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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放梦醒时的第一反应。
他还依稀记得这个味道，他曾经在一个雨水与火焰倾泻而下的夜晚，闻到过这种味道，那娇艳和柔媚让人无法忘怀，即便那是一个清冷的过分的女人，却依然让人心跳加速。
但张放还是冷静的保守了本心，不仅仅是因为未成年不能谈恋爱。
还因为他正处在生死一线的危局中，不敢有一丝放纵或是走神，如果那么做了，毫无疑问，他会死。
摩柯曼珠沙华。
冥界之花。
真不负它一直背负的神秘色彩，和它梦幻而又哀艳的花容。
张放睁开眼睛，发现这个艳丽而高冷的美人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平静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
其他人的眼神就没有这么克制了，在被这位美人盯着的时候，张放还感觉到一个实在火热的目光，和一个充满狐疑的眼神。
最后，还有一个怒气未消的金眸，像是针扎一样，让人没来由的心虚。
“都······都来探望我？”
看着殡仪馆全员站在他的床边，张放本来转的就不快的大脑不由得有些当机。
“我二五仔的身份暴露了？不会要三刀六洞之刑吧，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律师？”阿楸颇为配合的点点头，说道：“我就是你的律师。”
“我是反方律师，她是原告。”黄文杰指了指一旁依旧平静甚至冷漠的阮卿仙，也加入了这场审判。
“我是······法官？”苏窈有些狐疑的皱起眉头，发现自己又被这群神经病带偏了。
“我的罪名是什么？卖主求荣？私通敌军？”
“私通敌军。”
己方律师颇为专业的点点头。
“私通说不上吧，我还是个孩子呢······”说到这个话题，张放有些不好意思。
“打住。”苏窈实在是忍不了了，将话题拉回正轨：“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说正事！”
“第一个问题，交代你为什么要强闯鬼域？”
问到这里，黄文杰也有些好奇的凑上来：“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在莫俊飞的手里撑住小半炷香的，敢情你是个真人不露相的大佬？”
“第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阿楸从黄文杰厚厚的肥肉旁挤了进来，也问道：“你最后为什么攻击我姐？由爱生恨？她拒绝了你？”
“我说张文方，你这未免有点过分了，你什么身份，也敢攀我们三美人的高枝？真是心比天高，命······呜呜······”
还没等阿楸说完，那只柔柔的玉手就一把捂住了阿楸口不择言的嘴巴。
阮卿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积累的气势肉眼可见的衰减，但她的语气依旧冷静甚至是冷漠。
“第三个问题，你何德何能，凭什么让我姐心甘情愿的用本命之蕊救你？”
“本命之蕊？”张放有些摸不到头脑：“那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啊。”
阮卿仙也不磨叽，一把拽住张放的领子，扯开胸口遮盖的衣物，指着胸口的那个圆圆的菊花印章说：“就是这个，天地奇物，活死人肉白骨，毫不夸张，我姐不过四根，救我用过一根，今天救你又用了一根，如今元气大伤，需要修养一甲子才能恢复，但气血可以平静，本命之蕊却永远一去不还，珍贵之度你自己掂量。”
“我们姐妹情深似海，自然不用多说，你是如何短时间让我姐姐这么信任你，竟然宁愿耗费如此手段。”
“姐。”阿楸赶忙摇了摇明显有些气愤的阮卿仙，小声的劝道：“即便张放如今伤势恢复，但是我依然能从尚未痊愈的暗伤中，感觉到张放那时伤势的严重，你知道的，不用本命之蕊还能怎么办。”
但阮卿仙依旧不买账，反而越来越激动了。
“那也不能用大姐的本命之蕊，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我们就算升为地?，但本命之物依旧是花草，它关乎着我们的寿元，你知道大姐用了本命蕊要折损多少寿元，留下多少暗伤吗？”
“这不是救人的问题，姐姐的本命蕊只剩三根了，再用一根就只剩一半了，我不是不救他，而是不能让大姐用命来换，用我的本命蕊也可以，为什么用大姐的！“
话都说到这一步，张放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自己还能再睁开眼，背后的阮英仙竟然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张放自问，若是自己，未必做到这一步，毕竟对他这位便宜师傅来说，他也不过就是一个认识不久的小孩而已。
所以，面对阮卿仙的质问，张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卿仙，别说了。”
最后，苏窈站了出来。
“如果按照这个算法，张放确实不值这个价钱，事实上，他的价值甚至不能在殡仪馆排到前列，你姐可以，你姐的本命蕊也可以，但是，价钱不该这么算。”
“还记得阿楸本命有缺，无法转换本命物时，你姐算了算，阿楸即使换了本命物也未必有多大变化，所以没有付出本命蕊，但一个女孩子，谁不愿意变成花妖而变成树妖呢。”
“你当年强行转换彼岸花，生命垂危，就算是我也认为你不行了，你姐姐也有些犹豫，所以晚了一步才付出本命蕊，让你至今留下不可磨灭的暗伤，寿元大损，又让她无比自责。”
“你姐姐是大姐，她自认是要保护你们的，否则当初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要加入殡仪馆学习法术呢？那时修士横行，你们会的招数只不过是杂耍而已。”
“可她最后谁都没护住，两个妹妹都没有如愿保她们平安，这件事，她愧疚了一辈子。”
“最后，她明白，重要的不是本命蕊，重要的是命，重要的是身边的人，重要的是面临选择时，敢不敢选择那个不那么划算的选项。”
“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武道，更是她一骑绝尘，远超所有所谓天才的，真正的本命之物。”
最后，苏窈说：“张放，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英仙做出的选择，一往无前，从不后悔，我们没必要多说什么，多说也不能改变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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