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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街上,让她们两人去不安全,还是自己出面为好。让琪琪去,是因为有些事有她在会好一点,沈静的父母肯定会问一些东西,他一个男生回答起来可能不方便,也会让他们多想。
在这些事情上,他思考得比较周到,至少徐霞很赞许。
凭着直觉,唐大树带着琪琪在离医院大门几十米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亭,投币的那种。武琪读号,唐大树拨号,很快就拨通了,只是接通等了几分钟,可能已经睡了。
“谁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音。省城腔,唐大树能听得懂。
“请问是沈静的家人吗?”唐大树问。
“是啊,我是她爸爸,你是谁?”那人问,一下子很警惕地。
“哦,伯父您好,我是沈静的同学。她今天晚上生病进了医院,是急性盲肠炎,需要紧急作手术。我特地来通知您,可能的话请明天和伯母来医院。”唐大树力求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说清楚。
“啊?”沈静的爸爸很吃惊,然后就听到他快速地和旁边人说了一句:“小丫头生病了,学校来通知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这么突然!”一个女声出现在话筒里,应该是沈静的妈妈。
“哦,刚刚都检查过了,等下就准备做手术。她现在精神状态很好,就是想你们了。”唐大树尽量往轻里说。这么晚,还是不要刺激他们,再说说些不好的,除了让他们急之外,没有别的好处。
她的妈妈慌起来:“马上就做手术?那不是很严重!”然后哭声就沿着电话线传到唐大树的耳朵里。
“伯母你别哭,其实没多严重,只是医生说因为是急性的,拖着除了让她疼痛没别的益处。医生也说了,只是一个小手术,问题不大。”唐大树继续往轻里说。
“哦,哦,那同学,请你们多费心,我们明天就到学校医院是哪个医院?”
“第二人民医院,离车站不远。”
“好的,好的,同学你多费心了。”
“伯母您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她的。”唐大树像亲人一样安慰对方。爱屋及乌,沈静的家人值得这样对待。
打完电话已经将近午夜了,四下里十分寂静,只有医院里的灯火通明告诉人们,这里将是一个不眠夜。
医院里,沈静躺在手术床上等待通知,徐霞在旁边安慰她,但是这一切并不能让她稍宽心。
“嘿,沈静,我刚才打通你爸妈的电话了,他们明天就到。”唐大树回来,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无助的眼神尽量轻快地说:“所以你安心睡觉,等你再睁开眼,你就不疼了。”
沈静静静地看着他。
“别怕,我们都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要相信我!”他继续给她打气。远离亲人乍逢此事,她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
“你别走啊!”沈静忽然这么说。
“我当然不会走啊,外面这么黑!嘿嘿。”唐大树笑笑说,忍不住摸摸她的头。这种时候,她终于把他当作主心骨了,这是被人信任的感觉就是一种责任。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其实很亲昵,至少此时此刻,他没往其它方面想。
但是徐霞和武琪不这样想,她们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地又把眼睛放回原处。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父母来。”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他的话让她感到安心。
打完麻药,沈静沉沉地睡去,护士把她推走了。
“大姐、琪琪,今晚是最重要的时间段,要辛苦你们照顾一下沈静了。”毕竟男女有别,做些体力上的事可以,比较私密的事,还是需要有女生在比较方便的。当然,陪夜是很辛苦的。
“说这话干什么?我们也是她同学,还是舍友…”徐霞说。
“是啊,她父母不在,我们不来谁来?”武琪也说。
“客气话不多说了。等下可能要买些术后用的东西,你们手里有没有钱?”唐大树知道他该干什么。前生自己的亲朋中间有好几个人做过手术住过院,自己也曾陪床和照顾过,多少要比徐霞她们“专业”。虽然手术和住院押金暂缓,但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现金的,拿些钱在手里有备无患。
徐霞带了四百多,一股脑都给了他。对医院这些事,她还不如唐大树,但幸好知道进医院要花钱。
“卫生纸、卫生巾,等下就会要的,大姐和琪琪你们帮她买下吧,卫生纸要一大袋,卫生巾要两包。洗漱用品、拖鞋、换身的衣服什么的也要这些先不急,明天早晨你们谁跟我一起回宿舍拿。”唐大树指挥若定。
两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场面,虽然年龄都比唐大树大,却都没提什么意见。不过对于卫生巾,她们还有疑问:“日用夜用?”
