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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来了。”秋柒才打开锁，里头便传来了慕梓莹的声音，她的声音显得些许苍老。
“嗯，我来啦，姑姑。”秋柒小声回应道，将厢房的轻轻门合上，厢房内温暖如春，看样子听泠确实将姑姑照顾的不错，炭火很足。
“今日怎么有空来？还没带上你那千年荧光木？”秋柒见慕梓莹穿着中衣裙裤，看样子是准备歇息了。
“荧光木在殿中的呢，今日来找姑姑是有要事商量的。”秋柒将斗篷脱下，里头别着一卷卷轴，取下递给慕梓莹。
本来连带悦色的慕梓莹一看卷宗脸便耷拉了下来，眼神复杂。
“你…这是从哪得到的？”慕梓莹的情绪略微有些激动。
“从顾沅书房的暗室里。”秋柒毫不避讳，直接告诉了慕梓莹。
慕梓莹冷笑一声，“也该是在他那的，他与太后苟且，权势滔天，又怎会将这卷宗流落在外。”
“您知道他与太后苟且？”秋柒还以为慕梓莹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时我初来大梁，她是大梁的第二任皇后，比我大上一轮，同先帝一样待我极好，有求必应，我当她是闺中密友，可那时我还太过年轻，不知‘捧杀’二字是何意，在宫中屡屡树敌，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只有她一直向着我。”
慕梓莹顿了顿。
“我夺下先帝独一份的宠爱，四季之中有三季皆会在我这儿炀灵宫，我知晓朝中各大臣对我的不满，但那时我觉得只要有千蒂的爱就好，其他的一切我根本不在乎。”
秋柒仔细地听着慕梓莹的陈述，只要提起那段日子，她的眼神里便有了光，看得出来她是对那段欢乐的时光还是很怀念。
“后来，有一次我去找李至木，偶然间撞见了她与顾沅的奸情，她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说出去，她埋怨我，她说是因为我夺走了她丈夫的宠爱，她空虚她无助，她需要一个人填补内心。柒柒你知道吗？当时我真的以为是我害得她这样的，对此我还内疚了许久。故而我没有揭穿她，甚至帮着她隐瞒着千蒂，从那儿以后，我便主动劝着千蒂多宠幸其他的妃嫔。”
慕梓莹蹙着眉，眼中带着血丝和泪光。
“十六年前，也是我进宫的第三年，千蒂纳了许多妃嫔，也宠幸了许多妃嫔，我虽吃醋却也并未任性妄为，正是那一年，许多妃嫔都怀上了孩子，也是那一年，有孩子的妃嫔基本都流产了，我不知其原因，但这都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吗？”
慕梓莹猛地拉住秋柒的手臂，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期待，看起来像是被无数人冤枉过后，只求有一个人能相信她的期待。
秋柒点点头，“我相信你。”秋柒自然是相信她的，她的母亲如此温婉善良博学多才，她也同样相信母亲的姐姐不会坏。
慕梓莹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盈满感激。
“我期待了许久，但是一直没有怀上属于自己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嫔妃怀了又流。直到有一天，李至木怀孕了，当我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刹那，我甚至在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千蒂的还是顾沅的。”
她眼神之中逐渐浮现出了狠意。
“你知道的，本宫是西洲的公主，我怎么能忍受皇家的血统里掺杂着杂物？我同李至木摊牌，我让她将肚子里的孩子药流了，她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却将了我一军，她让我准备一碗药给她，我那么相信她，就在我准备了药后，被先帝当场抓了，先帝以为是我嚣张跋扈，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他关我禁闭，在李至木生产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炀灵宫，也不许任何人离开炀灵宫。后来李至木还差人送了好些东西偷偷运进炀灵宫，那时我还傻傻的以为，李至木是太想要那个孩子了，毕竟她膝下无子，想起她那几年对我的好，倒觉得是自己错了，对她太过苛刻了，我依旧没有将她与顾沅的事给抖落出来。”
“我虽然关着禁闭，但千鹤的母亲挽小小，依旧会带着小千鹤来炀灵宫中寻我，挽家是江湖中人，她自然也是会些武功的，每次就带着千鹤翻墙进来。直到李至木生产那一日，她诞下怪婴，说宫中有人作祟，故而派人搜宫，在我宫中储存炭火的厢房内发现了符咒和小人。”
“那时，我便知晓我错了。李至木从头到尾都是想要我死，那炭火是她派人送进来的，我太过相信她了。顾沅联合朝中众臣弹劾我，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我问先帝‘你相信我吗？’他沉默了，他闭嘴不言，将我永生囚禁在此，把炀灵宫其他的人全杀了。”
说着，慕梓莹的眼泪喷涌不止，顺着脸颊滑下，但她依旧在笑，她的笑里有不甘有愤恨。
秋柒上前将慕梓莹抱住，将抽泣的她揽入怀里，她想安慰她，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平复了许久，慕梓莹的情绪才冷静下来，眼周微肿，却不再流泪了，长舒一口气道：“这么多年了，将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舒坦多了。”
“那姑姑，千鹤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也是死于那一场巫蛊案吗？”秋柒问道。
慕梓莹摇了摇头，“挽小小时常出入炀灵宫，被李至木和顾沅发现，他们生怕我将他们之间的事告诉挽小小，挽小小背后有整个挽家，挽家不仅是武学世家，也同时拥有整个大梁的巨额财富，富可敌国。若是挽家出手相助，他们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们一同将挽小小拉入这起巫蛊案，冤枉是她将这些巫蛊之物送入炀灵宫。”
富可敌国秋柒信，光是一个闻香阁便大赚特赚了吧。
“然后呢？”
“先帝碍于挽家的面子，自然不会对挽小小动手，她的死，有千荜的责任在，他内疚，他自责，不然你以为千鹤凭什么能在太子之位坐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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