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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就此聊了一会,对那里,也就是卡斯里安府主楼房后方的墙面我印象不深,毕竟我平时很少在宅邸后方的后花园走动,不过零星的记忆让我想起那里的壁面和砖瓦确实不完整,随着时过境迁,逐渐衍生裂缺,孳生腐朽。”
“因此对于他的提议我没什么理由拒绝。”
“毕竟也不用我做什么,这些事情他自己会安排好,或许我该欣慰的是,即使年过半百,他依旧留存着当年的办事能力,而这就意味着他的智慧和能力并未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衰减。”
“老人家肯找件事做,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生活总需要一些合理的变数,若生活中缺少了那一份变数,就会如同一潭死水,枯燥而褪色,再接着干涸,至此至终都不会在人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迹,而这无非是一种异型的遗憾。”
“因此过了不久,他就通过以前的关系雇佣了一批可靠的装修工,并监督他们进行宅邸翻新工作,”福克斯沉默了一会,接着将心中疑惑道出,“怎么说呢,另一方面,我也感觉他对这件事挺上心的,一天到晚都能看到他在旁边监督。”
“随即过了数周,宅邸后方墙面的翻新工作已然做完了,不过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提议,并在餐厅聚餐时间跟我讲述了这方面的事情,那就是接着扩建大堂,将用于接待客房、客厅所在的那一栋楼和主宅右端连接在一起,我自然是同意了他的做法。”
“由于我当时在管理新设福利院和市议会厅两边的事务,所以比较忙,并非每天都有回到卡斯里安府里,因此对于扩建中的一些细节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有一些大体上的印象的,他们修建大堂再到衔接两栋相互独立的建筑,花费了大概数个月,进展挺快,至于绘制图纸,应该是在扩建大堂的预备工作时期,因为在这个时间段里我见到过几位佣人带领着几位装修人士在宅邸各处用卷尺和相关工具丈量着什么,很显然这是为了方便进一步的装修工作,在收集绘制结构图所需要的数据。”
“不过绘制卡斯里安和客楼的整体结构图,应该就是我父亲的要求了,毕竟扩建宅邸并不需要绘制全局结构图。”
“他们绘制图纸的地方好像就是在当时的客厅。”
“而在大堂落成之后,给人的观感确实很不错,两栋本来独立的建筑连贯起来,使之看起来更加宏伟端庄。”
“当然那时候的大堂内部的结构还尚未经过装潢,接着我的父亲让装修工把一些他预先准备好的盆栽搬进大堂以此净化空气,接着让他们小心地把三代人的画像从原先的主楼一楼走廊过道搬进大堂一侧的墙面上,而这三代人即卡斯里安一族的三任家主,就是我、我的父亲、我的祖父。”
“我想想……再接着这些工作都做完之后,我的父亲让他们帮忙把一些宅邸中淘汰下来的旧物搬运一些杂物间,接着跟在后者监督和指引着。”
“嘛,我想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福克斯的话语于此停顿,接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随即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韦德微抬手臂,示意自己要提问:
“首先我一直很疑惑,管家是怎么时候在这里工作的?”
对于这个问题,福克斯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表现,他环握着杯子,望着杯中还剩一半的摇曳液体,而他的神思如其间之物一般恍惚,无疑是思忆的体现:
“嗯?这个的话,让我想想……”
“大概有十三、或是十四年吧,详细我也不清楚了,大致就是这个年份,怎么了?”福克斯还以一句疑惑的反问。
其余人大概都理解了他这么问的用意。
毕竟这个问题其实在上午到卡斯里安府不久后就从管家那里打听到了,不过现在管家疑点重重,自然他的话语失去了部分证实力。
而丁白曙能够从韦德的特殊气质上感受到他回归到了理性的巅峰。
而他也看出来了韦德醉翁之意不在酒,韦德这么问还有另一层用意,他看出来了。
而事实确实如此,韦德露着微笑,问道:
“好的,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当时这些处置杂七杂八的事务里,一直都是由你的令尊在一旁监督,或许他确实对于这些事务比较上心,但不至于搬个淘汰下来的杂物还要自己亲自引路吧,你刚才是这么说着——‘父亲让他们帮忙把一些宅邸中淘汰下来的旧物搬运一些杂物间,接着跟在后者监督和指引着’,但按照常理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呢。”
韦德的想法与丁白曙不谋而合,很显然勒克文在做事的态度上有些异常,理论上像是不怎么重要的带路或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监督工作上,应该由管家或是其他佣人来担任才对,但为什么大多情况都是勒克文来做呢?
很显然其中存在着一些异常。
而凡事必有因果。
“喔,你这么说,我倒确实忘了交代另一件事,”后者则是一拍大腿,仿佛在刹那之中想起来什么,“当时约恩·顿克,也就是顿克管家,在装修开始的那一段时间,他也还在宅邸里,因此那时候就是他指派佣人给装修人士带路,我之前应该是这样说的吧?”
“是的,所以他怎么了?”韦德接续问道。
“他的父亲在去世了,所以他需要回艾斯霍提主持他父亲的葬礼,因此暂时请了假,而他是大概一周后才回来,而那段时间我也正好不在卡斯里安府里。”
“虽然当时宅邸里还有其他佣人,不过我的父亲可能不太放心,因此就自己带路兼监督。”
“嗯……当然,或许是他难得有些事情做,因此就在此处投入自己很久没有用到的精力和专注,而这对我而言倒也是不足为奇,毕竟在我的印象里,他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做事端正认真且一丝不苟,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板一眼,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工作,都十分地严谨慎重。或许有些事物,是不会随年龄的改变而改变的吧。”
这个说法倒也算是能够自洽其辞。
“嗯,”对此,韦德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再接着问道,“对于那时的管家你有什么印象吗?”
