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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雪咬了唇,不太想说。
苏牧又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有知道的权利。”
江临雪还是沉默。
苏牧叹口气,起身走向门口,“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就让他亲自来问你。”
“不要!”
江临雪起身,声音都尖了,苏牧回头,定定的看着江临雪。
等着她的解释。
江临雪慢慢坐了回去,“我的确有原因。”
苏牧过来坐下,有耐心的听着。
“我刚回来的时候,是打定主意不想告诉他。”
“因为你恨他,对吗?”
江临雪仰头,很久不再想起的伤心事又浮现在脑海里,“是啊,我恨他,当年江源出事前,我发现我有了孩子,我去找过他?你知道吗?我就想问问他,对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他怎么想得?要还是不要?”
“他不要?不会吧?”苏牧不太相信,洛梵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就算他们之间误会再多,但是洛梵肯定会接受这个孩子。
“你也觉得不会是不是?我也觉得不会,当时我在江源发现有人来杀我,我第一个想去求救的人,就是他,我想他就算不爱我,至少不会拒绝这个孩子,那么他肯定会保护我,可是,你知道吗?”
江临雪的声音,陡然充满了失望和恨意。
“他不肯见我!”
“……是吗?”
“他连见都不肯见我,他让管家跟我说,见不见面我们两个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他恨我,你知道吗?他恨我害了洛灵儿,他根本不肯见我……”江临雪以为再说这些她可以很平静,原来不是。
她想起那天的大雪飘零,想起那天的寒风刺骨。
想起洛梵不肯见她时,她的心凉如水。
她根本没办法平静。
即使她现在和洛梵关系缓和,但也不代表她可以释然。
这就像伤口一样,虽然经过时间,他会愈合。
但是留在心里的痛感,不会随时间消逝,看到那个陈年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苏牧明白了,“所以……你根本没机会告诉他,你有了洛洛?”
江临雪将涌上喉头的酸涩压了下去,才点点头,“是,我根本没机会说,我当时想,他恨我,又怎么会要我的孩子?我当时万念俱灰,就回了江源,想要和江源同归于尽。”
苏牧听得也感慨不已,“那洛洛也真是命大。”
“是啊,我侥幸不死,去了国外,我本来是想打掉洛洛的,可是不知道,时间越久,越舍不得……”江临雪摸着肚子,笑了起来。
“我就把他生了下来,生他的时候,难产差点死掉,然后我又一个人抚养他长大。”
江临雪说到这里,冷冷的反问苏牧。
“你说,这个孩子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这样轻轻松松认个儿子?”
苏牧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江临雪低头苦笑,“他当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推开我,如果你是我,你还会告诉他吗?”
苏牧沉默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好一段时间的沉默。
苏牧才问道,“那么现在呢,你也看到了,他对你,对洛洛是如何?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知错能改,你难道连改正错误的机会也不给他?”
江临雪没说话。
苏牧打量着她的神色,也知道她内心也很纠结,换了个问题,“洛洛知道洛梵是他爸爸吗?”
“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江临雪叹口气,“他虽然从小没有父亲的陪伴,但是至少应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苏牧想起第一次见到洛洛,“其实,虽然洛洛五官不像洛梵,但是神态举止,说话的表情口气,却像极了洛梵,难怪洛梵会错认,如果不是因为那张亲子鉴定先入为主,我应该也会认为那是他的孩子。”
“洛洛知道我不想让洛梵知道,所以故意拿了我的头发给洛梵。”
“……你的。”苏牧失笑,真能想得出来。
“光这股聪明劲,说不是洛梵的都难以让人相信。”
苏牧说着,神色又凝重了,“洛梵被那张亲子鉴定误导,也是怕你多心,所以从来不敢往那个地方想,但是我们看在眼里,都觉得洛洛像洛梵,现在也许还瞒得过,但是你想想,父子天性使然,洛梵和洛洛呆得越久,那种感觉就越强烈,时间久了,你觉得还能瞒得住吗?”
江临雪头都疼了,沈慕君也这么说,苏牧也这么说。
难道真的瞒不住了吗?
“除非你现在就带着洛洛远走高飞,否则恐怕瞒不了太久。”
“……我想过,可是……”
她的家在这里,江源在这里,这里有她所有的回忆。
这里还有洛梵。
她根本舍不得离开。
“是啊,你看洛洛和洛梵现在情同父子,你怎么舍得让他们父子分离?让洛洛没有爸爸?”
江临雪叹口气,苏牧就知道江临雪肯定也是不想的。
“就算洛洛和洛梵不像,但是你又能瞒多久?你看今天,就是个例子。”
“是啊,我们聊了几句,没想到就被你听到了。
“隔墙有耳,你和洛梵越近,他身边的人就会渗透到你旁边,你除非一辈子将这个秘密咽到肚子里,否则,没有秘密是永久的。”
苏牧说得很有道理,即使今天不是苏牧,也可能是李飞,吴妈,也可能是林涛他们说漏嘴,传到了洛梵耳朵里。
江临雪烦躁的闭了眼,苏牧还步步紧逼,“如果这件事洛梵是从别人嘴里知道,还不如你亲自告诉他。”
“不能说!”江临雪拒绝的很快。
“为什么?”
江临雪又抿了嘴,苏牧真的有点着急,每次一问到关键问题,江临雪就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有难言之隐?还是对洛梵还是不信任?”
江临雪嘴角动了动,虽然没说但是苏牧已经知道了,“你还是不信任洛梵,难道你觉得他现在做的还不够?他之前可能却是对你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你也该知道,他折磨你,他自己也不好过……”
江临雪冷笑一声,“是吗?让我和洛洛没饭吃,逼我们流浪街头,他会不好过吗?我怎么觉得他很享受呢!”
“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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