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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树和陈思还没到这一步,他们的所谓旅游计划,只是短线,而且基本上是顺着唐大树的意思来的。什么伟人故居、吴承恩故居、明祖陵…还有河下古镇。
这时候河下古镇还没有正式开发,但是唐大树对它情有独钟。作为船民的儿子,他对于水上相关的名胜有着浓厚的兴趣。而陈思,因为他的关系也对探索他的生活和成长情感有着不寻常的热情。
预定明天一早坐公交车出行,但是晚上他们还在操场上流连到很晚。陷入情网的恋人,对厮守每一刻都觉得温馨。
由于明天就是节日,今晚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日子,宿舍里有女伴的都还没回来。就是暂时没有的,也都三三两两出去玩了。所以唐大树回到宿舍时,尽管已经繁星满天,宿舍楼基本上却少有人气。隔壁宿舍门都锁着,看来这些小子这段时间都是有收获或者目标了。
胡乱刷了牙,刚想洗把脸,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然后门被敲得震天响。
“男生宿舍谁在家?!”
是徐霞的声音。到底是大姐,也不怕这群小弟光膀子穿内裤在宿舍里露光,门都开着呢。夏天到了,有些火性大的男生都开始冲冷水澡了,当然衣服也就不会多。
“可以进来!有何指教啊,大姐?”唐大树探过头问。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晚,女生跑到男生宿舍一定有事。
“大树在啊,快点过来帮忙,沈静肚子痛,我们要把她送医院去!”
啊?唐大树赶紧把毛巾扔盆里,从洗漱间跑出来:“她在哪?严重吗?”
如果说女生中能让他特别在意的,除了陈思就是沈静,甚至连田甜都做不到。徐霞都跑男生宿舍求救了,肯定病得不轻啊!所以他本能地这样反应。
“在宿舍里。她走不动楼梯,我们也架不动她。看你宿舍灯亮着,就过来看看。再说大晚上的,我们去医院也害怕。”徐霞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哦,想找个男生壮壮胆,这也正常,谁让他们宿舍就靠近路边?这恐怕也是她们本能的反应吧?只是沈静竟然疼到走不动楼梯,看来真的不轻啊!
学生宿舍楼都是步梯,她们宿舍在五楼,靠这帮女生真够呛。这年头除非特危急的病症,否则不会找救护车,也没这个意识。再说电话号码也难找,还要跑到传达室打电话。有那个功夫,直接把人送医院都够了,除非走不动了。
“走!我看看去!”唐大树悄悄摸摸口袋,家当都在,三张崭新的钞票。虽然不多,但是车费足够了。万一是大病,因为是学生可以延缓付款反正有学校在,90年代的大中专生有这个福利,也就限这个年代了。
门卫阿姨第一次没拦着男生进入女生宿舍楼,这也是唐大树前生后世第一次进入女生宿舍楼。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很留神旁边的动静,探寻这里的神秘,这是一项很了不起的福利。可是现在,他根本没这个心思,尽管来来往往的女生有的花枝招展,有的衣着暴露。
在楼梯口明亮的廊灯下,沈静弯着腰,典媛媛和武琪一左一右搀着她。她的脸本来就白,现在更白得耀眼。虽然天气已经暖和很多,她还打着寒战,让唐大树阵阵心疼。毕竟这么多年的同学感情,在此世还掺杂着其它不明不白的关系在。
“怎么回事?很疼吗?”他问。
本来沈静还能强忍着轻哼,看见他来,特别是他第一次对她显示出温柔的一面,她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这个时候,女生是脆弱的,特别是当有特别的人给予特别的关心时。
“嗯。”只简单的一个字,看来确实是痛得不想说话。
“晚上的时候她就说痛,开始还能忍,都以为是吃坏了肚子或者受凉了,还吃了两粒黄连。可是过一会她就开始吐,还发热,肚子一直痛。然后我们看她受不住了,赶紧要把她送医院。”典媛媛替她说了。
“那走啊!”唐大树说。他问沈静,很轻声地:“我来背你能行吗?”
沈静点点头。
唐大树走到她面前,转过身,蹲下来,抓住她的一只手,搭在肩上。她身上打寒战,手上却很冷。第一次,他握着沈静的手没有一点涟漪。
女生们搭手把她扶到他的背上,然后唐大树揽着她的小腿弯慢慢站起来,慢慢走向楼梯:“这样行吗?”
