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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仙圣的脸色一僵。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动用了道术。
“古醒……”
古仙圣的浑身上下忽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尸斑。
李太平瞳孔微缩，旋即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转死复生之道。”
他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谁能想到，四仙圣之中最为古老神秘的古仙圣居然是一具尸体修炼而来的。
古仙圣不理会他的诧异，抬手打出印决无数。
这些都是他近些年来所积累下来的道术符阵，不需要布置，只需要灌注灵力便可以使用。
无数印决构成了漫天飞舞的星辰，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强悍气息接连浮现。
李太平坐看上方的劫云。
而其余人，纷纷投以或好奇或诧异的目光。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渡劫之人毫不在意坐在劫云下方，也不做任何的准备便打算渡劫。
“难不成，这小子以为他可以靠机甲度过这一关？”
有人忍不住讽笑道。
机甲乃是另类存在的事物，而且蕴涵了其他人定型的道，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它并不会算作渡劫者的法宝或者是秘法，而是会被算作为其他人物。
所以，想要通过机甲来渡劫，是基本不可能的，毕竟，渡劫之时，劫云下面倘若是存在其他修行者的话，会被牵连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且，有些时候，劫云可能也会连带着提升渡劫者的难度。
古仙圣此刻站在他的旁边，无疑便是抱着这种想法。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都失算了。
这朵劫云，本身便与一切没有关联，它也不同于以往的劫难。
“完美之劫。”
李太平呢喃道：“若非完美之人，渡过这一劫数，便毫无意义。”
万众瞩目下，悄无声息间。
星空骤然浮现一道蜿蜒曲折的电光，这一道电光，就像是很久之前便已经自然而然地出现着这里的一样。
它的出现毫无突兀，也毫无违和。
便连古仙圣，这个站在仙祖之下修为顶点第一人的存在，也没有发觉到它是如何出现的。
咔嚓……
冥冥之中，李太平察觉到自己的身躯仿佛裂开了一样。
肉身开始枯萎，灵力也开始消散。
恍惚之间，他好像也终于明白了什么。
完美生物？
完美生物吗？
原来如此，原来……这便是完美生命啊？
悲哀在一瞬间充斥了他的意识，但下一刻，又随着劫数的涌入尽数消散。
他的心境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波澜。
不，与其说是毫无波澜，倒不如说，他连心境都粉碎了。
宇宙观察部中，雾之岚缓缓睁开双眼，他的样子仿佛在这一刻苍老了数万年一样。
“失败了吗？”
古仙圣看着眼前这一幕，同样屏息。
然而，他注定失望了。
眼前的李太平，便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不复存在了。
天魔仙圣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同样不敢置信。
“看来，赌输了啊。”
雾之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遥遥一叹，眸中满是复杂之色。
谁也不知道他在赌什么，除了他自己。
诸位仙王则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样一个人倘若渡过了渡劫期，成功进入仙人境，那对于他们的影响，同样巨大。
然而，下一刻，万千毫光浮现。
李太平再次出现。
“完美的灵魂啊。”
他呢喃道：“完美的肉体，原来是这样……”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古仙圣忍不住问了一句。
与此同时，天上那阴沉沉的劫云忽然开始渐渐消散了。
“这是？”
古仙圣不由得一呆。
在他漫长记忆的印象中，似乎还从未发生过这种古怪的事情。
他见过有人硬生生扛下之后渡过劫云的，也见过有人喝退劫云的，劈散劫云，但却从未见过，劫云自己退却的。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明明没有任何灵力，却在不断地散发着光，宛如灵力构成的李太平。
李太平沉默，似乎是没听见，又什么是没有察觉。
他脚步微微一迈，便径直离开了这里。
而在场的所有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然后去阻止他的。
他就像那道劫云一样，仿佛是自然而然的生长在那里的，从始至终就是宇宙的一部分，所以没有人会去注意。
自然也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察觉。
“这是什么手段？”
古仙圣抬手，万千印决散发着光芒浮现，每一道印决都拥有着匹敌仙圣的力量，其中蕴涵着世间万道。
灵魂、时间、幻、梦、魔，因果……便连心道这种几乎概念性的虚无缥缈的道都有。
但，无论是哪一种道，在他的身上不过挣扎了片刻，便全都失去了力量。
就仿佛，他是万道的源头一样。
他是万道的根源，那么，自然而然的，万道自然不会对他形成作用。
“怎么可能？”古仙圣的脸色彻底变了。
对方连机甲都没有使用，居然仅仅只是依靠单纯的渡劫期便轻而易举地将两人之间的差距抹除了。
不……
对方也许连渡劫期都不是。
因为古仙圣在他的身上，连灵力都没有察觉到。
“怎么可能？”
古仙圣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好像崩塌了。
没有修为的人，又是如何做到瓦解这些的呢？
“这便是道外之道。”
李太平有些沉默，但更多，是一种复杂的心情。
他转身迈向宇宙的中心。
在那里，有一个人正在等待着他。
随着他的离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放在了天魔仙圣身上。
但很快，他们又移开了。
因为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便只有李太平一个人。
