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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不明白，“有这么严重吗？”
看来他还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周周嗤笑一声，一言不发的进了洗手间！
砰！
摔上的卫生间的门就是答案！
打开淋浴器，周周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水流砸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水花来。
她站了好一会。
听到外面门开合的清响，她才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身上是疼的，尤其那个位置，可身体却又清楚记得昨夜两人如何的亲密，苏牧在她身上留下的感觉，那种疼痛和愉悦交杂的极致……
可正因为记得，心才更痛！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当时在酒吧里，苏牧拉住她不放的时候，她明知道他认错了自己，却还是纵容他的错误。
到底真的只是想求一夜无悔情缘，然后让自己痛快放手？
还是想借着这件亲密，希望能求得苏牧的真心，希望证明自己对苏牧还是不一样的！
可她错了！
苏牧后悔了，他自责了，他只是想着负责。
可她偏偏最不想要的，就是负责！
……
同上次一样，一连三日，周周没来上班。
可上次她至少还能托人给她请个假，这次，她连请假都省了。
而且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彻底玩人间蒸发。
苏牧很担心她别又一个冲动，坐上去哪的车走了。
他想的担心不已，终于还是到了周周家里楼下。
下了车，他拨了周周的电话，万幸，手机是通的。
嘟，嘟~
等待声中，苏牧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忐忑。
“咳！”一声沙哑的咳嗽后，才是周周有气无力的声音，“喂。”
“是我！”
周周那头声音平淡，“嗯。”
她回的简单，苏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问道，“你在哪？”
周周以为苏牧问的是她没去上班的事，就回道，“……在家啊！感冒了！”
闻言，苏牧紧张的心松了一下。
还好，不是突然去了医疗支援，也不是突然想要放飞自我去哪里旅游，她还在，这就很好。
“……你，你病了吗？”苏牧轻轻开口，含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嗯，有些咳嗽，咳了几天了……”说完，周周那头又是好一阵咳嗽。
跟咳在苏牧心上一样，苏牧心里担心不已，“吃药了吗？很严重吗？那个……”
“苏医生，你还有事吗？”平静的反问，打的苏牧措手不及。
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他想象过很多见面的场景，周周可能会埋怨，会指责，会伤心，也可能会强颜欢笑，装作无事发生，可无论是哪种，也不该是这种令人发指的平静。
像是对他，已没有再多的情绪。
“周周……”苏牧轻叹，声音颇多无奈。
可周周已经懒得跟他闲话家常，“苏医生要是没事，那我挂电话了！”
“……我有事！”苏牧飞快的补了一句，才听到那头问什么事。
苏牧公事公办的口吻，“你几天没来，也没请假！”
过了好半天，才听到周周深吸一口气，抱歉道，“对不起苏医生，我给忘了，我现在给你正式请假，可以吗？”
“可以！”
听到那头苏牧这么痛快，周周便以为这事就完了，“谢谢苏医生，那我挂了……”
“等等！”苏牧及时喊停，口气无比正经道，“电话里请假不太正式吧，你是不是应该当面跟我说一声？”
说哇，他就听到那头清晰的磨牙声。
他都能猜到，周周一定在腹诽他虐待病患，明知道她病着还要她拖着病体去请假！
周周开口，每个字都咬的重，“知道了，我一会就去医院请假！”
说完气的就要挂电话时，听到苏牧清朗的声音，“不用了，我就在楼下，你下来说一声就行！”
咔！
周周已经挂了，但她听到苏牧说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扒在窗子上往下一看。
我噻，真的是苏牧的车。
还有他的人，穿着一身深灰大衣，两条大长腿交叠而立，倚着车门的姿势，比平日的苏医生多了几分慵懒随性。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她看过去时，他就抬了头，像是知道她会看他。
但是她想，苏牧应该不知道她是那一层哪个房间吧？
……
苏牧等了一会，看见单元门打开，周周慢慢走过来。
穿着厚厚的家居服，又裹了件棉服，整个人圆滚滚的，一张小脸隐在领子里，脸色苍白，眼睛耷拉着没有精神，连头发都看着有点乱。
再看着她脚上那对粉色毛绒兔的拖鞋，苏牧心里颇为复杂。
看苏牧盯着自己的拖鞋，周周尴尬的动了动，那兔耳朵被带的摇了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苏医生你怎么来了？”
