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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晚了,反而睡不着了。”这种情况是存在的,特别对一向作息规律的她来说。不是因为他,陈思也不会熬夜,这让唐大树有种负疚感。
“那我们来聊聊天吧?”陈思侧着身用手支在脸颊边,和唐大树遥相响应。
“天的本义是人的头顶,又表示人的头顶上方、日月星辰所在的太空苍穹。天字写法是一大,表示至高无上…”唐大树在滔滔不绝地讲。
“你在说什么?”陈思很奇怪。
“你不是聊‘天’么,我在讲‘天’啊!”唐大树开始贫了。
“晕死。”陈思笑着说。都半夜三更了,他还在玩文字游戏,谁的脑袋还会这么反应?“人家是睡不着觉,和我说说话呗。”
“我这不是在和你说么,难道我们的对话都是幻觉?还是刚刚我们是用意念交流的?”唐大树继续贫。
“不理你了。”陈思不满意地转过身,眼睛盯着天花板。
唐大树知道她是装的,和她这么熟了,她不会因为这些话而生气的。不过他又不知道和她聊些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虽然不至于那么把持不住,但是难免会有心猿意马的想法。正常交谈吧,已经深夜了。
“你不会真的失眠了吧?”他头枕着两臂问。
“嗯,睡不着。”陈思果然不会不理他的,有问必响应。
“其实我知道失眠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唐大树说。
“想什么?”陈思很疑惑。
“想睡觉啊!”唐大树说了句大实话,还贫。
陈思笑了一下,装作很不满意地说:“人家都睡不着了,你还取笑,有没有良心?有没有道德啊?”
“反正你睡不着,我给你讲两个关于失眠的脑筋急转弯吧。”
“好啊。”
“说天太热了,一只绵羊就去剃了毛,之后再也睡不着了,为什么呢?”
“亢奋?”陈思想了一想,自己又否定了:“还是冷?”
“唉,都不是,因为它失绵了。”唐大树笑了笑,估计她理解不了,便解释说:“绵羊失去毛,失绵。”
“这样也算啊?”陈思表示反对:“耍赖。”
“什么耍赖?这叫脑筋急转弯,考智商的!再来一个啊!”唐大树接着说:“还是这只绵羊。有一天,它出去玩身上弄脏了,主人给它洗了个澡,当晚绵羊还是没睡着,为什么?”
“不知道”,陈思笑着拒绝回答,明知道是个坑呢。这种问题不会有正常的答案的,正常人也不会尝试去回答这样的问题的。
“因为它又湿绵了,哈。”唐大树揭开谜底,果然是个坑。
“不带你这样玩文字游戏的。”两人聊些轻松的话题、开些无伤大雅的幽默确实挺好的,至少不至于大眼瞪小眼。开始以为男女朋友共处一室,只是在洗漱、上厕所时会有点问题,但当这些事情克服之后才发现,最难捱的还是清醒时的状态。
“你怎么晚上喝那么多酒?一身酒气,又重得要死,我们几个人才把你架过来。”想起晚间的事,她又是想笑又是有气,尽管在照顾他方面她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我平时酒量还可以的,可能是太累了又空腹、喝的还急。我本想着自己撑着能回来的,可是朦胧中感觉有人搭着我,那么舒服,就自然放心地睡了。不过这样也好,那群小子就不会乱说了。”他含含糊糊地解释了喝醉的原因,但是陈思听懂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陈思虽然这样说,但听得出她还是有一些感动在里面。“人家说出来旅游才是考验情侣的最好办法,你就权当我在考验你吧。”
“啊,那我通过考验了吗?”唐大树对她的这套理论很感兴趣,凡是能够促进他和陈思关系的东西他都感兴趣。
“勉强吧,如果你不是喝了酒的话会更好。”陈思又翻身掉过头,想了一下说:“不过你喝酒也情有可缘,所以最后可以算你良好。”
嗯,这么搞都算良好的话,那优秀也太容易得了,陈思有点放水的嫌疑啊!当然唐大树希望她放得越多越好。
“你不怕我做坏事吗?”唐大树憋了半晌,终于说出这句话。这个想法从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就在心里不断酝酿和发酵了,现在聊开了,他也就能趁机发问,来了解一下自己在陈思心中的印象。
“你想做什么坏事?”陈思竟然这么问,让唐大树差点把一口气憋掉,也一下子把满脑子想法憋了回去。是啊,以他和陈思的关系,进一步没到时候,发生更深层次感情交流这种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他也不是强迫女人的那种人渣,哪怕不能给她一个交待也不行。
不过,她这么问,不怕真的撩起他的坏心思吗?
“咳咳”,唐大树不知道该怎么接,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继续谈这种话题真的不好。“我喝醉酒了会踢被子也会说梦话也会鬼喊,晚上会你睡不着的。”他只能这么回答,完全的自污。
其实陈思问出这句话时就觉得尴尬了,没想到唐大树会更尴尬,这就让她更确定了他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好人”。
“其实你睡着的时候很规矩的,根本没有做你说的那些事。”陈思接下他的话,免得话题又跑偏了。
“那是我在灵台中最后的清醒,可能是觉得,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在我身旁,我怎么可以影响她睡眠呢?”唐大树不着痕迹地表了一下忠心。
陈思看着他嫣然一笑,然后指了指台灯:“睡觉。”
开着灯还好些,人在光明中还能理智些,至少看着陈思还能往积极、正面、健康的方面想。黑暗中睁着两双眼睛、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其实蛮不自在的,至少唐大树的喘气声都和平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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