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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家伙吃的都差点咬舌自尽。
老头追问压缩饼干是什么做的。
庄闲恶作剧说是用蝗虫做的。
老头居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难怪有股子鸡肉味，还以为是鸡肉做的呢！”
敢情这老头吃过蝗虫！
老头笑道：“饿极了什么不吃，要是老儿说吃过人肉，公子信是不信？”
庄闲冷冷说道：“那是畜生，必杀之！”
森冷的口气将老头吓了一下，他这才讪讪说道：“老儿也不敢的！咱汉人礼仪之邦，怎么可能吃人……”
庄闲只能呵呵了，等过个几百年，老黄席卷天下，你就知道了！
这样聊着就把天给聊死了，所以庄闲直接换了话题。
很快，他就搞清楚这伙人的底细。
老头左志远有羌胡血统，自己也说不清楚祖上是哪里来的，他在陇右道乌兰县出生。
左姓的来历很杂。
不过老头原本家族兴旺，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幼时就弓马娴熟，成了府兵之后独立门户。只是没想到杨玄感反隋，他当时就在西凉军中，击溃后流落到金城，后来混迹在铁厂当了一个小工头。
没想到有一天被人拖在厂里，等他回到家才知道新娶的小娇妻被管事叫去了一只没回家，三天后小媳妇的尸体在渭水里浮出来，他找不到苦主，就悄悄杀掉了叫走他媳妇的人，逃出铁厂。
过河时，遇上铁塔和铁柱，一个不察被绑了肥羊，弄到这个小沙洲。
在陆地上老头可厉害了，直接打服了这两个家伙，成了大首领，又将女儿接了回来，慢慢收拢着这些人。
这些人基本上不是被铁厂抛弃的残废，就是从铁厂里逃出来的奴工，还有一个读书人，是从渭水里捞上来的，窒息的时间有点长失忆了，也就留了下来。
老头说的很慢，很仔细，庄闲也听出来了，他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靠山，带着这么多人根本养不活，在渭水上剪径也是无奈之举，有些想要投献的意思。
庄闲心念一动：“那说你是陇右道的，可对陇西一带熟悉？”
左志远笑道：“在陇右十几年，基本上都跑了个遍的，不过那是三十年前了，现在是什么样子还真不太清楚。”
庄闲有些发愁。
“不过，我这边有两个胡儿，原本是商队的伙计，被劫掠后卖进铁厂的，对那一带应该很熟，其中一个还是羌部的逃奴。”
庄闲大喜。
左志远把两个胡儿叫过来。
一个叫兀卡，三十左右，卷发褐瞳，只是缺了一只耳，半条舌，说话都不利索，五年前还是粟特商队的伙计。
另一个叫特尔拉，才十九岁，秃头大耳，一脸老相，看着都快四十了，眼睛很大，面相凶猛，却畏畏缩缩的，有些结巴，一年前才被卖过来，原本是羌族的牧奴，后跟着当地的商队去西域，路上被捕奴队抓走，卖进关内。
特尔拉是兀卡带出铁厂的，只有他能听懂兀卡的话。
听贵人说问陇西的事情，特尔拉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哆嗦了一下。
庄闲询问一下，陇西千里之内有什么大的势力，怎么分布的。
特尔拉被左志远安抚之后，这才吐口。
陇西一带能够袭杀一千右武卫骑军的，也就是吐谷浑六姓大部，甘州回鹘三部，横山、银州两个党项大部，黑风山马贼部，当然还有贺兰山、祁连山一带的沙盗。
这些沙盗，人数众多，飘忽不定，身份成疑，可能是牧民，可能是盐工，也可能是大地堡垒里的民团，聚拢在一起为盗，散开就是平民。
总之很复杂，却也有迹可循。
要是有心查找总能找到这些大部的落脚点，或者大致活动区域。
庄闲想了想，就提出雇佣两个胡儿，连同左志远这个明显有胡人血统的“汉人”。
两个胡儿倒没什么，左志远就为难了，他还有一群人要养呢。
庄闲笑了：“既然你帮我，那么我自然会帮你，要是不嫌弃，就加入丐帮吧！”
丐帮？
庄闲没说自己是帮主，就假称自己和丐帮的年轻长老比较熟，可以引荐。
没落籍或者逃奴都没关系，丐帮的人谁管这个。
这身份简直是为这帮子穷措大量身定做的。
左志远同意了。
庄闲就拿出一节碧玉竹竹哨做信物，让左志远安排人带着所有人去长安南城找胡子。
他另外写了一封信，让丐帮接手这帮人，不要拆散就另开一个堂口，叫做“七伤堂”。
这个堂口以后也会尽量是伤残人士。
庄闲倒不是心慈，而是想要让这些堂口变得更专业。
比如虎子领衔的堂口就主要负责行动，庄闲已经在庄子里试验过，那些小娃表面看着不怎么样，动起手来那叫一个凶猛。
嘎尖和枸子就是其中佼佼者。
而七伤堂，将来会负责探听情报、跟踪、掩护、联络等事宜。
左志远找的人是那个失忆的书生，诨名：小黑。
这人斯斯文文的，不过似乎很无奈和漠然，庄闲前世见多识广，认人极准，感觉这个人可不像是个普通书生。
很快，一行六人就登上北岸，向金城去。
小丫头左青青知道阿耶要离开自己好些天，忍不住哭了。
她对庄闲这个“大哥哥”的印象一下坏到了极点，再不搭理他。
左志远看庄闲喜欢自家女儿，心里再次纠结起来。
他自己没什么前途，却很想让女儿的生活变得好起来。
所以，他动了让女儿跟在公子身边的念头，哪怕卖身为奴也好过跟自己乞讨。
他现在还不知道丐帮将来会是何等样的庞然大物。
这一耽搁，一行人到金城时已经是晚上了，城门早就关上，他们只能宿在城外草市的一间客栈里。
庄闲让伙计烧水，让所有人都洗漱一番，另外给左志远等三个买了一身稍稍体面些的衣服。
他还咨询了买马的事宜，伙计拿了他十个大子，倒是非常热情，说得很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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