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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显然是伤到了聂凛的，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怀玉，眸中时而愤怒，时而伤心，半响后却是什么都没说，便走出了病房中。
阮怀玉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些过分。
她对舅舅素来尊重，哪怕争吵也都是尊敬他的。
刚才那样，实在太过伤人心。
护士还在给蒋京南包扎，阮怀玉没有立刻追出去，心头的负罪感也很快消失，待护士离开后，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蒋京南受伤的手，好似亲身体会了他的疼似的。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蒋京南小幅度地点头，“好多了，舅舅是不是不高兴了，要不要去道个歉？”
“……是他语气不好。”
阮怀玉埋着脑袋，很纠结，蒋京南坐起来了一些，“你拉不下面子，那我去。”
他说着要下床起身。
阮怀玉忙拉住他，“别，我等会自己去好了，舅舅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
“真的吗？”
蒋京南半信半疑，她点头，“真的，你好好休息。”
听她这么说了，蒋京南才重新躺下，阮怀玉忽闪着睫毛看他，“你还没有说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跟舅舅说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阮怀玉疑惑地摇头，“你没有告诉他我们在音乐会约见的事情吧？”
“说了。”
如果不说，根本解释不清楚。
这么一来，阮怀玉便有些急了，她对聂凛的态度不好，加之又欺骗他，这下道歉恐怕是不管用了。
蒋京南补充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说我们的事的，只是不说清楚，就解释不清楚。”
他试图去活动手，突然的痛感让他轻抽了一口气。
阮怀玉抬起头，担忧又爬上眉宇，“你没事吧，别乱动了，我没有怪你。”
“我没事。”蒋京南又坐好，“我就是想问你，昨晚为什么要给我发消息让我去华美，我是接到你的短信才过去的。”
“……什么短信，我没有发。”
阮怀玉一头雾水，“我走出音乐厅后，一直在大堂的休息处等你，等了半个小时才进去。”
休息区有些海报遮挡，蒋京南路过大堂时并没留意那里，这才会错过跟阮怀玉见面的机会，还因此上了聂凛的套，哪怕知道这是聂凛的计谋，他也不能这样无凭无证地指证聂凛。
这口气现在还只能自己吞下。
“我的确接到了。”
蒋京南将手机拿来，调出了那条信息，的确是阮怀玉发的，她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阮怀玉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她竟然真的发了那条消息。
“我真的没有……”
阮怀玉百口莫辩，可蒋京南相信她，“那一定是手机出问题了，没关系，反正事情都过去了。”
“这怎么能随便这样过去？”
蒋京南的无所谓反而让阮怀玉想要调查到底，“何况当时你房间里还有女人，一定不是巧合。”
“就算不是又能怎么样？”蒋京南唇色惨白，瞳孔涣散，一副很是苍白无力的模样。
这段时间，他出了车祸，又被李沂诬陷，现在又遭遇陷害，足以证明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可以算了，阮怀玉不可以，“我不能让你白白受欺负。”
蒋京南抬起那只轻伤的手，轻捏她的脸颊，“怎么，我还要你一个女人给我撑腰吗？”
“你受伤，是因为我。”
所有人都以为她笨，可她不笨，这件事她知道就是冲着蒋京南来的，她又怎么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
站在无人的墙角。
聂凛小口抽烟，回想着阮怀玉刚才的表情神态，那简直是真的将蒋京南当成了最重要的人。
要说之前他跟蒋京南的地位还是平等的，刚才那一刻，便真的分出胜负了。
这算是一次试探，但真正伤到的人是他自己。
一口烟刚吞吐下去。
有人慢步走来，谢绍均突然出现在聂凛面前，低声唤了句，“舅舅，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聂凛眨巴双眼，“看不出来吗？抽烟。”
“医院不能抽烟。”
“那是对你们这群小孩的要求，对我没限制。”
谢绍均半勾唇，笑得很僵硬，“你才比我大几岁，还叫我小孩，怎么是怀玉给你脸色看了吗？”
谢绍均对此见怪不怪。
聂凛却饶有兴趣的，“怎么，她经常为了蒋京南这样？”
“她的个性你还不知道吗？”谢绍均啧啧两声，“很是护短，所以说，你反对他们也没什么用。”
“怎么没用？”
聂凛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蒋京南想要套牢怀玉，是他休想。”
还真是固执。
谢绍均不跟他争下去，“京南怎么样了，我要去瞧瞧他，听青青说伤得不严重。”
蒋京南的死活聂凛不在乎。
何况就那点小伤，还被他当作苦肉计去骗怀玉，这样的人，聂凛更加瞧不起，他神色晦暗地看着谢绍均，“纪小姐不是谢昀的老婆吗？你怎么直接叫她的名字？”
“习惯了。”
谢绍均说这话时心是虚的。
聂凛能够洞察许多，尤其是这些小问题，“习惯？你这个习惯可不好，要是被你哥哥知道……”
他冷笑一声，让谢绍均脊背发凉，“他知道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
聂凛是最能谅解纪青青苦楚的人，他明白这样命苦女人的遭遇会有多凄惨，更明白对她们而言，无端的喜爱根本是灾祸，所以尽可能劝说谢绍均，“只不过到时候倒霉的不是你，是她罢了。”
“我叫她一声青青，她就倒霉了？”
聂凛轻声慢调的，“她昨晚帮了怀玉，回去晚了，今天有没有怎么样？”
“舅舅，你怎么比我还关心我嫂子。”
他现在又改口叫嫂子了，可这声嫂子，更像是在提醒聂凛什么。
聂凛心不虚，他对纪青青这种女人，就只是同情而已，“她帮了怀玉，我关心她是人之常情。”
“最好是这样。”谢绍均的领地意识很强，哪怕这人根本不是他的，“她是我嫂子，就算我大哥不喜欢她，她也是聂太太。”
聂凛忍笑：“这话应该送给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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