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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湛被叫到办公室。
蒙哈其里国王，已经半百的头发稀疏柔顺，拄着拐杖的手青色血管喷张，皮肤褶皱，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眉眼间那股温柔和蔼。
他走到椅子上坐下。
然后转头，叫蒲湛也过去坐。
“事情处理好了？”
蒲湛坐下来，听到老国王的话，脑海里想起了左媚。
他稍微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老国王眉眼看了他一眼：“怎么？”
看外孙的表情怎么好像，不太理想。
“看不上你？”
蒲湛摇了摇头，脸上是看不出来的情绪：“也不是”
“可能是我的错觉”
“什么情况？说说看，或许祖父能帮你解决”
蒲湛抬眸看去，眼底惆怅的情绪流露。
老国王面色一怔，分明看懂了蒲湛眼底的意思：“不信？我年轻的时候追你外祖母”
他抿了口茶：“……她啊被我的魅力迷得五迷三道的，最后还说什么‘非我不嫁’。”
听完……
蒲湛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老国王看了一眼，竟还有点不好意思。
摇了摇头，收起笑意：“说说？”
蒲湛错开视线，慢慢开口，说道：“她还记得我”
老国王惊讶：“那不很好？”
经历了许多磨难的王宫此刻被笼罩在阳光充沛的世界里。
零零散散，星光熠熠的金光，有的透过窗子投进来，点落在一块一块的地板上……
蒲湛眉头稍皱，语气有些怅然。
“但是，她只记得我父亲那次……”
“在之前的那次，她可能不记得了”
“…………”
蒲湛有些叹息。
手指捏着杯底，有些用力。
他好似很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情
索性转了言语里的落寞，换了个话题：“本来这次我想带她回来，可是这边……局势有变。她怀孕了到处奔波也不安全。”
老国王哈里先前还认认真真的听着。
奈何！
立刻就捕捉到了重点！
哪有什么比未来小伯爵更让他兴奋的？
没有!
“怀孕啦？”
蒲湛有点骄傲：“是”
老国王毕竟身经百战，阅人无数，在许多事情上面也能保持沉稳、冷静的态度。
他压住情绪：“那……那，怎么不带回来”
蒲湛侧眸看了一眼外祖父眼里难掩的喜悦，耐心解释道：“b国那边暂时已经没有危险了，与其和我回来面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风险，不如先安心留在虞城养胎，等这一阵子风波过去，我就接她回来。不过放心，我派了重兵把守，她很安全。”
终于几句话把老国王的震惊与担忧压了下去。
他笑，和蔼慈祥的双眸慈和闪着光：“太好了，太好了”
他端着茶壶的手都有些‘激动’
“我有曾外孙了。”
开心的话都停不下来了：“诶……对于b国来说，是不是这就叫做‘四世同堂’啊”
外孙，曾外孙，女儿都在身边……
蒲湛眼底眸色一转，弯唇，点头道：“应该是吧”
老国王拍了拍蒲湛的肩膀，夸道：“好小子！”
言语里是满满的高兴。
“哈……”
________
**
届时左媚已经回到了檀宫庄园。
她换了件舒服的睡衣。
正准备洗澡。
电话就响起来了……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预感，觉得这通电话会是男人打来的。
她走到床边。
果然……
上面的两个字‘蒲湛’。
赫然在目。
心绪万千，在人生道路的抉择上她再一次妥协了。
她心软了。
无论是谁，在经历了不好的事情之后。
都极其的缺爱，这是需求……
她盯着显示的名字，不断跳跃在屏幕里。
或许在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在她这里的身份已经悄然改变了。
除了亲密关系外的关心，这样辗转腾挪，不知情绪控制为何物的东西，是否能被定义成爱情？
“喂”
不接还好，刚一接起，左媚竟然觉得有些委屈。
没有在抉择生死的以后感到轻松，反而显得情绪加倍反复……
委屈，来自什么？
应该就是，她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对男人产生了那样的想法，但内心深处又矛盾的怀疑男人是否对她有真心。
她又开始怀疑留下这个孩子是否是正确之举？
“做什么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那头，传来。
左媚喘了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在情绪可控范围。
“我打算洗澡了”
蒲湛在听到‘洗澡’这两个字之后，猛然想起那段销魂的视频……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没有”