看着周周可爱的样子，还不好意思，跟以前一模一样，苏牧心里格外惊讶，他以为两人又要大吵一架，然而她对上他，却还是跟从前一样。
没有丝毫的怨怼和不忿。
其实这才是周周，她一直以来都是个体贴的人，很照顾别人的心情，不想为难别人。
除了气到头会说气话，故意刺他，可过了以后，还是那个温柔无害的小周护士。
苏牧故意逗她，“你说为什么？不来上班也没句话，又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你好歹也该交代一声啊？”
苏牧质问的周周尴尬的低下头，她不是不想请假，但是两人刚打了一炮，还吵得不欢而散，她根本没勇气面对苏牧，没勇气跟他联系。
她也是人，会受伤会难过，虽然那天装的跟没事一样，可分开了，她也要缩在角落里舔伤口，没办法真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那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若无其事的跟苏牧请假呢？
可苏牧想也应该想来了，她为什么不来？
周周搓搓手，“对不起，苏医生！”
看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一样，苏牧的心都软了，哪能真的怪她，“我以为是我技术不好。”
技术不好？
周周愣一下，脸爆红，不可置信的盯着苏牧。
他在揶揄她？
苏牧也会开这种带着颜色的笑话，天哪，苏牧抽风了吗？
本来两人床都上了，这么一句话真的没什么，可被周周那样纯真的眼神盯着，苏牧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咳了一声才问道，“感冒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周周低头，脸还红着，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苏牧一看，皱了眉，“这还是好多了？走，带你去看医生？”
苏牧说着就拉着周周要上车，听到周周笑出声，苏牧回头，满脸疑惑。
“苏医生，你不就是医生吗？还带我去看医生？”
周周指着他，看着苏牧反应过来，眼底掠过一抹难堪，她笑的更厉害。
其实不该笑的，他们俩现在这种情况，这样只会让情况更复杂，可是她就是觉得刚才那种情况很好笑。
苏牧也觉得自己真的傻了，关心则乱，忘了自己就是医生，这一说还真的仔细的看了看周周，又问了几句，才说道，“你这个吃药不行的，还是要输液消炎呢，不然炎症下不去，晚上一直咳睡不好，很难恢复的！”
周周点头，“我知道，昨天输了，一会还要去！”
“那走，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可苏牧不理，就要拉着她上车！
看说不通，周周猛地挣开苏牧，尖声道，“我说不用了！”
苏牧被甩在一边，沉了脸。
适才两人营造的上司体贴下属的和谐被打破，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僵了一瞬。
对上苏牧错愕的眼神，周周低头笑笑，搓了搓手，开口有些无奈，“苏医生，你不用这样，真的！”
苏牧冷哼，“不用哪样，把话说清楚？”
周周看向苏牧，心头无力，一定要这么逼她么？
她那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叹口气，周周苦笑，“苏医生，真没必要，我说过了，那天的事是你情我愿，你不用内疚，不用自责，真的，也不用这么关心我，这让我很难受，真没必要！”
“我……让你很难受？”苏牧紧紧盯着周周，眼神压迫的叫人喘不过气。
“是啊，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呢？要是从前的你，我不来，你肯定知道为什么，你根本就不会追过来问个一二三？要是从前的你，我不想去你也肯定不会强迫我，你为什么要强迫所难呢？你就像以前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你不知道这样让我真的很难受吗？”
他的关心，他的反常，叫她还会不自觉的有期待，有希望。
可她累了，经不起反复的希望再失望了！
周周看向苏沐，唇角勾出自嘲的弧度，“苏医生，不就上个床吗？你不是这么玩不起的人啊？以你的性格，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才是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就像我向你告白时那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她说的认真，像是真心希望他这么做。
可她又脸色苍白，眼神黯然，她提起告白时，神色是受伤的。
苏牧终于知道，他第一次的回避，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他的良苦用心，对她来说，却是刀枪剑戟，伤人于无形！
“苏医生，就这样吧，你忘了这些事，好不好？”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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