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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宴抹掉嘴角的血痕，眼神有着坚定。
薛心柔身子还在抖个不停，她刚刚真的是被吓到了，所以对殷修澜的心思也淡了一些。
她看到走在前面的宋映晚，没有在说话，由着薛清宴扶她走。
“坐吧。这里房间不多，能说话的地方也不多，只能带你们来这里了。”
宋映晚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稍微简陋的放烛香的杂物房，杂物房东西虽多，但是被宋爷爷整理得很干净，也有桌子椅子。宋映晚他们就此坐下了。
“殷夫人，小妹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等天一亮我就把她带走……”薛清宴凳子还没坐稳就又站起来对着宋映晚诚恳地说道。
宋映晚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明事理的……
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身为一个女子，我没法大方地跟你说我不在意说我没有放在心上。”宋映晚倒了杯茶，推到薛清宴的面前，“既然你是个性情中人，也比较明事理，我也不想为难你们……”
“我认为，今日之事，你的妹妹是需要跟我道个歉的，你觉得呢？”
薛清宴点点头，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薛心柔她确实是做的过了，道歉也是合理的。
“殷夫人说的是。柔儿……”
“哥哥！！！”薛心柔脸色还白着，却满是不服气的神色。
“爹爹教过你什么你忘了？我们薛家，从不做亏心事！”薛清宴不同于以往对薛心柔的温和，他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拿得起放得下，你不该是一个逃避问题的人。”
薛心柔嘴唇动了动，心里有些涑薛清宴，却也还是拉不下那个脸道歉。
“我……”
宋映晚见状，笑了笑，也倒了一杯茶推到薛心柔的面前。
薛心柔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宋映晚一眼，似是没有想到宋映晚居然会给她倒茶。
“薛小姐，你觉得你家境差吗？”
薛心柔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你是觉得自己长相丑陋吗？”
薛心柔下意识想反驳，但到底因为脸皮薄，不敢公开说自己很好看，只能又是摇了摇头。
“所以，我有些想不通，你家世好样貌又上乘，为何要死拉着一个有妇之夫呢？还是一个不要你的有妇之夫。”宋映晚低头品着一杯龙井，身上悠扬的气质十分吸引人。
薛心柔听罢，激动地开口说道:“我爱他！”
“嗯？所以呢？”
“所以我才想跟他双宿双栖啊！”
宋映晚冷笑一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在想什么呢？这中间不是还有一个我吗？你怎么跟他双宿双栖？”
“我……”
“他不爱你，你却死命要爱他，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
“一块怎么撕都撕不掉的极其讨人嫌的狗皮药膏。”
薛心柔涨红了脸，眼眶又聚集了眼泪，要掉不掉的。
她这辈子，都没有被人用这么粗野的话骂过，这些话像是一颗颗不规则带有棱角的石头滚过她的心，将她压在心底那些一直都不肯承认的事实一个字一个字地抖了出来。
薛清宴垂在腰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他自然也是心疼薛心柔的，但是他更希望她能被人骂醒。有些话，他舍不得说，就让别人代替他说吧。
“我不是……”
宋映晚也没管薛心柔心里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她继续不客气地说道:“你知道吗？就是青楼的妓女，都比你要来的尊严，起码客人不肯上门，她拉两下也就放弃了，可是你呢，居然还找上门来了。拒绝一次不够，还要拒绝第二次第三次……”
“你够了！！！我不是！！！”薛心柔猛地站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杯茶往宋映晚身上倒去。
好在宋映晚早有防备，她一个侧身，茶水淋向了她身后的一个木制的小雕饰。
宋映晚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薛心柔的身上，她看到了她在现代的亲妹妹的影子。
被宋映晚这种无波无澜的眼神看着，薛心柔只觉得自己瞬间低了她几个档次，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感席卷她的全身，让她恨不得立马就这么消失。
“柔儿！”薛清宴拉着薛心柔的手腕，把她往后拽了拽。
“哥哥，你没有听到她刚刚是怎么说我的吗？他根本就不是诚心要跟我们谈话的，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受别人言语上的侮辱了！”
薛清宴叹了口气，只好点头。
宋映晚伸手理了理袖口，问道:“嗯？要走了？那也好，那说明我的目的达到了。”
薛心柔瞪着她，眼睛冒着火光，“你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吧？用羞辱我的方式来达到赶走我的目的！”
“是啊，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受不住，我还以为我要费一番口舌呢……”
“可见，你还是有点廉耻之心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
“我只是爱他，我并没有错。”
薛心柔的眼神悲戚了起来，说到这个事情她总是没有办法再理直气壮了。
宋映晚抿了抿唇，脑子里一阵恍惚。
真的好像……轻轻。
当年她的轻轻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最终被他出卖，死于非命。
宋映晚闭了闭眼，收回了心绪，她看着薛心柔的眼神带着些不屑。
“薛小姐，若是以你在家中的苦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话，我可能还要佩服你几句。可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这世上可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啊，要不然你的那个爹爹又怎么会把你赶出来呢？”
“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不要自己的父亲不要自己的哥哥，不要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不要世人的尊重，去换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去换一个妾位，还真是好划算的交换啊。”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
“那个男人可能还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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