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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眼前现在,俞知夏看到的这般模样,即便她上一秒还在叹气,下一秒却仍能调整好情绪,毫不动摇地讨论着她想要做的事情。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成功吧,像她这般总是优柔寡断,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也是畏手畏脚的,如果害怕这个又害怕那个,怎么能将事情做成呢?
在这一点上,俞知夏到底还是很佩服沈凝之的。
从前穿越而来的时候,在俞知夏的记忆里,沈凝之是一个得体的大家闺秀,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为人温柔可人,很招人喜欢。但是正是这样,所以才导致了她胆小怕事的性格,才在家中遭遇变故的时候,不知道任何的反抗,只知道顺从,然后被送去了鄂肃。
所以有时候,俞知夏也会在心里觉得,家庭的变故和生命的消逝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否则,眼前之人的性格也不会有这样大的改变。
和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会去的,只是今日天气看上去不好,”俞知夏说的倒也是实话,现在天已经阴下来了,估摸着没有一会就要下雨,“而且现在已经过了正午,就算我们赶到大理寺也差不多该入夜了,我们两个女子,夜里还要在外行走,多少是会招人口舌的。”
“你竟然也会在意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为了王爷考虑的吧?”
沈凝之轻笑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言语的嘲笑,“从前我觉得你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现在看来倒是我猜错了。给你一句忠告,男人于我而言,从来都只是绊脚石。你如果觉得有人碍了你的眼,大可不必在意,否则只会阻碍自己的道路。”
沈凝之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在提建议,但是俞知夏心里清楚的是,这女人只怕是已经心灰意冷,对感情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这样的人活下去,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因为没有可以牵挂的东西,所以在行事果断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缺点。
“多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俞知夏敷衍的说一句,又抿了一口茶,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这让沈凝之微微觉得有些火大。
两人的确是难得这样坐下来讨论一个问题,平常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如今竟能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说来也是让人觉得惊讶。
“你对我就没有什么憎恨之意吗?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这样不温不火的,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生气一样。”
沈凝之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因为无欲无求,所以才不会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沈凝之或许很难理解,很明显,她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
“生不生气的,又有什么紧要呢?我知道是你指使周子成,是你让他来害我的。我也知道是你在宫中散布谣言,说我是狐妖转世。可是你越是这么说我越不想在意,并不是因为我自视清高,而是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和你去争去抢,只会更加刺激你,对我做出更不好的事情。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宽宥些,仁以待人,严于律己,这就是我的处世之道。”
仁以待人……
的确,俞知夏向来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这一番话让沈凝之微微有些自惭形秽。
感觉自己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简直就像是小儿科一般。真的是可笑至极。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沈凝之微微正了正身子,倒真有一事想问,“你可知道,刚才我在皇后那里都看到了些什么?既然你这也不怕,那也不怕的话,好像我把我看到的说出去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冷不丁的好像没头没尾,俞知夏搞了半天也没有搞懂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有话你就直说,何必这样弯弯绕绕的?你我两人,纠缠这么久,今日能够和气坐下来谈一谈,已经是奇迹,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怀里又揣了什么刀子,要一刀把我捅死才高兴。”
噗。
沈凝之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显得十分狼狈。
看来自己的坏事的确没有少做,不然俞知夏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放心好了,我是来叫你去办事的,在事成之前,自然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倒是说的十分耿直,俞知夏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无法反驳。
“那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尸体,酷刑……还能有什么呢?”
沈凝之听完这话,意外地意识到,俞知夏竟然不晓得自己在暗中露出了狐狸尾巴。
她转了转眼珠子,如果这是放在往常的话,她肯定是想要大做一番文章的,但是现在不同,俞知夏对她而言还大有用处,绝对不能在现在这个阶段就把她给杀了。
“我看到你身后长出了一条白色的尾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之前,寄生在你身上的那只狐狸所有的吧?”
白色的尾巴?尾巴露出来了吗?
俞知夏一时之间有些情急,不知该如何处置。她倒也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露出马脚。
如果走在大路上,突然露出了尾巴,只怕还没等到她解释,就已经被拉到火场上给烧死了。
俞知夏忍不住下意识地开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察觉到那地方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东西长出来之后,才慢慢的放下了心。
“这件事情还请你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只怕是要没命的。”
俞知夏很少这样恳求别人,毕竟狐狸的事情的确让她有些害怕。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妖女都是不容于世的。
“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没有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你的打算。我之所以和你说,只是有些好奇,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十分紧急,所以我在猜想,会不会是因为你当时的情绪实在是太过于激动,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
“你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吗?不是我有意要怀疑你,实在是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与平常大相径庭,让我不得不好奇,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一个正常的人,并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脾气秉性。
俞知夏有充分的理由猜测,沈凝之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
不然的话,她完全不必像现在这样,好像在找老朋友吐露心思一样,和她在这里讨论这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问题。
不过对于俞知夏而言,她之所以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也是有私心的。
狐狸之事不应该再继续扩散下去了,不然她在这皇宫之中会更难以立足,对夏明意的影响估计也不好。
别回头到时候,夏明德真的被沈凝之给杀了,外界就开始谣传起来是她这狐妖干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闹的,想想就让人心烦。
俞知夏挑了挑眉,既然面前之人不搭话,就又来了一句,“你想让我坦诚相待,那你自己也需诚实些。我瞧你脸色苍白,嘴角甚至有秽五,你可不要告诉我,方才在哪里吐过?”
俞知夏那一双眼睛实在是毒得很,毕竟行医这么多年,见过的病人数不胜数,望闻问切,算是被她给玩透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是在没有把脉之前,还是不应该下定论的。俞知夏只等着沈凝之给自己一个机会,能让她轻轻搭个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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