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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你想过将来吗?”不知怎地,陈思越和他处得密切,却越有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也许这也是她与同龄的女生大不同的地方,她思想成熟得早,想得也深远。
“有啊,毕业后去苏州一带工作,买房,娶你作媳妇。”对于大中专院校里恋人“毕业就意味着分手”的死结,唐大树反而没有这种担心。
他肯定是不会回老家的,那里收入较低,远离经济发展火车头的现实也会很快让他丧失激情。对他而言,去江南那里寻找一份工作、事业及安家是大概率事件,这首先就去掉了一个两地分居的可能。陈思家在苏州,传统上那是女生不外嫁,这个大问题就解决了。
其次,唐大树有十足把握给她一个算不上多好但绝对不会坏的家,如果以一般条件作为参考的话。前生有能力,现在也绝对不会更差。
陈思很感动,不过她表达的方式很特别:“坏人,你看湖里那对鸳鸯,它们真是相亲相爱…”进入状态的陈思还是很感性的,一点点的代入感都能牵动她的情丝。
“唉,旁边都是垃圾,它们在这里死命地游啊游,水好脏啊,这就是所谓的苦命鸳鸯吧?”唐大树很不解风情地说。
“就你胡说!好好的意境被你一下子说得好没劲!”这个人就是煞风景,刚刚还要吃乌龟来着。陈思恨恨地扭了他一把,直到唐大树哀嚎喊饶命才罢手。
然后陈思又抱着他的胳膊陷入迷思:“听说鸳鸯是自然界最恩爱的动物,一只去世,另一只会孤独到老。所以人家都把鸳鸯比**情。刚才你的话还可以这样理解:这么差的环境,它们还这么恩爱,正好说明它们的爱是真诚的专一的!”她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以前还没想到为什么用鸳鸯形容爱情,今天我终于理解了!”
可是据考证,公鸳鸯其实每天的配偶都不一样哦,但是这句话唐大树没敢说。不过他是很愿意陈思往好的方面去想,不要太煞风景:“对啊,要不然大家都要去谈恋爱么。‘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人这一辈子能找到双方都喜欢的人,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就像你和我。”
陈思这次没有否认,不过她反诉了一句:“可是你会学鸳鸯那样一直对我好吗?”
这个怎么回答呢?顺着她的意思吧,违背自己的认知;可是他又不能否认,难道他对她的爱不是真心的吗?当然不是!
“得成比目何辞死,不羡鸳鸯不羡仙。”唐大树成功地把陈思的思维从鸳鸯转到何为比目上去了。
恋人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逛公园已经差不多有三个小时。陈思还好,唐大树明显地感觉到累了。一场球赛、骑车带陈思、再加上不停地走路,铁人也吃不消。
“娘子,我觉得我该对你的肚子负责了。你这么好看的皮囊,不装点饭太可惜了。”中午到底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顶饿,唐大树已经觉得肚子咕咕叫了,不过他的话若在别人听来会有点歧义的。
“好啊,我正好感觉到有点饿呢,要不出去看外面有什么东西先垫垫肚子吧。”陈思打闹归打闹,体贴他的时候绝对没话讲,而且她没有制止他的这种很亲昵的称呼。“我的钱包说请你吃饭。”知道他没钱又好面子,能想出这么得体的话也是费了一番脑筋的。
“那行啊,先垫垫肚子,晚上我请你吃大餐。”唐大树说。在穷学生眼里,有肉是大餐,没肉是家常便饭。
“有什么好事吗?你怎么突然这么好?”陈思当然是和他开玩笑,唐大树绝对是那种为了她可以忍饥挨饿的主,他之前说晚上饿就是明证。
“今晚我们球队聚会,我邀请你参加啊。”
晚上高职班足球队聚会,为庆贺两战皆捷。这也是中国人民的一项传统,民以食为天,大家聚聚,既是饱餐一顿,又能联络感情还能顺便研究下技战术。提前定下了规矩,大家按人头AA制,允许带女友。一堆大老爷们喝酒当然有意思,但是如果再有几个女生作陪就更开心了,这样吹牛装逼会更带劲。
“我去合适吗?”陈思看来是想去的啊,不然不会这么问。这是她进一步向他明确了态度,在他的朋友们面前以女友的身份出现,就意味着她希望得到被正式认可的心愿。
