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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殷修澜的意思是给梁楚楚她们一点钱,把她们打发走,但是被宋映晚阻止了。宋映晚觉得人毕竟是皇帝安排的,殷修澜就这么随意地把她们打发走,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难免会落了某些有心人的口实,特别是二皇子这类怎么拍都拍不死的苍蝇,更是烦人。要是让他给知道了,肯定会大做文章,那么皇上便有理由处理殷修澜了。
殷修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就此罢了。
这天还在用餐当中,殷修澜突然放下筷子,看向宋映晚,问道:“过几日是我额娘的祭日,我要上山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
宋映晚听了,没什么意见,点头应好。
等到殷修澜母亲祭日那天,天气凉爽,是个适合上山的日子。
因为是去祭奠,所以宋映晚穿得很素,一身天蓝色的素衣更显宋映晚肤色白皙,头上没有过多的首饰,头上只插了一支玉钗,两条白色丝带顺着她乌黑浓密缓缓垂下来,衬得她周身气度不凡
。而殷修澜今天也是一身蓝色衣裳,衣裳上没有过分精美的花纹,一只做工精细的羊脂玉佩系在他的腰间,缓缓垂落下来,身姿卓绝,气宇轩昂。
马车在路上驰骋着,两个人在马车里面对面地坐着,沉默着。
宋映晚觉得气氛有些低迷,也担心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此时的殷修澜是不是正在难过
。她想了想,还是想要说些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
“对了,殷修澜,你试过在山上打野味吗?”
“你想吃?”殷修澜问道。
宋映晚“啧”了一声,说道:“我自己想吃我自己会打,我只是问你打不打而已。如果你打,那我们来比赛怎么样,看谁打得多,打得最少的那个今晚负责处理野味怎么样?”
殷修澜笑得玩味,刻意打量了一番宋映晚单薄的身子,问道:“你还会打野味?”
“怎么?看不起人啊?”宋映晚不满殷修澜的故意鄙视。
“也不是看不起人,只是”殷修澜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军中会打野味的女子实在是少,更别提你这种大家闺秀了。”
宋映晚冷哼:“那你等着,轻敌是作战大忌,一会你就等着处理野味吧。”
殷修澜没有反驳,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去,殷修澜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其实每年他到这个地方来,心情都会没来由地变差。但今年有她陪同前来,好像这段路,也没有记忆中那么难熬了。
…………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上了山。
殷修澜和宋映晚没有带多少人,除了两个照顾梳洗的小丫鬟,就是两个帮忙搬东西的侍卫。因为殷修澜的母亲喜静。
山上的庙里早已等着两个僧人,看到殷修澜一行人,连忙上去带他们去客房。
“我额娘在后山,等会带你去。”殷修澜对宋映晚说道。
宋映晚点头,心里莫名有点高兴。不知怎的,她感觉自己跟殷修澜的关系无形中近了很多。刚刚那些僧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正说明了殷修澜很少带外人过来。而自己,是被他邀请过来的。
用过午饭之后,殷修澜带着宋映晚去了后山,后面没有跟着外人。
殷修澜额娘的墓建在一个花海中,没有权贵墓葬的宏大规模,但是并不显荒凉,整片整片的花海围绕着墓室,像是许许多多的花中仙子在替殷修澜照顾他的额娘。
殷修澜弯腰,把手里提着的额娘生前最喜欢吃的几样糕点放下,而后用手帕擦着墓碑上的灰,最后直起身子静静地看着墓碑,眼中带着眷恋。
宋映晚默默地,没有打扰。
好一会之后,殷修澜才轻轻地开口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知道额娘的模样……”
“因为在我出生没多久,她就走了。在怀我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不太好了,有了中毒的迹象,但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是我的出生,加速了她的香消玉损。”
“一开始我爹很不待见我,在我的印象中,我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他对我的排斥表现得淋漓尽致了。也是后面查出了我自娘胎带来的毒,我才开始能跟我爹一起同台吃饭。”
“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都是先帝,而我如今却还要为我仇人的儿子卖命……”
“宋映晚,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宋映晚摇摇头,上前把手轻轻搭在殷修澜的肩上,说道:“你并不是为皇上卖命,你殷修澜是黎民百姓拥戴的摄政王,是为天下百姓着想的摄政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为了社稷,跟皇帝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你额娘也会为你骄傲的……”
“但愿吧……”殷修澜眼角那一点湿意已经不知所踪,他轻笑了下,整个人又变回了京城那个冷面睿智,机关算尽,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不是要比赛打野味吗?回去换个衣服我们就开始吧!今晚的晚饭就这个了!山上的僧人只吃素,我怕你跟他们吃的话会吃不惯。”
“好啊,来就来啊,谁怕谁啊?!”
…………
时间接近傍晚,殷修澜和宋映晚各拿着几只中了箭兔子跟小鹿回来,他们的衣服上都染了一些动物的血,那血腥味有些浓,让人有些受不了,就各自又回去换了衣服。
殷修澜下来的时候,看到宋映晚正熟练地拔着动物身上的箭矢,不禁起了逗弄之心,他连忙走过去,问了一嘴:“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宋映晚弯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回道:“并不需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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