过……”
那么绝望。
像是整个世界都塌了一样。
江临雪没想到苏岩也会跳出来为洛梵说话。
洛梵也许会说假话，但是连苏岩也这么说。
苏岩说的，是真的吗？
江临雪忍不住问道，“……什么样子？”
苏岩刚要说，却被洛梵喝断。
“苏岩，别说了！”
洛梵看向江临雪，眼神难掩心痛。
他说了那么多，江临雪都不肯相信，苏岩说一句，她就信了吗？
他在她眼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洛梵觉得，这六年来的所作所为，顶不过苏岩的一句话。
突然觉得意兴阑珊的厉害，望着江临雪，六年来魂牵梦萦的一张脸。
而今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陌生。
明明从前那么爱他，眼神那么温暖。
可而今看着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为什么她变成了这样？
洛梵伸手，江临雪下意识躲开。
可洛梵顿了一下，手指落在她颊边，轻轻的滑下来。
动作那么轻柔，眼神却带着叫人窒息的沉重，“你说得对，我是觉得，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至少他记得的还是她的好。
死了，至少他的心不会这么痛。
颊边的手指，带着一如从前的微凉，一路凉到了江临雪心底。
他承认了！
她原来还抱着一丝期待，想着他会庆幸她还活着，看来她想多了。
江临雪含着笑，像是只满身是刺的刺猬，看一下都觉得扎手。
“那真是抱歉，我活着给你添堵了！”
“有什么可抱歉的！”沈慕君是个爆脾气，听了洛梵那话哪里还能忍得住。
一把推开洛梵，把江临雪挡在身后，指着洛梵为江临雪抱不平。
“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差点醒不过来，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还……”
江临雪一下听出沈慕君要说什么，急得打断，“君君！”
沈慕君一下反应过来，心虚的扫了一眼卫生间。
洛梵看他们神色有异，知道他们有事瞒着自己，不由得追问，“为了我什么？”
沈慕君脑子转得快，“为了你才努力活下来的，你知不知道她当时逃出来有多惨，身上一分钱没有，大冬天的，被埋在雪里面，昏迷不醒，要不是我哥在街上遇到她，她就真的死在外面了……”
沈慕君为了转移洛梵的注意力，说起了以前的旧事，虽然有点夸张，但是这回，越夸张，才越能忽悠过洛梵。
洛梵听得震惊不已，指尖轻颤，半响才问江临雪，“她说得是真的吗？”
江临雪看见沈慕君给她使眼色，要她一定接上戏。
她瞥向洛梵身后，洗手间的门开了一点点，露出洛洛担心的小脸。
她微微摇头，示意洛洛藏好。
赶在洛梵起疑之前，她飞快的说道，“她说得没错，那时候差点冻死在外面，一直想着会不会有人来救我……”
她说得似真似假，本意是想骗过洛梵的。
勾起他的内疚，让他快点走，免得发现了洛洛。
可是说着说着，六年前的事却浮现在眼前。
她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炸死，醒来后却在路边上。
荒芜一人的路边。
她很晕，却一直努力清醒，坚持着想要遇到人求救。
然而最后，还是晕倒了。
她在心里一直想着会不会有人来救她，会不会是洛梵？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一辆车。
一个男人匆匆走了下来。
穿着呢子大衣，撑着黑伞，漫天风雪中，他衣角翻飞，卓然而立。
是洛梵。
可等她醒来才知道，就她的人，是沈慕君的哥哥。
心里有一瞬间很失望。
江临雪想到这里，直视着洛梵，笑得很美，“我那时想着你会不会来救我，我一直在等你来救我，一直等……”
江临雪说得舌尖有些苦涩，情绪有些漫了上来，她赶紧打住，淡然一笑，“可我终究没等到……”
洛梵看得出，她在埋怨他。
说得很艰难，“……对不起，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还活着。”
江临雪扯个笑，“你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想你来救我是我的事，你救不救我也是你的事。”
一句话，界限化得清清楚楚的。
洛梵受不了她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宁愿她责怪自己，也不喜欢她这么冷漠，抓着江临雪，“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你的事，我的事？你……”
话没说完，沈慕君拉开门，打断他，“洛少，事到如今解释还是后悔还是道歉都没用了，你早干嘛去了啊？行了，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沈慕君就怕江临雪跟洛梵说得久了，就要露馅了。
江临雪明白沈慕君的意思，抽开手，也走到了门边，堵住了洗手间的门。
“洛少，我知道你你不能接受我还活着，可是我总不能为了你再去死一回，死过一次，我就更加珍惜，想要好好活着，您要是真看不过去，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以后有您在得地方，我一定闪的远远的，不碍你的眼！”
他不是这个意思？
洛梵张口欲言，江临雪适时打断，软了口气，“洛少，今天发生很多事，我很累，有什么改日再说好吗？我想，以我们现在的情绪，也没办法好好说话不是吗？”
一句话，在情在理。
算是相逢以来以来，江临雪口气最好的时候了。
洛梵以为她是真想跟他好好沟通呢，却不知道江临雪不过是哄着他快点走。
看江临雪掩饰不住的疲惫，他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想着白天闹了一场，晚上又是一场。
江临雪说的对，目前的情绪，的确不适合沟通。
洛梵疲惫的点头，转身要走，经过江临雪时，眼神眷恋不舍。
江临雪的身后，洗手间的门动了动。
江临雪伸手赶紧摁住。
咔嚓。
很突兀的关门声。
洛梵挑眉看向洗手间。
江临雪心一下跳的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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