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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什么意思？”唐大树问。
“呃？”这个梗董婉婉真的不懂，陈思也在看着他，但知道他一定是在耍贫。他什么都好，就是一碰到美女就会不正经。
“哈哈，答不上来？其实这里有一个典故。”唐大树要放大招了。讲段子，他是认真的。
董婉婉也了解一些他的性格了，纯粹乐天派，脑子里装着很多有的没的笑料。反正吃饭就是图个快乐，那就讲呗：“说说看。”
“我曾经有一个吃货朋友，我们去吃自助餐。他从开店吃到闭店。后来服务员很有礼貌地说：‘先生，请问您吃饱了吗？我们要打烊了。’当时吃货朋友一脸疑惑：‘什么是吃饱？’服务员一时答不出来，愣在那里，还好我说了句：‘哦，就是你嚼累了’。”
董婉婉马上不淑女地笑起来，陈思也笑了一下。坏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段子，还挺应景。人现在饭不饱，还自助餐呢他有吃过自助餐吗？
“所以放心，在吃的上面我不会客气的，我已经饱得不能再饱了。”
“那就买单。”董婉婉示意服务员。这年头银行卡和信用卡都还没流行开，即使这里也还是现金交易。董婉婉打开一个女用钱包，里面一叠四伟人像钞票。
“姐姐你远道过来，应该我们请你才对。只是今天来得匆忙，钱包没有带，有机会我一定和大树回请你。”陈思很诚挚地说。
“小妹妹，那倒不用，姐姐看到你们这么幸福我就很开心了。你们是学生，花钱的地方还很多。”董婉婉看来对她印象很好。
“那就谢谢姐姐了，这次你请，下次有机会我让你请。”唐大树又贫了一句。他当然知道，这次之后，他们能不能再见面基本上要靠天意了。
“好啊”，尽管知道他是在贫，董婉婉还是状若接受了他的“好意”。她取出纸和笔，写下两个号码，分别交给陈思和唐大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下面的是邮箱，但不常用。”
现在市面上还是BP机大行其道的时候，她已经用上了手机，因为第一个号码明显是移动手机138号段的，在后世被称之为老板号，因为在这时候用手机的人非富即贵。她这么有钱，请一顿饭也没什么吧？吃完饭已经快到一点了，三人出来。
就当唐大树准备拦车回校的时候，董婉婉忽然指着旁边一个咖啡厅说：“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咖啡进入中国的时间并不长，在这座北方城市更慢，但不影响它如雨后春笋般诞生的迅速。就在这一两年间吧，这座城市一下子出现多个咖啡厅，有品牌的，也有自营的，要到2000年之后品牌销售才开始完全进入中国大众消费者的心里。
这看着喝咖啡绝对是小资阶层干的事，反正直到重生前唐大树都对这个东西不感冒。从性价比的角度，一杯几十块究竟值不值得？也许他从来没有这种心境去了解过，无论从前生还是后世，反正他认为一瓶廉价的可乐绝对超过咖啡的意义，这不完全是钱的问题，而是习惯。
董婉婉指着的那间咖啡厅绝对是自营的，因为门店很小，也没有大牌咖啡店特有的装潢气势，只是在门前的匾额上写着“有间”两个字。从玻璃窗看进去，也就稀稀拉拉几个人的样子。毕竟是上班时间。但是当推开门的一刹那，浓郁的香气还是让唐大树感到舒畅，尽管他已经饱了。
“我申明，我不喝咖啡。”唐大树难得的不好意思，一是噌了人家一顿饭，再喝咖啡有点奢侈；二来他对咖啡确实没什么兴趣，没必要浪费钱。
“没打算请你啊。”董婉婉扬起的嘴角告诉他她是在说笑。不过当她和陈思都点了一杯咖啡时，唐大树坚决不要，他只问了问那个二十来岁的老板娘：“美女，有可乐吗？”惹得陈思抿着嘴笑。
不怪陈思见识少，这年头作为小资圣地的咖啡厅，卖的当然是咖啡。要品种多端饮料齐全，要到十年之后。唐大树在这里要可乐，有点像在麦当劳里买肯德基、到移动营业厅办联通的卡一样幽默。
咖啡厅内被人为地切分为几个相对隐密的空间，用绿色植被隔开。这个时候都有讲究私密的情调了，看来老板的创意不错，观念也很提前。其实喝咖啡讲究的就是这么个调调，不然动辄十几、几十一杯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喝？反正唐大树一直不理解，也许这就是穷人和富人对于花钱态度的差异吧。
董婉婉正对着窗户，陈思和唐大树面对面坐着，但是陈思斜对面对着街景，而唐大树对着的是旁边一座建筑物的墙。
“我的位置比你好，可以看见街对面美丽的街景。”陈思说，想和他换下位置。
“我对面的风景更美！”唐大树笑笑。
