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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等他走成，他就又退了回来。
随后，他就观察到县城西面远处隐隐绰约出没在墙户之间，有数十个跌跌撞撞正没命奔跑的人影，以及尾随其后大呼小叫着追赶的壮汉。
跑在前边的人纷纷叫喊着。
“杀人啦！”
“白莲社杀人啦！”
跟在后面的人也在叫喊。
“站住，再不站住，我杀你们全家！”
前边的人回应道：“我们早就全家死光光了，你有本事到硬件地府杀去啊！”
马大才不管这些人死活呢。
他只想等他们走后，自己再离开。
马大躲在窗户后面看得直摇头。
因为那些追赶的人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却非常精于此道，一边在大呼小叫，感觉好像在直线狂追着，其实早就安排的人手，做出某种迂回包抄的围追堵截之势。
果然很快逃亡者前边几个就被拦截下来斩杀掉。
那些逃亡者一哄而散。
偏偏有人拐进了马大所在院子里。
这下他也只能暗自叫苦。
马大注意到这些追赶中的壮汉装备很杂，有刀斧钉头棍棒也有弓箭甚至还有套索和渔叉，身上穿着也是乱七八糟的短衣和褐胯，防护最好最好的也不过是一领破破烂烂的皮套背心而已。
但是这些人看起来气势和凶狠劲头十足，行事很有些配合，而且领头的人不止一个，每一队似乎都有人带领，绝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
他们大呼小叫着，其实是想沿着街道将逃人往一处驱赶过来。
片刻功夫，这些人的举动就证实了马大的估算，又相继有两人在惨叫和哀求声中，失足跌倒在了追兵之前，然后被这些提刀赶上来的壮汉给乱刀砍杀在当场。
这些壮汉还有人专门用弓猎杀逃亡者。
在马大看来，逃亡者鼻尖被斩杀殆尽。
只是躲进豆腐坊的家伙，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又会不会对马大造成影响。
壮汉虽然悍勇，不过他们的表现和精神状态，也就是乱民中的拔尖者。
打家劫舍也许还行，却就连一些马大见过的悍匪都比不上的。
这些人普遍营养不良且缺少训练，使用武器也毫无章法和战术可言，只是在数量上稍稍有所威胁，而且已经能听号令行事；以马大的身手，以及身上的武器，同时面对三到四个左右，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再多脱身就有些障碍了。
几个呼吸间，就有人发现了院子里的逃亡者。
逃亡者一下惊起，径直跑向了楼梯。
哗啦一声，这人撞到了最后一处陷阱，顿时被堆积起来的瓦砾，倾倒覆盖过去，将这人直接半埋了起来。
惨叫着一下给追杀者提供了坐标。
这人很快被那些追上来的壮汉从瓦砾堆里拖出来。
居然是女人的声音，然后隔着墙后看不见的死角，就变调成为了某种被压抑住的哀求和嘶哑的嚎哭声。
然后随着颇为激烈的殴打和咒骂声，女性挣扎和哀求的动静也在慢慢的消失，最后只剩下死气沉沉的单方抽打声。
“你是长枪会会首的老婆？说出他在哪里，我们就放了你！”
“不说是吧……”
再次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卧槽，这都烂了还怎么玩啊？”
“小心点，死了就没劲……”
“憨憨，赶紧的！你还怕我看啊？”
“老子就好这口，又怎得你了……”
“就不想白让你看了去，滚蛋，老子要好一会呢……”
“麻溜点，头儿许我们出来的时间可不多了……”
“你都出了还折腾个屁啊，赶紧快点让俺来……”
毫不掩饰的，有人拖着人事不醒的女人头发，将她按在身下行事。
旁的人迫不及待地退下了胯裤。
然而，楼下突然传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马大不由心中咯噔一声，正是见了鬼了，这帮家伙居然还用这招？
他这下麻爪了，要是被堵在楼上，那不是插翅难逃？
想来想去，只有祸水东引。
马大直接摸出一块银子，扔到隔壁的窗户上。
其实歹徒们的恶行早就惊动了方腾元等人。
手下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出手，都被方腾元按下。
那个女人被欺凌的时候，方腾元知道手下快要爆发了，只说了一句：“这个女子不是善类！”
手下们这才安静下来。
后来这个女子扛住了刑罚，他们也就释然了。
显然这女子不是一般的彪悍。
而那个什么长枪会适合白莲社火拼。
这年月擅自组织流民的除了官府，只能是叛逆。
只是方腾元没想到会被那个什么的躲藏着暗算。
银锭飞出，方腾元就低吼道：“出手！”
“笃笃笃”
六支弩箭飞出。
箭箭夺命。
凶徒们一下倒下六个，其中五个直接毙命，只有一个被戳中眼睛，却没有死，惨叫一声在地上打滚。
方腾元已经飞身而出，掠向门口。
他相信手下能全歼对手，但是还是要防着有人漏网。
第二轮弩箭飞出之后，只剩下两个年老一点的凶徒，他们躲在了门板背后。
这时候……
一个人影一下扑出，直接咬住了一人的喉咙。
正是那个女人。
她死死咬住一人，任凭他挣扎也不松口。
那人情急之下一把匕首刺穿了女人的小腹，从左腰透出刀尖。
不到眨眼功夫，两人都不动弹了，鲜血慢慢流淌出来，汇成一股溪流。
这般惨烈，让另一人失控了。
他大叫一声，夺门而出。
方腾元已经赶到，一挥手，偌大个头颅冲天而起。
那人看着自己的身子倒下，还在讶异呢……头颅落到尘埃里。
他眼中最后看到的是一双鞋子。
方腾元闪身躲过了血滴，窜进豆腐坊。
他挥手做了几个手势。
这是庄闲发明的战术手语。
方腾元作为夜不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手语的优越性，第一时间就教会了所有手下。
现在他们基本不用说话，都能明白怎么行动，所以很快六人就分成两组，从两侧包抄豆腐坊的二楼。
方腾元缓缓抽出了自己的弩机，对准了二楼的窗户缝隙。
然而，马大早已经不知去向。
看到十来个悍勇匪徒被切瓜一下弄死，他哪里还敢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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