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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主角已经在这里,一切以你们的采访进度为要,我们全力配合。”校领导郑重表态。
董婉婉似乎还对唐大树的学生身份意犹未尽,她说:“对于这部小说的文学评论和批判(并非贬义),我想已经有许多人做过了,所以我们这次采访的重点会放在作者本人身上写作的灵感来源、如何从现实主义的角度把浪漫主义巧妙地引入、写作的环境和作者的感情代入…”
“对不起,董小姐,其它的部分我可以事无俱细地和您交流,但是关于个人感情代入这一块,恕我直言,我怕是不敢向您坦白。”唐大树在众人面前谈笑自若,并很委婉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为什么呢?唯美的爱情正是这部小说吸引读者的重要因素之一啊!”
“因为学生科的汪科长在这里!”说到这里,即将离开的几位老师和领导都愣住了,包括汪智科长在内。
“哦?愿闻其详。”董婉婉吃惊与欣喜的态度一览无遗。采访采访,能够从一条新闻抓出另一条新闻,这才是她们此行来期望有的收获,纯粹的文学讨论已经没有新意了。
“因为我的年龄还小,学校规定不鼓励谈恋爱,您这样做,汪科长事后是抓我还是不抓?”
唐大树这么一说,屋里立刻充满着笑声,宾主尽欢。
董婉婉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理由,笑得花枝乱颤。“汪科长,请问贵校是否真的有这个规定?”她笑着问。
“呃”,汪智也是第一次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被问到这么不严肃的问题,但是他必须回答:“校规确实有这么一条,那是因为我们中专阶段的同学年龄太小,还没有形成较成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这也是学校为了保护学生的健康成长。不单我们学校,其它的许多学校也是这样做的。”
“那么,请问汪科长,您觉得在这样的制度约束下,为什么唐,呃,唐大树同学能够写出这么唯美的爱情小说呢?”
这可把汪智难倒了,去年如此密集的文学批评都着眼于作品本身的文学性和艺术性本身,极少关注到如此龟毛的地方。
但是董婉婉问的貌似合理哎。
“其实文学创造来源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学校不鼓励恋爱,但是不可能锁住年轻的心对美好感情的向往和追求,这个结论在上海制作的电视剧《十七岁的花季》中已经得到体现。可能以我们这个年龄段对于感情的探索还执着于唯美、接近于懵懂,但它毕意已经是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就是我创作的来源。
但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并不是校园纯爱文学,我在写作的时候也在结合校园的制度以及颁布制度的初衷,女主人公‘轻舞飞扬’的死,其实也可以影射绝大多数校园恋爱的结局。”唐大树接过话题硬掰了,但是解释得通哎。
“那么,这部小说有没有你的影子在里面?我说的是你个人的感情经历?都说文学作品是作家的自画像,没有一定的情感经历要完全平地起高楼地写出这样一部小说确实难以让人理解。”董婉婉似乎找到了本次采访的方向,紧追不放。
唐大树笑笑:“这个问题太敏感了,我需要得到汪科长的批准,他要承诺不在事后追究。”
汪智几个人都笑了,董婉婉望向汪智微笑着说:“那我向汪科长讨个人情,不追究他谈恋爱的问题,可以吗?我想以他的情商和智商,一定可以妥善处理这个问题的。”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唐大树已经从正面评价过学校的制度。既然它的初衷是防止学生误入歧途,以唐大树对小说的情感把握能力,应该不构成问题,它这是属于早熟的类型。学校好不容易出现这样一个“作家”,从思维发散和继续成长的角度,都不应该对他管得过死。一句话,要区别对待。何况有董大美女出面?