“嗯。”
伏在他的背上,沈静觉得很安心,连疼痛似乎都轻了不少。他的力气很大,到底年轻,背着上百斤的她竟然可以直接站起来。而他的动作,却又特别轻柔,唯恐有那么一点颠簸加剧她的疼痛。
背人下楼真不是轻松活,而且因为担心她不适,他的小心的动作又加剧了身上的重量。天天和她打闹,唐大树却是第一次深入地发现沈静。
原来她并不只是脸型大,骨架也大,因为她腿上的肉并不多,但重量却不轻。
她的很紧致的身材平时不见很丰腴,原来都落在自己背上的两点上。因为初夏,学生们穿衣都不多,所以接触的地方特别有感觉,这就很合理地解释了她将近一百斤的体重分配到哪里去了。
这是唐大树一瞬间本能的反应,但很快地,他就为自己感到羞愧:都特么的这时候了,还想着这种事!唐大树,我为你感到羞耻!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不知道她后面的肉多不多?刚才为了避嫌,自己没好意思托她的屁股!
来来往往的女生很多,都很惊奇地注视着这一支壮观的队伍:背着女生缓步下楼的男生、后面紧跟着托股架腰的几位女生,大家都小心翼翼,很友爱。
李凭和袁海清在校门口已经拦到一辆出租车,简单地和唐大树他们交换了一下意见。
“去哪里?”李凭问。平时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生,这时候却主动问起这位在场唯一的男生。也许,唐大树在场,不自觉地就会把他当作主心骨。经历过一些事后,唐大树在大事上稳重果断的形象被树立,当然在小节上就不拘了。
“第二人民医院。”唐大树不假思索地回答。其实在路上已经想到了,离学校最近的虽然是工人医院,但第二人民医院医术相对较好,离学校只远那么一点。沈静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还是那里保险些。
“好。”也不用征求沈静的意见了,就这么定了。“大树辛苦一下,跟着去下医院。我和琪琪陪着。”八朵金花中,武琪是最和善的,和沈静关系也很好;她和沈静是老乡,所以照看沈静的责任,自然地落到她们头上。徐霞做事果然干脆,直接定下来,大姐风范一览无遗。
十几分钟行程,转瞬即逝。一行人顺利抵达医院,然后徐霞跑去挂急诊,武琪付车费,唐大树依旧背着沈静进急诊室。这个时候,她的腹痛在加剧。
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急性盲肠炎。由于比较严重,而且保守治疗日后仍有复发的可能,所以需要马上做手术。
沈静眼泪刷地一下又出来了,手术对未经世事的小女生来说真的是个可怕的字眼,虽然她比唐大树大着一岁,但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本能地觉得恐惧。加上父母都不在身边,这种感觉像天塌下来一样。
“不怕,有我!”沈静越无助,唐大树作为男生的气概就会越被突出。其实也由不得他,作为在现场的唯一的男生,他先天地就被赋予强者的责任。他和徐霞一左一右抱住她,尽量给她心理上的支持。
“有两种手术,一种是常规的,一种是腹腔镜盲肠切除手术。两者的治疗效果是一样的,但是常规的创伤大些,恢复时间会长些;腹腔镜手术呢,相对好一些,但价格要多一倍出来。你们看是不是联系一下这位同学的家长,赶紧定下来!”医生简短地介绍着手术的信息。
这个是大事,非家人作主不可。但是联系她的家人不方便再说从行程上也根本来不及。
学生科的领导、老师倒是可以的,可现在已经是深夜,肯定找不到人,再说也没有联系方式。从学校的传达室也许能找到,但是这样一来二去延误的时间会很多,沈静的病情又不好拖。
徐霞、武琪面面相觑,很棘手。
看着沈静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梨花带雨的脸,唐大树决定了:“医生,就做腹腔镜手术吧!我们等下就联系她的家人和老师,只是押金方面要等明天可以吗?我们是学生,出来急没带多少钱,但我有学生牌。”
腹腔镜手术他知道,他的一个表哥在前世做过胆结石方面的手术,效果很好,创面几乎看不出。想到沈静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身体上若留着一个大疤,怎么说都是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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