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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眸中隐隐兴奋：“姑娘，快醒醒，今日咱们就要回长安了！”
顾疏渺见她这幅样子，联想起那日夜晚摸出她枕下的信件那个细作和那日漠北人闯进她的屋中，小姚用毒银针以出神入化的手段杀死漠北人。
她眸子沉了下去，但依旧做戏，她从床上撑坐起来对小姚笑了笑：“小姚，你把赫连大夫叫过来。”
小姚对她福身：“唯。”
不一会，她便带着赫连竹来了。
顾疏渺屏蔽了小姚，让她退下。在没人的时候问赫连竹：“赫连大夫，前几日我收集了一些药沫予你，你可有写出药方来？”
因为原来的药方在长安，也不知下落，顾疏渺便出此下策，偷偷收集了一些药沫残渣给他，让他写一份出来。
她最近没有再喝那副药之后，身子好了许多，不知是赫连竹给她开的新药方有用，还是以前的那副药本来就有问题……
她既然已经怀疑到这个份上，就一定要查清楚。
“写出来了。”赫连竹将手中的药方递给她道，“微臣都写在这上面了。”
都说久病成医，顾疏渺自然不例外，她对不少药材也算得上熟知。拿起这张药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都没有什么大伤大补，损身伤身的药引，算是松了气。
毕竟是她喝了这么多年的药，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首当其中应当怀疑的就是小姚。
她的药是小姚一直端给她的。
“没什么损身的药。”她抬头向赫连竹确认。
赫连竹点了点头，道：“是这样没错，但是顾小姐请看，这其中的归子仁和虚佘二味药材，虽然补身，但二者加一起，便会使人体寒，体内淤血久久不化，久而久之会加重病情。”
顾疏渺眸子渐渐冷了下来：“好，我知道了，多谢你赫连大夫。”
“小姐可要小心。”赫连竹对顾疏渺作了一揖，“那么微臣告退。”
顾疏渺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药方，不可置信地冷笑了一声。
前世今生，亏她这么信任小姚，没想到最终竟然是被自己身边的人一直陷害着。重活一世，还如此感激于她。
顾疏渺很早就在想，为什么当初她身边的人一个个被萧太后，被楚瑾残害，为什么只有小姚安然无事？直到她前世死去，小姚还没被问责。
她早该想到答案了。
为什么？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人！
顾疏渺将药方收好，知道小姚的身份之后，她要说心情没有起伏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跟了她这么久的人。
但她再想不通又有什么用呢？既然萧碧云这么做，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疏渺起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脸色算是比以前好了不少，她头上发髻虽已梳好，但没有什么发饰，垂眸挑着桌上排列好的一排排珠钗。
突然一支精致漂亮的白玉兰簪子被一双修长的手执起，顾疏渺顺着抬眼看去，顾?一弯黑眸含笑，眸中像是掺杂着温柔的月色和江南的烟雨，极容易让人出神。
她坐在梳妆镜面前，少年站在她身后，为她钗上一支白玉兰簪子，簪子上的流苏珠子随着他的手而摆动。
“真好看。”少年清澈的嗓音中夹杂着笑意。
她转过身仰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来服侍你呗！”他轻笑起来，与刚才戾气横生的厉鬼丝毫不同，仿佛是两个人一般。
他蹲在她身前，执起一支螺子黛，为她描眉。顾?认真又小心翼翼地给她描着眉，她就这样乖乖地坐着，偶尔咳嗽几声。
“不怕我把我们家仙女姐姐画丑了？”少年挑起眉，眼里笑意，暧昧非常。
顾疏渺觉得他说得有些夸张，拍了拍他的手，也跟着笑着：“那你以后可得像供着祖宗一样供着我。”
“是是是，知道了祖宗。”他眉眼笑起来带着一些痞，少年意气。
“还有！尽量给我画好看点儿！”
少年哂笑一声：“小的遵命。”
他为她穿好一双绿白云纹蝴蝶花锦鞋，她穿着锦鞋哒哒哒跑到一堆衣裳里挑着捡着。
顾疏渺拿起一件浅青色青女图白抹胸齐腰裙问他：“这件好看吗？”
“好看。”
她又捡起另一件雪青广袖长裙问：“这件呢？好不好看？”
“好看。”
“这件呢？”
“好看。”
“哪件好看？”
“都好看。”
她问来问去不耐烦地将手中的裙子一砸，皱眉道：“顾子行，你怎么就只会好看好看，我要你帮我挑呢……”
顾?被她逗笑了，向她走过去，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榻上哄道：“知道啦！”
他给她选了她第一次拿的浅青色青女图白抹胸齐腰裙，他说：“这个最衬阿姐。”
顾疏渺抬起清冷的眸，眸中却慢慢噙满了笑：“好了，你出去，我换衣裳。”
“好嘞姐姐。”顾?对她作了一揖，吊儿郎当地笑说，“小的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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