“哈哈,那我就代表学生科表个态:不鼓励、但也不制止唐大树同学在文学创作上对涉及情感问题的探索。但是唐大树同学必须保证要有一个积极健康的心态,有尺度、妥善地处理好这个问题,良性地引导全校学生对待情感问题的态度!”汪智科长说的话很有水平,既隐晦地答应了请求,又不失冠冕地维护了校纪的尊严。
美女的亲和力就是不一般,重要的是还居于支配地位,如果汪智不这么说就奇怪了。
“感谢汪科长,那么唐大树同学,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董婉婉笑着问。
唐大树想了想,说:“感情的问题太过隐秘,这样,可以找机会私下里聊聊。其实情感是个泛指,这个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它的组成部分,日行夜思、嬉笑玩闹都是感情升华过程的一个个插曲。要想理解这种情感经历,我生活和学习的各种场所都是见证。我想你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不然我也不好直接回答你这种偏哲学意义的问题。”
“那很好啊,能够从深入生活的角度了解作家对感情的把握,这是个很好的题材呢。师兄,我们就这样开始采访吧?”董婉婉侧头问向黄建北。
到底是美女说的话很有力度,黄建北笑着点头:“这次以你的意见为主,我和小璐打打外围。”
唐大树的镜头其实已经有了很多,所以黄建北他们以取外景为主,而董婉婉则应邀和他私聊。
在初春的校园里,同学们很惊奇地发现,那个名闻遐迩的情感作家身边,出现了一位成熟大气的知性美女。他们或在教学楼下逗留,或在操场上筹备,言笑晏晏,很是投机。
大白天在校园里这样亲亲我我,是视学校规章如无物耶?
“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
两人相视一笑,曾几何时,他们像知心的老朋友一样谈情论爱(不是说爱),重新见面,感觉分外激动。
“也只有是你。”董婉婉说:“两个没想到:没想到在我拿到的作者简介中的北工专学生不是我们理解的毕业生,而是在校生!没想到作者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的不解,在无人处终于释放。
“我跟你说了是北工专的学生了!至于小说,怎么想就怎么写呗,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感受,有一部分是在大脑中的虚幻,只要把它们落地,虚幻也就变成了写实…”唐大树回答。
“我其实不喜欢那种正式的文学评论,所以我也不想接受这种太过文艺化的描述。所以,让我们多用口语化的描述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写这部小说吗?”在亲和力方面,美女的优势是很大的,董婉婉很想翘开唐大树的嘴,挖掘几近独家的素材。
“其实我写的时候,是我失恋了…”唐大树开始编故事。
他不得不编,总不能说是抄袭吧?当然,他的故事一定要有实有虚,像金庸先生那样巧妙地把人物融合于时代背景下,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楚。有些事,不妨是生活中的真事;有些情,不妨是真正的感情。只要在很大意义上能够讲得通就可以了,采访,总得给人家一些东西挖吧?
“刚刚介绍过你好像才十七岁哎,恋爱年龄够早的…”董婉婉和他聊了很多题外话,已经知道他的很多信息了,还是忍不住小小的调侃他一把。
“我感情成熟得比较早嘛别打岔!”和她在一起其实很放松的,适时的开个玩笑对于双方距离的拉近和采访的顺利进行都有好处,这叫互动。
唐大树眼不眨心不跳地继续编:“本来我想写成喜剧的,因为这个,当时我觉得世界都黑暗了,做了这么多铺垫,却得到这么一种结果,我的心死了,所以我也让故事中的主角死。我承认,我当时有代入感了,悲则同剧中人物同悲;喜,则同剧中人物同喜,完全是不自觉的。”
董婉婉一边拿起速记本记录,一边很八卦地问:“你的女朋友最后离开你了吗?”
“没有”,唐大树笑笑:“又和好了。”
她婉然一笑:“你把她写得这么美,真想看看她的样子她是你们学校的吗?”
“保密哦,我可不想被学生科盯上。我不怕,还担心她受影响呢。”
“不会啦,你们汪智科长做过保证的。”
“官方的表态不可靠。”
“人小鬼大那我给你保证,如果汪智科长因为这个事对你和你女朋友不利,我来和他说。”
“现官不如现管,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大能量。”
“我虽然没多大能量,但是这件事还是有把握的,等下我给你一个号码,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吧,我带你找她。”
陈思对于唐大树突然到她的班级是吃惊的,毕竟董婉婉是个很成熟知性的美女,她班上的小皮孩男生们都看直了。当知道董婉婉说明是特意来采访唐大树书中的女主原型时,又忍不住有些羞涩。“陈塘旧事”和那部小说的深挖都关联到陈思,这种事情虽然都传开了,但是因为陈思矢口否认,于是也渐渐没有了市场。
可是采访都来了,陈思无话可说了。
任课老师被采访陪同人员告知要为陈思请假以接受采访时,都很爽快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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