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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乐器的磨合需要时间,不是随便什么吉他都能弹的,要不,为什么真正的音乐人都有自己的专属乐器呢?因为在平时弹奏的过程中,人的情感都会注入乐器中,它也是有灵性的。
熟悉歌曲也需要时间,会唱和会弹不是一个概念,哪怕技艺已经很熟练了。
时间不够用,于是,早晨,103宿舍的舍友们在吉他声中惊醒;中午,他们都选择了去教室午睡;晚上,他们都几乎在熄灯之前的十几分钟内才回来。
只为了不打扰唐大树练吉他。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许峰的宿舍。
听说天堂风乐队要商演,舍友们的第一感觉是惊讶,第二个动作是欢呼,第三个是问题“田甜有没有去?”在这些龌龊小子的心里,绝对把唐大树纯洁的心灵想歪了。不过他们还有君子的雅量,知道成人之美。
如果陈思听到,不知道又会怎么想?也许会落实了她的某些未经证实的担忧吧。好在她也知道唐大树在干“正事”,除了短暂的跟他到宿舍里旁听了一会弹吉他,这一周每天晚自习后的“例会”也破例取消了。
星期六的晚上唐大树没有去网吧,他请了一次假。本来网管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离开很困难,但他用了个很好的借口并答应在周一晚上来补,平时上长白班的那位网管欣然同意了。
周一就是端午节,那位网管正好回家过节。
一大早,五个人准备停当之后背着各自的乐器,浩浩荡荡地走出学校,赢得很多人的眼球。在信息还不发达、业余生活还很单调的年代,一支这样的乐队不让人注目是难免的,何况里面有这么多的俊男靓女?这是唐大树的猜想。
田甜和丁小薇是靓女不假,他、许峰和那个脸上长着许多青春疙瘩豆的赵涌泉算不算俊男,人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等到有熟人问及他们是去演出,立刻更轰动了。听说是去市里为一个新超市庆典,好多人都准备去逛逛,顺便看看。
陈思她们早就知道了,都准备约好人到时光临超市,顺便看他们演出。
不过等到了场地之后,店主看了他们一幅都是如此年轻,难免摇头。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是一支学生乐队的。毛都没长齐,能扛得起来吗?可别闹笑话!他们一拍屁股不要紧,自己的门店可是要长驻的。
谁让他图便宜?当然许峰之前也当着他的面弹过一曲、他认为还行的。现在再不满意,也肯定不行了。
好在五个人的表现很认真:唐大树很大方地和他谈及演出计划、舞台布置以及对于今日顾客流量变化的计划,还主动接下了客串主持人的活;许峰在很专业地为吉他试音、田甜和丁小薇在测试话筒、赵涌泉也搬出了一套显得很完整的架子鼓他提前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专业。
其实只要歌唱得不差、乐器弹奏还行、节奏能跟得上今天的需要,它也就算是成功的。不过老板已经下了决心: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问清他们的年龄,不然会让人提心吊胆,万一闹笑话呢?
8点时,鞭炮震天响,庆典开始了。
其实唐大树从小到大最怕这种鞭炮响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音乐家的耳朵,金贵。鞭炮一响,他就本能地捂住耳朵,还是感觉嗡嗡响,然后在硝烟弥漫里看见田甜手拿话筒捂耳朵惊惶失措的样子。
她也是没准备,话筒又扔不掉,拿话筒的手堵耳朵肯定不如直接蒙上效果好即使全蒙了,唐大树都还能听到巨大的声响呢!