天魔仙圣，不是他们的目标。
如今，李太平离开，他们自然不会再去管她。
……
“我该喊你老朋友吗？”
本就没有沉睡的雾之岚睁开了眼睛，神情复杂地凝望着眼前这个人。
李太平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也许，我应该趁我现在还保留有人性的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雾之岚的眼中有苦涩，有伤感，但最后还是化作那诸多历史往事尘埃之上的一粒。
“外神……”
李太平微微感慨。
他正想开口。
然而，下一刻，浩瀚无垠的黑暗忽然爆发了。
这一刻，李太平甚至于能够感觉到整个宇宙的颤抖。
不，不止是这当前的整个宇宙，还包括了过去，未来，以及每一个不同所衍生出来的无尽时空的宇宙。
它们在悲嚎，似乎是已经感知到自己的末日来临了一样。
永恒仙祖雾之岚脸色顿时一变。
“它们复苏了。”
雾之岚的眼中异常凝重。
与之相反的是，李太平的眼中却无甚太多的情绪。
“你要说的事情，对我接下来构建神国有帮助吗？”
李太平想了想，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听了。”
雾之岚摇头而笑，提起孤鹜。
李太平明白，他已经累了。
此刻的孤鹜，她已经完全沉睡。
李太平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选择一样，也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做法一样。
而孤鹜……
其实，他应该一早就看出来的。
但可惜，他现在才发现。
看上去，他明面上是唯一的选择。
但实际上，雾之岚却给了他两种与众不同的抉择，要么成为完美且真正的外神，要么就是成为失败的人造神国基石。
可惜的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才会以这种手段逼迫他去进行选择。
倘若第一种选择成功，就不会再有人造神国的基石，而永恒仙祖雾之岚显然不是那种不会做其他准备的人。
而天使孤鹜，正是他为此而做出来的准备。
她同样是完美之躯。
然而，她的道却已被污浊。
而污浊之人，正是李太平。
多年来她向李太平所索求的问题，在通过那场测试里，不断地回灌到她的身上。
这使得她的肉体虽然完美，但灵魂，却早已不复纯粹。
因为她本就是按照李太平今世的模样而被永恒仙祖雾之岚所打造出来的。
而这，正是为何她会将自己称之为主人的原因。
主使之人。
主要之人。
主体之人。
天使孤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美丽不可方物的眼眸中如今只有一片深邃的死寂，漠然。
她缓缓地说道：“我……”
“我是……”
“我是谁……”
伴随着她的茫然开口。
劫云凭空而成。
雾之岚的眼神罕见地带上了些许炽热。
李太平微微一叹。
劫光落下。
晶莹的肉体扭曲，灵气崩解。
天使孤鹜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
“仙王境界，却依旧没有渡劫，啧啧。”
“怎么？在你看来，这很神奇？”
雾之岚含笑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也许，只有在神似天命仙祖的李太平面前，他才会如此吧。
“确实。”
李太平仰天。
“她非仙王。”
雾之岚道：“仍是渡劫。”
“但我成为她之时，没有察觉到异样。”
李太平所指的是他第一次与孤鹜见面，借用众生无形成为孤鹜的时候。
“完美之躯。”
雾之岚微微感慨道：“不正应当如此么？”
“在当时的我们看来，仙气只有仙人能够承受和掌握。”
“仙气在我看来，只是一种更为高级的能量吧，包括道。”
永恒仙祖雾之岚说道：“而完美之躯，已接近无敌，自然能够承受住仙气。”
“不好了。”
在两人聊天期间，一名穿着制服的女子忽然跑进来，慌慌张张地道：“报告大人，观测对象仙域星空里的各大外神全都爆发了，在我们观测之中，它们的量级几乎已经全部接近了3.141……”
说到一半，似乎是发觉说错了的女子急忙改口道：“估测为小数点后一百万位的存在，它们正在极速膨胀。”
“知道了。”
雾之岚等她说完之后，才忽然挥手，将她送了出去。
“小数点后一百万位，你们这说辞是怎么回事。”
李太平苦笑着摇头。
“量级的划分，不是更加有利于我们对于自己的认知吗？而且，这套体系，作用于修行体系也是可以的。”
雾之岚露出有些调皮的表情。
“哦，既然这样，那我们和它们的差距有多大？”
李太平好奇问道。
“嗯，这么说吧，在这套体系中，我们的修行就像是求圆一样，而那些未入修行者，无法参加到道存在的人，则被统分为整数3，至于修行入境的人，修行者他们则已经能够观察到道，也即小数点之后的存在，是3.1，而3.1的圆满则是渡劫期。
3.14的开始则是仙人境。
至于生命对于道认知的极限，则是3.14第二层次的圆满，也即等同于数学上对于圆的约取值。”
“因为所有生命对于道认知的极限距离，就是在这里。”
“这么一看，我们和它们的差距还挺大的。”
李太平苦笑一声。
而雾之岚则缓缓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哦？”
李太平看向他，问道：“哪里不一样。”
“我们寻常所说的差距，是指境界之上的差距。如凡人的爆发是1的话，那么我们的爆发就是正无穷。
而在这套体系之中，我们与它们的差距反倒是只有两位数，你觉得，这能一样吗？”
“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这套体系所讲究的是认知，而非其他，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仙人，当他开始认知到仙气的存在之后，他就进入了3.14的层次，如果这个时候，他因为某些原因而转世重修，那么，他依旧是3.14的层次。”
“懂了。”
李太平点点头。
在两人说话的期间，孤鹜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一团光影。
李太平能够清晰地看见了灵气，与仙气之间的彼此变化。
她是自己将自己解析了。
雾之岚指着光影，任其开始变化莫测。
“如果说认知到仙气的话，便是3.14级，而想要认知到3.14之后，也即仙气之下的物质的话，我便无能为力。”
“而那群外神……在你们看来，它们已经到了百万小数点之后那么恐怖了？”
“也没有这么夸张。”
雾之岚苦笑道：“只是想让你多出点危机，说不定你听完之后便会改变主意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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