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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万的收益是瞒不住人的。
这边柴绍刚刚将钱款清点好入库，长安城的各个层面上的人物几乎都知道了。
户部：一条小小的街道就能换回来这么多的真金白银？要不要派人去追缴税收呢、该用什么名目收钱呢？
吏部：一个渡口就这么富裕吗？看来要想办法在那里设个什么机构，派几个人过去“看看”。
兵部：渡口要津边上能卖出这么多的店铺，只有渡口十来个兵丁看着可不行！
工部：秦渡是什么地方……新建街道不就等于扩建城池吗？为什么没有在工部登记？
刑部：都是什么人在买卖店铺，这么有钱要不要查一下呢？
百骑：柴家和皇家关系密切，却这般敛财，要不要查一下呢？
勋贵人家说不眼红是不可能的，柴绍也是勋贵一员，却又很特殊，他同样是外戚，还是世家中的一份子，最?歉械氖遣裆苁抢钊?愕恼煞颍?钊?阏莆兆糯筇谱罹?袂亢酚稚衩氐牟慷踊鸱锞?
有权有势有军队，还掌握大量钱财，那就很危险了！
不过随即这些勋贵家族都知道了另一个大买卖……煤炉和煤球。
眼看着就要入秋了，这煤炉子要是趁着入冬前这两三月全面在京畿打响，那是多大的买卖啊！
二代们并不太清楚，可是老家伙们却是知道的，从泥炭矿到成品煤球，再到煤炉子的打造、销售，进入千家万户，而且这玩意价廉物美，一次性投入之后能一直用到坏，还每天要损耗煤球……
要是这个煤业集团还不挣钱，那天底下真没有挣钱的买卖了。
程处嗣拎着第二个煤炉回去之后，就发现家里的气氛很诡异。
程咬金的书房就是装装样子的，不过此时此刻，程咬金和崔氏正面对面坐着，围着那只煤炉子。
新任的崔管事，正绘声绘色转述着他听来的拍卖经过。
“……一共卖了有六七十万缗……秦渡那边的店铺都赶上长安东市的铺面价格了，听说是柴氏和庄家合作的！”
程咬金轻声说道：“要不是上次崔亨得罪了庄大郎，这生意咱们家肯定插一脚！”
崔氏不乐意了：“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崔亨和崔离还不是为了咱们程家？”
程咬金刚想说什么，程处嗣就一手抱着程怀亮，一手拎着煤炉子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柯子琪，也同样拎着一只煤炉子。
程咬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兄弟两，这是去……抢煤炉子的吗？”
程怀亮奶声奶气说道：“阿耶，这是大郎哥哥不要，才被哥哥们捡回来！”
这下连崔氏也忍不住笑了。
程怀亮很快被奶娘抱走，程处嗣就把煤业公司的事情说了。
不过他嘴笨，说得很多词都是从庄闲那听来的，程咬金和崔氏都听不明白，最后还是柯子琪解释了一番，大家伙才闹明白了“股份制”、“代理商”、“三层销售渠道”什么的。
程咬金豁达地笑了：“就知道庄大郎是个好孩子啊，这生意做的！”
在他看来，这煤业集团可是一个长久的买卖，而且等闹明白了，还可以自己做，因为在陇西一带也有石炭。
崔氏想的却是，这个庄大郎简直惊艳绝才啊，这个股份制的做法，正好能解决困扰崔氏多年的家族纠纷。
不管是博陵崔还是清河崔，其实到了现在早就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局面，外人只知道崔家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天下第一世家都不为过，其实只有崔氏这种嫡支庶女才知道，崔家内部矛盾重重，随时都可能爆发。
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分配不匀。
每一代都是嫡支占便宜，占据绝大多数的资源，却不愿意分享给其他家族成员。
而崔氏代代相传，已经变成一个无比庞大的家族，一代代分散出去，最初的旁支现在很多过的还不如家奴，甚至有崔氏远支卖身投靠给当地小地主做家奴的，也有草标卖儿卖女的。
家族旁支总是抱怨不公，想要平分家产，然而家主的那一支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分家之后，家族分崩离析。
这可不是没有先例的。
就像三家分晋一般，谁还记得晋国？
就知道韩魏赵了！
而韩魏赵哪一家都没能再现晋国的春秋霸主地位，最终被秦国一一灭国。
崔氏这样的妇道人家都能看出来的危机，崔氏那些男子会看不出来？
可是错综复杂的家族矛盾在，他们谁都想不出好办法来解决，所以只能互相提防戒备着，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看程咬金夫妇都走神了，程处嗣忍不住问道：“怎么办啊？这个煤业集团，咱们要不要做啊？”
程咬金直接拍板：“当然！而且要全力支持，崔氏，看看咱们家的家底，能拿出什么来就拿出什么来！”
这一幕，在长安的勋贵世家几乎都复刻着。
李靖家则有些不同。
大唐的战神李靖脸色有些苍白地坐在那里，听完李德謇说煤业公司的事情，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李德謇知道父亲没表态就是还没有完全厘清利害关系，所以他接着说起了拍卖会的所见所闻，当李靖听到太子李承乾带着李泰和李丽怡兄妹都在那里展示时，一下惊得坐直了身躯。
“不好！”
李德謇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阿耶，是儿子做错了什么？咱们家不应该参与煤业集团吗？会引起陛下的猜忌？还是？”
李靖摇摇头：“煤业集团没事，这个庄大郎是陛下认可的人，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李德謇松口气：“不过什么？”
李靖皱着眉头吐出两个字来：“国本！”
李德謇这下不明白了。
国本是什么？
国家的根本。
《礼记·冠礼》：“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
也特指太子，所谓：“建立储嗣，崇严国本。”
李德謇一下明白了，拍卖会这种场合，李承乾兄妹不应该出现，要是这样的话，反而会让原本好端端的拍卖会遭到攻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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