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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说过会带你走的,现在,我也算是说到做到,没有食言。”
一路上沉默了很久,直到快到郊外,快要出城的时候,夏明意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俞知夏心中十分复杂,她当然清楚这番出逃,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他们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夏明德的人射杀,又或许会被绑回去,折磨至死。总之,天下虽然大,可再大也大不过皇上的手掌心,夏明德如果真的借此机会来追杀他们两个,他们两俩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来的。
“你实在是太莽撞了,”俞知夏说着,呷了一口血,忽然就变回了人形,坐在夏明意的身前,“我们这样做,夏明德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往常是我一个人,我不会在意这些,他们要打要杀,我会直接去应对,不会逃避。可是现在不同,我的身边有你,我总不能不顾你的死活,为了我心中的正义和光,去螳臂挡车吧?”
俞知夏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夏明意,可她并不希望他继续这么一意孤行下去,毕竟,如今的情景的确是不好,他们再逃避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
“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你失踪之后再回来,一切好像都变了。我每天都努力的说服着自己,你一定会回来的,事情一定会变好的,可是,他们屡次侵犯我们,一次比一次厉害,不停的变本加厉,这样的情况,难道又是你想要的吗?”
夏明意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清楚自己要担当什么样的责任,但,在这些责任和义务面前,他总是会把俞知夏放在第一位,“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他们还以为,我见异思迁,喜欢上了那个外来的女子,但是只有你我知道,我对你从一而忠,从未有过外心,若是今日我们不逃跑,明日,夏明德和白淳儿就会带人打到我们王府里来。”
这话说的到的确是不错。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并没有那么贪生怕死,或许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责任呢?你要知道,你是王爷,而我是王妃,我们本就是夫妻,应该努力同心,而不是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互相谴责。如今你离开了,于我而言的确是件好事,我也感受得到你对我的爱意和责任心,但是,比起丈夫的身份,我想你更应该承担起来的,是作为靖国的王爷,作为整个王府的主子的身份。”
俞知夏轻轻地说着,轻声安慰着眼前之人,“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我晓得你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艰难,但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换句话说,我真的不想拖你的后腿,真的不想。”
“知夏……”
夏明意忍不住红了眼眶,一边轻声啜泣着,一边给了俞知夏一个绵长而又深刻的吻。
“其实那日,我一直隐瞒你的事情是,鄂肃不日就要攻打过来了,他们点名要我领兵作战,否则的话就宣称要踏平整个靖国。我必须得去应战,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整个国家的荣誉。而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你会担心……”
原来是因为这个?
想来,这件事俞知夏先前便已经了解过,只不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具体的日子。既然夏明意如此说了,估摸着也就在这几天了,若是如此的话,对于夏明意而言无疑不是一件巨大的挑战,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所以才一直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跟自己说出实情。
“我虽然痛恨鄂肃,痛恨阿勒苏和阿诗玛,但是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况且,我不知道夏明德安的是什么心思,或许他并不会为我增派人手在暗中救援,或许他会让我就此战死沙场,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果真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
“你我是夫妻,你并不欠我什么,相反,和你相处的这么长时间里,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夏明意,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有多少人要反对我们,我都愿意站在你这一边,陪你跨过所有的障碍。”
俞知夏说到动情之处,也跟着流下了几滴眼泪,“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是有解决之法的。再者说了,你自己方才也说过,夏明德仍旧需要你去给他打仗,所以我认为,他应当不会在短时间内对你怎么样。再者说了,我们如果就此逃离的话,会给王府带来难以预计的伤害,那么多下人还在等着我们回去,我们不能就这么做逃兵。”
“我不是害怕上战场,我是害怕对你没有交代,你腹中还怀着孩子,难道要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夏明德一直对我多加怨恨,白淳儿也几次三番的对你使绊子,如果没有我保护你的话,他们肯定会对你痛下杀手的……”
夏明意说出了自己的忧虑,两个人坐在马儿的背上,看着皎洁的月光,都陷入了沉思。
夏明意的话里倒并没有什么逻辑上的错误,只是,俞知夏总觉得他这是有意和自己生疏。事已至此,能不能回家,对俞知夏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同甘共苦。并且,沈凝之那个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慕白的大仇也不得不报,这么多事情,零零碎碎的加在一块儿,对于俞知夏来说,已经是身心俱疲。
她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呢?
“不过上次,”夏明意又开了口,说起了有关打仗的事情,“上次有两个大臣和跟我说了一个法子,我倒是觉得还挺可行的。只不过时间太短,或许还没有等到事情办好,鄂肃那边的人就已经攻打过来了。”
“什么办法?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们两个都不是笨蛋,一定能够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
俞知夏皱着眉头看着他,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告诉我吧,集思广益,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在沙场上的。”
夏明意面露难色,并不是不想说,而是在深思熟虑过后,又觉得这计划好像不是那么的完美,“他们说,鄂肃那边的人常年生活在沙漠之中,从未接触过山川湖海,若是我们在湖边打仗,或许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可是,他们已经把地点给定好了,就在五十里外的山崖内,稻香崖地势很高,如果从今日开始开凿水渠的话,估摸着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引来那么一小条纤细的河流到稻香崖,而且这方法又费时又费力,如果要批准的话,必须要经过夏明德的同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怎么可能同意呢?”
“开凿水渠?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俞知夏皱着眉头看着他,心中十分不解,“你也知道,我们这都城是个四面环水的地方,就算是远在五十里之外的稻香崖,也不见得就会多么干涸。如果从今日开始爆破,我保证不出三日,就能够把都城四面的水流引入到稻香崖内,如此一来,刚才你担心的事情不就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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