“当然合适!”唐大树满心欢喜,虽然又得要出陈思的那一份钱,在这个时候可是有点雪上加霜。不过,有钱难买哥乐意,哈哈。“你要穿得漂亮点,给相公我长长脸。”
陈思不高兴了:“我这样让你丢脸吗?相公!”她把“相公”咬得很重,听起来没有那种该有的温柔。
“怎么会!你是典型的不施粉黛照样倾城倾国的妖孽!我这不是想着亮瞎他们的眼嘛!”陈思越在乎自己的看法,越证明她对这段感情的投入和真挚。
唐大树理想中的恋爱是这样的:水到渠成的话题,顺其自然的走向,恰到好处的陪伴,自然而然的情话。看到你喜欢的东西会想着给你买,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会想着和你分享,想你了就不分场合的随时给你打电话,困了就直接告诉你想睡了不用撑着。纪念日生日情人节都会记得,平常老干部似的谈恋爱也会突如其来的几次浪漫。在日渐相处的过程中了解彼此的喜好性格,包容和改善对方的缺点,最终因为恋爱使得彼此变成更好更适合对方的人。
陈思就是符合以上条款的绝佳人选。
晚上,她和魏静一身清丽在女生宿舍门前等待唐大树和胡林,然后碰到卢长荣的女友吴亚丽。都有几面之缘,所以相见甚欢,三人并作一路。
高职班足球队原本12名队员,唐大树加入后由于迅速地顶替掉充人数的周庆发,后者也就慢慢淡出江湖。所以这次聚会,他就没有参加,但是加入了4位女生,场面仍然很欢乐。
另一位女生是原本的主力、唐大树暴发之后现在成了替补后卫的许峰的女友。许峰虽然球风有点飘,倒是弹得一手好吉它,和唐大树合作一次很不错。到底有文艺气质,骗来的女朋友也很漂亮,介绍时听说了,她是96电子元件班的刘小冉。陈思认识,也是学习部的,但不在一起。
男生聚餐本来就会拼酒,现在有女生在旁边,当然都会有争强好胜的心态。4个女生和她们的男友初平均分为两桌坐下,队长花向前就安排每位男生一瓶白酒;照顾女生,每人只一杯,三两多的那种。
其实唐大树还是喜欢喝啤的,但那是将来,现在可喝不起。现在的这个身体都是一斤白酒起底的,喝啤酒没有十瓶八瓶很难拿下来,太贵了。不像白酒实惠,一瓶汤沟、洋河之类的也就几块钱的样子。
陈思看来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望着眼前碗口粗的酒杯发呆。男生一个个看起来雏气未脱的样子,但拿酒都豪气满天,包括唐大树。她刚才虽然死命推脱,但是最后还是被唐大树接下了:“不要怕,我会替你喝!”
作为队长,花向前首先作祝酒辞。
“兄弟们、四位队员家属(唐大树等人都哄笑,陈思等人都含羞微笑):今晚我们大家聚在一起,既是对我们上两次比赛的胜利的庆祝,也是对下一场比赛的动员。第一场,我们逼平全校实力最强的足球队94机械班;第二场,我们以大比分战胜96电算会计,形势对我们大好。
当然,这和兄弟们的努力拼搏是分不开的。现在,作为队长,我敬大家一杯!能喝的要喝,不能喝的也不准装怂,一杯见底了!干!”
说到做到,他第一个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面不改色。当然,他用的是标准小酒杯,一下子三钱。
我靠!差点忘了学生时代的拼酒是这个样子的!幸亏在动物园时肚子里垫了些东西,不然空腹喝酒,一碰就醉,这是唐大树多年来对自己身体的了解。
男生一个个把酒杯倒扣在桌上,互相监督,这是一种酒桌上的乐趣。陈思和魏静一桌,看来魏静能喝,她也端起来对着酒杯就是一小口。陈思有样学样,啜了小口酒咽下去,但是马上被呛得眼泪汪汪:“好辣!”
男生们都笑起来,其实中国人在酒桌上最大的乐趣倒不在喝酒,而是如何设法让别人多喝点,这是一种格调高深的语言艺术。当然,如果有女生并能作弄到女生,那乐趣就会被放大。如果是漂亮女生,放大倍数可以达到无限。
但是像陈思这样自己冲上来的女生倒少见,其实她不喝或者只是作个样子,没有谁会说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唐大树再不济,她还有个女生的身份呢。唐大树很怜惜地端过一杯茶让她缓缓,趁机在她耳边悄悄说:“你不能喝就做个样子好了。”
陈思很疑惑:“我不喝你不会难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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