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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暴露出来了。
光凭借其本身肆溢出去的无数道之规则，便足以让他们承受不了。
下一刻，果不出李太平的所料。
红色的报错数据流冲垮了维持秩序的绿色数据流。
紧接着，三清从头到尾开始崩解。
“抱歉了。”
李太平叹息道。
目前的他，并没有能力去制止他的外神之躯，就连先前所谓的驱动其实也是错觉。
他的外神之躯，之所以会没有继续寻找宇宙进行吞噬，那是因为……
他的自我分解陷入了难地。
所谓的自我分解，危险程度不亚于钢刀上跳舞。
一个不小心，就会演变为自杀。
不，倒不如，这正是某种自杀。
只不过，相比较于一般的自杀，不同的是，他们是一直在进行着自杀。
意识中，那厚重漫长的记忆史诗忽然翻开新的篇章。
那是不知多久远之前的记忆。
在它的外神之躯面前，一只外神忽然悄无声息间便停止了吞噬。
并非是它停止了进食。
而是因为，它的分解出错了。
炽热的能量自其最中心点处爆发。
那是奇点。
这个现象，在他们那个时代，被命名为宇宙大爆炸。
李太平犹记得，
那个新生的宇宙之中，雾色之雨弥漫无穷。
“原来是这样吗？”
也是在这刹那间，李太平忽然明白了。
外神从某种意义上，既是宇宙之敌，也是宇宙。
“我终有一天，也会这样吗？”
李太平的意识凝视着下方自己的身躯。
也是在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当前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
自己当前的意识。
非要算的话，乃是从高维存在。
不，应当说是从叙事层世界而来的。
正如观察者一样。
只能观察，无法干预。
“不过，按照这样说的话，那么……”
观测应当也会改变什么才对。
正如电子双缝干涉实验一样。
李太平还未思考出来。
紧接着，他便亲眼目睹了外神是如何吞噬宇宙的过程。
他的外神之躯所散发出的定律在不断地扭曲着周围的空间的构成规则，并按照天命之道的方式，将物质构成其中的能量掠夺。
李太平能够看见，随着它的吸取，“黑域”正在逐渐形成。
只是，这样的能量对于外神来说，杯水车薪。
但比起在灰色雾气之中的毫无收获，已是很不错的地步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每次的解析，对于外神本体来说，同样也是一次重温的过程。
在每次的分解里，也有可能得知其他的分解途径。
正如分子不同的构成能得到不同的物质一样。
微粒子也可以通过不同的组合方式得到不同的物质。
而……
正想到一半，李太平忽然有些诧异地发现。
在远方时空里，三清三人的气息忽然又再度出现了。
“这是？”
他能察觉到，对方三人的气息与先前所感受到几乎毫无差别。
李太平顿时惊讶起来。
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构成对方的物质与先前不同。
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气息完全一致的两个人。
哪怕这两人是同一个人，不同的分身。
又或者说，这两人是同一个人，但是不同时空之中的人。
因为一个人的气息是由构成灵魂与肉身的物质所决定的。
但物质本身就是会变化的。
例如原子半衰期的影响。
他们先前之所以能通过气息来辨别，是因为他们无法分辨出这种细致的区别。
但如今，在成为外神之后，他已做到能够区分这种差别。
因此，他才会对此感到好奇。
要知道，在他的感知之中，这三人几乎毫无差别，但换做是其他人来感知。
哪怕是道之极限的存在，也依旧无法发现区别。
但在刚刚那一刻，他很确信，对方三人没有留下分身，因为即使有分身。
但道，依旧能通过灵魂链接使得其他分身同样陷入自解为外神的境地。
“也就是说，对方是重新复活而来的吗？”
这一次，对方三人并没有亲身而至。
因为他们已经明白，这种存在，不可触及、不可感知、不可窥视、不可思议。
他们告诉了自己那存在的特性，并将其记忆抹去了。
不，与其说是他们抹去了记忆。
倒不如说，天道程序将他们复活，倒复活的是，他们在未见识到外神存在之前的备份。
李太平能感知到，在星空远方的三清三人同时出手。
刹那间，机械齿轮转动声响起。
一道又一道的钢铁天幕自星空之中生成，铺天盖地地朝他覆盖而来。
但，没用。
正如他们当时面对着外神一样。
那漆黑、冰冷、坚硬的铁幕砸落下来时，但还未触及到他，光是周围的黑域，便几乎令其停止了行动。
紧接着，铁幕开始变作无数粒子，开始分离。
“没用吗？”
远方星空处，三人同时睁开眼睛，对视一眼，尽皆不解。
对于他们来说，这也已经是目前宇宙之中最坚硬的物质，倘若连它都无法挡住对方的话。
“多宝，操控区域化，将其分割，阻断那部分的宇宙能量吸取。”
通天算人冷漠道：“任凭它这样吸取下去，整个宇宙都会被它吸光的。”
“明白了。”
多宝道人唤出他的诸多操控器，开始划分区域。
伴随着他的操作，外神所在的宇宙区域开始无中生成将其分割出来的墙壁。
“分割了吗？”
李太平叹了口气，却没有过多表达，因为这种方法他们同样也试过了。
黑域扩散。
那层几乎同宇宙膜一样坚硬的铁臂横拦在了黑域的面前。
但没用。
据他所知，外神几乎能够将一切的手段分解。
至少，目前来说，除了同为道外之道的外神，且需要是位数比他更后面的存在之外。
几乎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外神。
但外神一般不会同外神牵扯到一起的。
像他们宇宙那样，同时出现十几个外神，那种是极为稀奇且罕见的事情。
……
……
在宇宙意识，天道程序以及三清的注视下。
竖起的宇宙壁垒缓缓升起，挡在了黑域。
但很快的，就像是深入内部的病毒一样，这些防护对于黑域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
黑域轻而易举地便瓦解了铁幕。
“没用吗？”
三人的脸色同时错愕，惊异。
“如果连这些都没有的话，还有什么办法？”
通天算人掐动手指，默默计算后，忽然道：“既然是异外之物，那便由我来消灭它吧。”