说完之后她们就知道不对,这种事问一个男生?不说问起来不好意思,要他怎么回答?
但是唐大树并没有尴尬,而是很淡定地:“各一包啊,白天黑夜都要用啊,就买XX的牌子。”上次国庆的时候,沈静告诉他牌子了。别的事情难记住,这种事情只要提一次他就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你说奇不奇?
“啊?”两女一齐抬头看他。
沈静贴身用的隐私东西哎,你怎么知道…
唐大树尴尬了:“嘿嘿,我看过电视广告上有这个牌子的…我瞎说的…”
徐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地拉着武琪出去了,留下懊恼的唐大树:“言多必失啊”
不过两女还是按照他的建议买了回来,然后大家一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等。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是手术室门外的灯一直亮着,唐大树他们的心也都一直悬着。看电影电视中的情节和自己亲临绝对是不一样的,徐霞和武琪都是第一次经历,如果不是有唐大树在,她们都会发抖吧。
就在他们焦急的时候,一个医生还是护士跑过来对他们说:“谁是沈静的家属?”
徐霞她们自动指向唐大树。
“病人有点贫血,现在需要输血,你们谁去血库拿血…”她指着手上的单子说。
输血就输呗,手术中这是很常见的事啊。
“他一个人不行吧?有点小。”医生说。
“啊?什么意思!”唐大树也糊涂了。书上说正常输血一次大约在400到800CC,虽然记不得换算,顶多只有几斤吧?他再小也不是拿不动!
“你不知道吗?哦,现在血源紧张,所有病人用血都必须家属或者朋友按照一比一比例等量替换,除非你有献血证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输的血不会算钱。”
乖乖,这是个什么操作!但是沈静人还在手术室,肯定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怪不得上次医院到学校来组织无偿献血,当时就说血库的血不足,原来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当时唐大树怕疼,就没有参加,据说参加的人都领到了献血证。早知如此…呸!早知道也不干!
这是重生前后唐大树第一次输血。
医生开的单子是400CC,唐大树决定自己来。不是他有多慷慨,实在是徐霞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武琪都要吓得哭出来女生对这种事都很怕,这个时候他一个男生不出来谁出来?
最难消受美人恩,想想沈静待他的好,为她做这个事的种英勇就义的悲壮!
好在他身体很棒,连负责抽血的护士都夸他。问题是,他不想要这种夸奖!
两管鲜血抽掉了他的灵魂,拍着发晕的脑袋,唐大树在徐霞的搀扶下慢慢走出血站。
“刚输完血,你慢慢活动一下…”她么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
生活就是这么奇妙,她一直对唐大树的感官是爱搞恶作剧的花心男孩,虽然一直当弟弟看。经过这件事,一下子变为成熟稳重可托付的高品质男生。也许,有的男生不经过大事不会显山露水吧?
如果没有陈思,她倒很乐意看到沈静和他走在一起,以大姐大的眼光,她其实能够看出沈静对他的种种行为是包容的。这是不是爱不知道,好感是一定的。
于是又难免想起那个XX牌卫生巾。
医生本来要唐大树休息的,他坚持等她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一脸苍白的沈静终于被拉出来了。她的床单上还有隐隐未擦净的血迹,她熟睡未醒,长长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十足的一个睡美人啊!
“手术很成功!”主刀医生说。
几个人和护士一起搭手把沈静架回病床,唐大树一个人托起她的上半身。为防止造成伤口迸裂,他几乎平端着,动作很轻柔,抽过血的手还酸麻,所以很吃力。
小护士这才露出赞许的目光,男朋友可不该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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