他本能地伸出一只手,抵在她堵她拿话筒的手背上那里漏音啊。
触手所及的是她的几丝秀发,还有软软的手背。她的手很小,被整个罩在他掌心。
田甜看着他,羞涩地笑,但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直到硝烟散尽,才发觉他们站在舞台中央,台下已经有好事者在观望了。
开业请乐队这件事,在这个时代还是颇新颖的招数,反正鞭炮一响,搭在超市门口的临时小舞台附近开始有人聚集。不过他们最先看到的风景却是一对俊男靓女的亲密的动作,男的还好,女的就未免太过闪亮。
丁小薇从旁边走过来,低声说了声“要开始了”,他们于是倏然分开。
唐大树的动作、田甜的表现,证实了她曾经的担忧: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纽带联系着,虽然没有言明,但是默契都在。这不但对陈思不利,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是天堂风乐队的首秀,准备已经很充分了。唐大树临时充当乐队指挥加导演的角色,整支乐队按照事前说好的,都根据他的节奏行事。
鞭炮响过,超市便正式开业了,这时候需要的是把震天的音乐响起来积攒人气。前生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所以唐大树对于时机的把握也有一定的心得。鞭炮是超市开门的哨声,同时也是乐队开始的号角。
领衔的歌曲《恭喜恭喜》便充满着欢快的基调,五位成员依次传唱,连鼓手赵涌泉也参与了进来,唱了四句。这是事先定下的:在开始的时候用大音响跟着磁带音乐轰炸以挣眼球,等到人聚集多了,这才是乐队的表演时间。拿人钱财忠人之事,总得要设身处地地为超市老板着想。
一连三首强力轰炸之后,果然有大堆的人被吸引过来。今天是周末,逛街的人本来就多,有这个免费的景点,旁边还有开业大酬宾的新超市落成,看一看也无妨的,左右是逛逛。
接下来才是乐队的发挥时间,唐大树首先客串主持人发言。他淡定地望着台下越来越多的人群,大方得体自信沉着地持话筒朗声说:“各位朋友,各位来宾,今天是永佳超市开业的好日子,我谨代表天堂风乐队的全体成员表达最衷心的祝福:财源广进、宏图大展、裕业有孚、开张大吉!下面,请欣赏一曲《快乐老家》,祝朋友们和来宾们在永佳超市里能够感觉到家的温馨,祝你们购物愉快!”
《快乐老家》刚发行不久,由陈明演唱,很红,大街小巷都有她的声音。选这首歌作为乐队正式开幕,一个是它的旋律轻快,很符合今天的场景;另一个是丁小薇在前天试唱的时候非常不错,她对于流行歌曲的节奏感掌握还是很好的,这也是把她推为第一关的原因。
虽然是主动请缨,丁小薇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还是很紧张,这对演唱来说是大忌。怯场容易导致声音失真,声音失真会让怯场加剧。到底没有上台的经验,同样性格内敛,但田甜就比她大方多了。
“小薇,你唱,我在边上给你伴奏需要的时候,我会和你合唱。快乐老家,怎么也要快乐起来啊!”唐大树笑着说。本来计划是由许峰伴奏的,为防万一,还是交给他吧。主要是唐大树唱这首歌也还行,一旦丁小薇表现不佳,他能够迅速救场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相比较田甜,他更喜欢后者,但是现在是在舞台上,是同进退一条绳上的蚂蚱,该尽力帮助的时候还是要尽力。他对于舞台的掌控要比丁小薇强太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有底气是最好的支持。
丁小薇本来紧绷的神经缓了缓。唐大树的话像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平静了一下下。
前奏响起,唐大树怀捧吉他率先出场,他向丁小薇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突然顽皮地向她招招手:“来啊,跟我回家吧!”话筒就支在舞台前面,他的声音透过话筒被传出好远,很应景很洪亮很有意思。
可以想像:一个还算英俊的男生向一个很靓丽的女生邀请回家,那画面太美他们不敢看。
丁小薇一刹那的羞涩如潮水般涌起,虽然知道是做戏,还是很幸福地缓步走过来,这时候已经忘记了怯场。
“跟我走吧
天亮就出发
梦已经醒来
心不会害怕…”
唐大树弹得很认真,丁小薇唱得也很动情,这种配合的意境是没想到的,当初排练时也没有排到他们俩,这本是许峰的伴奏。
丁小薇真的是个被雪藏的歌手,把那种轻快唱得淋漓尽致。没有人知道的是,她现在认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快乐老家,她离那种美好的爱情已经近在咫尺,她是那种认准了就不会回头的女孩。
“有一个地方
那是快乐老家
它近在心灵
却远在天涯
我所有的一切都只为找到它
哪怕付出忧伤代价
也许再穿过一条烦恼的河流
明天就能够到达…”
台下的人在喝彩。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站在舞台上的都是一群十几岁的年轻人,从青涩的面孔上都能看出来。但是一个唐大树大大方方的主持,成功地挑起了现场的气氛,这一个小姑娘唱得又那么动情。虽然对于舞台的即兴表演还显得生涩,但是嗓音和感情都出来了。
天堂风乐队?没听说过,不过没关系。照这样,它的红火是肯定的,如果后面出场的人能继续保持这个水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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