其余两人在此时忽然想起了他的权柄，本身就是负责对外防护的一位。
他们三人本身便是由天道秩序选出来帮助它维持宇宙秩序的，每人都具备着对应的权柄。
由于外界过于复杂，所以，他也是三人之中，算力最为强大的一位。
只不过，由于外神所带来的压迫感太足了，以至于他们甚至于险些遗忘了。
“既然如此，那便看你的了。”
老尊说道。
“嗯。”
通天算人双眸开始发光。
他没有去试图锁定黑域之中外神的位置所在，而是掐手成印，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不仅如此，他的眼眸中，大量的计算数据一闪而过。
那些都是有关于刚刚黑域侵蚀时的相关数据。
冥冥之中，他的脑海也浮现了许多未被观测的数据，这些数据虽然来得蹊跷，但通天算人明白，这是宇宙意志，也即天道程序感觉到了压力，所以在冥冥之中给予自己帮助。
口算、心算、天算。
在三大算法的加持下。
通天算人忽地一声低喝。
紧接着，他身后所悬浮的，象征着地火水风四道的诛仙剑阵旋转。
下一刻，四剑齐动。
红蓝绿白四光浮现。
宇宙的规则也被其随牵引，刺去。
由于李太平所处的观测层面为叙事层，因此，他无法从正面感知到压力。
但从那向来无往不利的黑域也被其逼得微微退缩，李太平也不难想象出其威力如何。
毕竟是有着一个宇宙的加持。
而且，这个宇宙看起来也不简单。
四剑洞穿了黑域，齐逼外神所化的黑洞而去。
外神黑域面对射来的四剑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感知，就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
下一刻，四剑齐入外神黑洞之中。
代表着宇宙秩序的天道程序也颇为人性化地传递了喜悦的心情。
然而，未等他们高兴太久。
依旧完好无损的外神黑洞便令兴奋的人都平静了下来。
李太平没有太多意外的情绪
攻击手段，他们当时同样也尝试过了许多遍了。
想当初，他们十二仙祖联手，连黑域都可以彻底毁灭，但是，依旧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黑域对于对于外神来说，其实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事物罢了。
毕竟，对于它们而言，黑域其实便相当于进食之后所留下的残渣一样。
通天算人的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不敢置信的色彩。
随即，他颓然道：“我败了，也许，只有老师才有办法解决掉它吧。”
“可老师已经云游混沌之外了。”
多宝道人平静道：“老师坚信我们凭借天道程序能够守护住这方宇宙，我们就应该相信老师的判断。”
“混沌之外？”
李太平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明白了他们所说的混沌之外所指的应当就是那片苍茫的雾气吧。
“如果没有猜错的，他们口中的老师，可能已经达到了道之极限吧。”
李太平默默想道。
随即，他忽然发现了外神之躯的自己忽然停止了进食。
“这是？又要蜕变分解了？”
李太平明白，越往下想要进行分解，便越发困难。
正如自杀一样，想要自我分解，也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毕竟，想要找到能够砍断自己的且不断分解下去刀，也即是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仅是他，三清很快也发现了这个事情。
原疯狂地吞噬一切的黑域忽然停止了蔓延，宇宙也没有多余的能量流向这边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们确信这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他们经过诸多又短暂的计算，很快便确信了关押外神的方法。
封印……
和他们抱有一样幼稚的想法。
不管是封印、攻击、禁止，以及分离，他们所采用的，都是特属于这个宇宙的灵气依旧算力。
然而，这些力量全部都处于3.14的层次之内，根本无法对位列圆周率内动辄几百位的外神造成攻击。
而这些力量，在理论上，都是可以被分解的存在。
虽然它们比外神所处的层次高了几百个档次。
但正如冰块无法击碎冰水一样。
外神能够组成灵气，自然也能从更深层的结构去瓦解这种力量。
它们是既不具备人性也不具备神性都的存在。
如果非要说唯一具备的，可能便只有求知性吧。
三清各自利用了自己的权限，并与宇宙规则进行沟通，创造一面全新的墙壁。
这面墙壁也许不是最坚硬的，但它却是最厚且最具防腐蚀性质的。
“我觉得，即使是这样，可能也无法阻止它。”
通天算人、多宝道人、老尊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但它们没有办法。
“准备若亚方舟吧。”
多宝道人忽然道：“我要预感，也许，下次那个黑洞醒来的那一刻，便是整个宇宙毁灭的时间，连天道程序也许都无法幸免。”
“而其中，自然包括了我们。”
通天算人道：“就算那样，又如何？”
“我们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就好了吗？”
老尊微笑道：“趁机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师尊吧，倘若师尊能够回来的话，也许一切都还好说。”
“毕竟，师尊可是传说中的全能者。”
“全能者。”
听见这个称呼，李太平心头微微诧异。
他没想到，这种宇宙，居然也会诞生出类似道之极限的全能者这种存在。
毕竟，眼前这个宇宙，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当是由类似宇宙意识，也即天道程序掌控一切才对。
一般来说，它是不会让AI生命诞生出超越过它权限的存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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