“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大树，你为什么不喜欢喝咖啡？”董婉婉问。
“我要说是因为没钱，你信吗？”没想到唐大树会这么直接说，两位女生都笑了，尽管各有想法。
“其实不是这样，我觉得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咖啡原产南美，本来就不是中国老祖宗的菜，我们还是喝茶比较有意思，或者几个人喝喝酒，这样才热闹。咖啡厅里太静了，我不习惯。”他实事求是地说。
“你和他一样…”董婉婉轻轻叹了口气，咖啡的雾气蒙在她的眼里，她不作声了，眼睛转向窗口。一缕阳光照在她面前的桌上，反射出的光线把她整个映在光晕里。
“姐姐，还在想那个人吗？”唐大树突然说。
“嗯？”董婉婉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说，竟然愣住了。
陈思心思敏捷，看了看唐大树，又看了看董婉婉：“你们说谁？姐姐的男朋友吗？”
董婉婉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不说话，算是承认了。
陈思来了兴趣，少女的八卦之心被极力勾起：“姐姐这么漂亮，你的男朋友一定是非常优秀的他是谁？他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
“感情的事，你们听了也不明白的不要说你们也在谈恋爱。”
切，不管你感情如何波澜，无非是爱与恨交织，不过是哪个多一点少一点而已。唐大树要挣口气了：“无非是相恋了，相爱了，别扭了，生恨了，然后分不清爱恨了，然后分手了，然后回忆了…姐姐，我不信你还能玩出新花样来？”
那个国庆晚上董婉婉的情伤言犹在耳，唐大树不愿意让她一直活在回忆里，他在尽自己的可能逗她开心。只有陈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你懂！”她飞了一个白眼给他。
“你们这么甜蜜，就不要八卦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只是在这里坐一坐。”董婉婉闭上眼睛，她的睫毛长长的，唐大树对这个不懂，不知道是真的就这么长，还是用什么睫毛膏或是加了个假睫毛，但总之很好看。
“你怎么认识姐姐的？”陈思忽然问唐大树：“你们肯定不是今天才见过面。”她以女生的敏感说。
“一面之缘，哈哈”，唐大树极力想把气氛搞起来，便信口说了：“还是去年国庆的时候，我掐指一算，姐姐当天晚上要落水。我赶忙跑过去，然而她竟然没落水。所以为了保住我唐半仙的招牌，我一个狮子吼，这不，姐姐就落水了，然后就认识了。对吗，姐姐？”
“你说的对。”董婉婉听他胡扯，懒得纠正，只不痛不痒地随口附和了，也不知道是赞成还是反讽。反正看陈思这么机灵的女生，她过后不刨根究底问就怪了，何必解释？
“那姐姐是失恋了吗？姐姐这么漂亮，你男朋友怎么会这样？”很百思不得其解地，陈思还是迂回在问。
“小妹妹，长得漂亮只是外在的，判断一段感情能不能长久，还有好多因素在里面的，你以后慢慢会懂的。”
“姐姐，你男朋友不爱你吗？”
“爱。”沉思良久，董婉婉终于吐出一个字。
“你爱他吗？”
董婉婉点点头。
“既然你们相爱，有什么事情会让你们分离呢？是钱吗？但是我觉得你不是缺钱的样子啊。还是家庭？事业？”在这个事情上，陈思追根究底的个性得到充分显现。她和唐大树虽然刚刚达到亲密无间，但是两人之间还有一些事无法回避。两个相爱的人最终没有在一起的原因，对她来说有一种借鉴的意义。
“性格。”董婉婉比上句多说了一个字。
“那也不对啊，你们既然相爱，多包容一下对方也没什么啊，再说性格也可以改变的。”
董婉婉笑笑：“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陈思点点头。
“你喜欢他吗？”她指着唐大树问。这是个适合陈思回答的问题，估计一般女孩都不敢直接当众选择的吧？这年头含蓄的女生才有市场。
陈思也不能免俗，她看了唐大树一眼，可能觉得不便当面承认，只能笑笑。
“看，你连承认都不敢，还敢奢谈改变性格，所以这是个伪命题！”
“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他。”陈思娇赧地慢慢垂下头，没敢再看唐大树。
“那么，你会为他作出任何改变吗？”
“我会的…”陈思坚定地回答。
就在唐大树心中窃喜时，董婉婉很煞风景地说：“这样你有可能会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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