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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闲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忙碌。
这些都是寺奴，几乎没有贵贱之分。
生活方式非常原始和简单。
就跟原始社会差不多。
一些老人自觉负责一些事情，所有人都会跟着动手，几乎没有懒惰的人。
女人和小孩子非常乖巧。
男人们负担绝大多数的力气活。
几个老妇人都不用招呼，就能带着合适的人手去做事。
比如提水。
这里遍地都是泉，有的还是涌泉，有的是喷泉，不过不是所有的泉水都可以饮用的。
比如东侧有一片区域似乎是禁地，被栅栏拦住，不允许人畜过去，那边的水的颜色都死非常鲜艳的蓝色和绿色。小七说哪里都是毒泉，庄闲知道其实那是硫酸盐泉。
庄闲想要洗漱一下，小七就带他来到一口百来平米的温泉边上，说道：“主人可以在这里洗澡，这泉水微毒不能喝，喝了会拉肚子，不过水温正好用来洗澡，还有杀菌除藓的作用。”
庄闲才刚泡进去，小七居然也脱了进来。
看她一副理所当然服侍主人洗澡的架势，庄闲有些小郁闷，偷看了一眼，心说：好在老子还小……
泉水差不多有四十多度，果然舒爽得恨不得哼哼。
不过有些微微的硫磺味道，还真是标准的药泉。
小七凑过来，帮庄闲擦背，温热的身躯贴着他，柔声说道：“其实那边的毒泉是庙里的财源，上面产漂亮的发晶石花和水胆，还有一些高品质的孔雀石。珈蓝僧匠大多数都会雕琢这种宝石。要不我们走的时候去采一些带走？”
庄闲没想到小七居然会告诉自己这些。
看样子，她是真的认主了！
老和尚是迫不得已才给人的，庄闲之前还以为小七是派来做探子的。
“我不需要挣这个钱！”
小七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不过，你要是喜欢可以悄悄采一些，让他们帮你做……嗯，顺便多做一点，送送人！”
小七顿时高兴起来。
“是送给小圣女吗？”
庄闲还是第一次在小七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笑容。
“小七，你给我说说，你之前是怎么过的？”
“啊？”小七一下愁苦起来，接着惨然一笑，“怎么过的？活着呗，努力活着……”
水汽茫茫，小七这位看着有南亚血统的女珈蓝，倚在庄闲身边，一边拨拉着水波，一边轻声倾诉着过往。
她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都是寺奴出身，六岁时会选一批小孩进行培养，有的充任僧兵，有的被珈蓝选中学艺，但是想要成为寺僧非常难，上师每年都会出去挑选灵童，亲自教养，那才是寺僧的种子。
不过有一年大敌闯入，杀进了寺里，死了很多很多人。
寺僧也死了大批。
老和尚就是那时候“不良于行”的。
他没能力再出去寻找“灵童”了，只好挑出来一些年岁小的珈蓝担任寺僧。
少师那时候才六岁，是刚刚选进来的灵童，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就成了少师，而其他人都和小七一样是挑出来的珈蓝或者僧兵。
比如小五他们。
虽然这些人都是少师的“师兄”、“师姐”，不过他们将来都不可能继承上师。
少师才可能。
小七成为寺僧之前，可谓是历尽磨难。
她原本是训练成僧兵的，不过因为她悟性好，暗杀能力出众，就升为珈蓝僧，被派出去做杀人任务，从十二岁起整整三年，遍体鳞伤杀过很多人，主要是追杀当年那些入侵者以及其它的窥探者。
最后才因为完成任务出色成为了寺僧。
不过成为寺僧之后就被派出去看守梵伽旧地。
那里是敌对教派梵伽派的一处佛国，在百年前就被灭掉了，所以佛窟才没有完工。
派他们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杀掉落网之鱼。
只不过后面就变成了劫匪，专门扑杀那些误入的过路商人，抢劫财物供养兰若珈蓝寺。
因为寺里产出越来越少……都快养不起那么多寺奴。
小七最后自嘲：“我们当时过去十二个人，几年间死剩下四个，好几次首领都暗示我们索性逃走……可是逃走了又怎么活着？首领想要我给他生孩子，我才不愿意呢……”
庄闲突然明白了老和尚为什么妥协。
那会是因为这一时期是兰若珈蓝寺最虚弱的时候。
等少师成长起来，这里再次繁衍生息，也会再次强盛起来。
“那九个珈蓝僧，你都知根知底吗？”
小七点点头：“有两个武艺高超，可作为侍卫或者死士，另外有两个木艺好一些，还有五个都是刚刚出师的珈蓝，至于那些僧兵和寺奴都差不多！”
庄闲点点头：那就是些消耗品。
“不过我们都是主人最忠诚的奴仆，愿意为主人去死！”
庄闲看她取下了兜帽，明眸皓齿的样子，心里还是很喜欢的，就逗逗她：“别死啊死的，我可不要你们去死……好好活着吧！我快泡脱皮了，你也赶紧出去吧，不是说要去取宝石吗？”
“嘻嘻，知道了！”
小七就像条美人鱼一样窜出水面，溅了庄闲一脸水。
“这女人……”
庄闲偷眼看了一下。
虽然皮肤有些黑，不过健美地不像话，颇像后世那些奥运冠军。
不过那些隐隐的伤痕还是令庄闲心尖一酸。
等庄闲穿好衣服出来，小七已经回来了。
她说取了一些宝石，已经交给了珈蓝僧。
说着，她就带着庄闲一路介绍过来。
现在的小七才显得像个年轻女孩子，而不是冷冰冰的珈蓝僧杀手。
“这个泉水可以煮熟食物呢！”
庄闲点点头，这里已经属于高原，能煮熟食物非常难得。
“这个泉是洗衣服的，只能在泉水漫出来的地方洗，泉水里才可以洗吃的……”
一路走，小七一路说着那些泉水的用途。
有一半以上的泉水是用来浇灌的，周围种着青稞、麦子和蔬菜、牧草。
走到宿营地，庄闲看到嘎尖和枸子已经和一班小寺奴在一起耍，嘻嘻哈哈的，闹腾着。
庄闲却隐隐感觉怜悯，因为他们和小七一样都是集体养育的，不知道父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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