“只记得他在回来的一段时间里都表现地很消沉,亲友逝世的噩耗对他造成的打击不小,过了几个月他才从那种缄默寡言的状态中出来。”
“如果他是十三年前来到卡斯里安府的,那么你与他也相处了十三年了吧?”
“是的。”
“既然如此,那么你也跟他很熟了吧,能不能跟我们讲一讲管家的事情?他是怎么来到卡斯里安府的?”
“在你眼中,约翰·顿克是一个怎样的人?曾经有做过什么特异的事情?或是展现过什么特异的表现吗?”
“啊,这个嘛……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一个诚恳之人,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如果硬要让我评论的话,那么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管家。”
“宅邸中的事务他能处理地井井有条,衣食住行也考虑的面面俱到,他做事方面挺精明的,反正我是挑不出什么毛病,而他的为人处事也挺低调,并未因为自己的身份就嚣张跋扈、自视甚高,他对待佣人的态度,无论男女老少都赋予一视同仁地宽容。”
“当然,如果要说他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的胆子着实有些小,前几天宅邸出现的那一档子事情可把他吓得不轻,现在看起来算是适应了一些。”
“至于他是怎么被招到卡斯里安府当管家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那时候他长得像是三十岁的样子,一问年龄我才惊讶地知道他才二十七岁,也就比我大了两岁,他原先是在某个公司上班,后来由于某些我也不清楚的原因失去了工作,再接着他就通过中介找上了我的父亲,经过一些面试考核之后就签了协议,成为了卡斯里安府新一任管家。”
“总的来说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韦德微微颔首。
这回算是问清了管家的来历,结合之前所得知的情报,管家从哈伯德雷克大学毕业之后应该是先去了某个公司干了几年,再接着出了些意外,再接着借助文凭和才识当上了卡斯里安府新一任管家,一切串联起来看似合情合理。
正当他在想这些的时候,霍华德唐突地插话道:
“啊,我一直都很在意,在约翰·顿克到来之前,原先这里的管家是谁?”
“你问这个啊,对于上一任管家,我的印象也挺深刻的,他的全名叫做冉泰特·海格斯列夫。”
“怎么说呢,即便是我的父亲,在称呼他的时候都是礼貌性地称呼他的姓氏,因为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我父亲的长辈吧。”
“而他是在十三年前去世了,怎么说好呢……他的身世比较特殊,嗯,他是我祖父的养子。”
“养子?”霍华德有些惊讶地说出这个词,而其余人的表现也差不多。
他们可没有从档案文献中有听过类似的事情。
对此,福克斯点头说道,“这一件事外人一般是不知道的,包括佣人在内,清楚这一点的人也并不多。”
“我解释一下吧,我的祖父威格恩斯·卡斯里安,曾经是一位军人,在年轻的时候参军入伍,即参与了那次七年战争,也参与了几场著名的战役,譬如安伦比札特战役、安明河战役,在这些战争中,他屡立战功,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情况,譬如他是在哪一支军队,担任什么职位,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都是八十年前的往事,而关于这些,我也是从我的亲友和一些老佣人那里打听来的。”
“所谓斗争的对立面是死亡,我的祖父毫发无损地活了下来,但他的一位亲密战友身殉于战争。”
“而他似乎是我的祖父的老乡,所以一开始就认识。”
“而他与我祖父的关系也不一般,是那种过命的交情,而他在临终前,祈求我的父亲于战后后接济一下他的亲属,即他的妻子和儿子。”
“虽然有抚恤金的存在,但考虑到死伤人数众多,这笔钱或许还不足以让他的家人面对生活中的意外和难关,自然,他临终前,他所能仰仗,就是自己最为信赖的战友了。”
“对于他的临终请求,我的祖父答应了,并且在之后也没有违约。”
“他在战后回到亚维兰,找到了他的亲属,很不幸的是,他的妻子不幸早逝了,而留下一个年幼孩子被孤儿院所领养。”
“因此他就领养了这个孩子,并抚养并资助他接受更进一步的教育,而海格斯列夫并未将自己所接受的帮助当做理所当然之事,他始终对于我的祖父持有尊敬,并在毕业成年之后,选择在卡斯里安府作为管家以此回报我祖父的恩情。”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福克斯说道这里,沉思了一会,回想他刚才的叙述是否有无疏忽。
而这时,卡莎如此问道:
“他长怎么样?品行如何?”
“至于他的样貌,唔……在我印象里,他身材挺高大的,有一米八吧,为人缄默寡言,但做事认真,是那种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好人,不过小的时候我和兄长都有怕他,大概因为他身上总有一种长辈的威严。”
“他是怎么去世的?”卡莎接着问道。
“平静而又无声无息地与世长辞。”福克斯如此答道。
“或许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吧,他当时也快八十岁了,虽然还是老当益壮的样子,而他的头脑也并未迟钝,但他那满头白霜和几条深长皱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已步入晚年,而无论是多么健康的人,也终究敌不过光阴的力量。”
“于是在一次日出,世界纯净之时,察觉到异常的佣人发现他躺在床上,已然停止了呼吸,或许他是在黎明破晓之中,平静地结束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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