“刘妈做的饭不合胃口的话，想吃什么就吩咐人去买。”
“嗯，我知道了”
“我再过些日子就回去”
“好”左媚随口。
“…………”
“……”
男人问一句，左媚在这边答一句。
来来回回，也能说上几个来回。
不过多半是男人问问题，她答而已……
终于，男人那边停顿了一下。
左媚正有些困惑的时候。
那边说道：“我已经到y国了…”
这是在向她主动报备？
为什么？
“嗯”左媚还是答了声。
一个字？
引得远在y国的男人皱起了眉。
左媚不关心他吗？
蒲湛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朝窗边走去……
“你不问问我有没有遇到危险？”
左媚一怔，如果说刚才左媚半搭理的状态，现在就是进入状态了……
她歪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说你，不关心我”
“……”
这话术语气倒是让左媚很是意外。
她抿了一下有些干涸的双唇。
男人在等她回话……
y国的天空和虞城不一样。
没有星星璀璨的夜空，没有金橙熠熠的日落，没有高阁耸立的檀宫庄园，更没有耀眼夺目的她……
蒲湛听到耳麦里传来一段柔软好听的女声。
“吃饭了吗？”
男人眼眉上扬，嘴角终于露出笑意。
他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吃了”
“你呢？”
左媚捏着手机的手，用力。
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没吃”
她确实没吃。
想到这件事，左媚思绪有点摇摆……
那边传来的男生低吟，隐隐带着关心。
“没有胃口？”蒲湛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摇了一个号码出去。
低低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短暂忙音后，左媚终于再次听见男人的声音了。
“鲫鱼汤能喝吗？”
左媚思绪一空，而后便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轻轻应了声：“嗯”
“……”
“等着吧”
——————
**
两人都不善言辞，能说这么长时间，也不容易。
挂了电话后，左媚轻坐在床边。
纤细白皙的手掌附上了小腹的位置。
然而远在y国的蒲湛却眉色正浓。
想起女人的反应。
蒲湛打了通电话出去。
了解到女人除了下午去了趟墨幽居之外，没去过任何地方。
…………
细心如蒲湛，在左媚极力控制的情绪下，还是被她三言两语查出了异样。
“季柏，叫圭琳来我办公室”
陡然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边：“好的，将军”
————
在男人身边除了忠诚、能力，还有办事效率。
五分钟不到。
圭琳已经站在男人办公桌前了。
“老大，您叫我”
男人将手里的玫瑰花，放下。
抬眸：“一会将工作交接给明朗，你今晚回b国”
圭琳一听，瞬间不解。
“老大…”
圭琳知道蒲湛叫她来的目的了，她还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单独叫她。
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皱眉，低着头道：“老大，她身边已经有很多人了，明里暗里的都有，没有我，她都会很安全的。”圭琳听不见男人的话。
她鼓起勇气：“况且明朗已经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了，我还给他增加工作，我觉得这样不妥，也不利于我们后天的行动”
“对我的位置感不感兴趣，让你坐？”
男人低哑威胁的声音处处张扬着冷意。
圭琳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不敢”
蒲湛并不在意她的话。
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
应该是刚才圭琳说话的时候写的。
圭琳目不斜视，只是余光注意到一盏黑影。
“拿着”
圭琳抬头，何时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男人一件黑色衬衣，黑色西装裤将他精壮挺拔的身形，衬托的更加伟岸。
圭琳低头看到骨节分明的一双手。
赫然多了一张纸。
她伸手接过：“这是”
蒲湛几乎是在她接过后，立刻转身。
不回答，直接道：“直升机已经在等着了，不用收拾东西，走吧。”
多年跟在男人身边的圭琳，信奉、敬仰男人的能力。
在她心里，普照便是神明。
没有什么是他做不来的。
只要是想到的，费尽心机都能完成。
圭琳对此深信不疑。
她掐着那张纸条，嘴唇紧闭。
看来蒲湛并没有给她余地。
她若执行命令，可留。
不然他也不会顾及多年首仆情分。
圭琳颔首，微微欠身，低头退出了房间。
**
左媚洗了个澡，就听见刘妈的声音。
“夫人，先生的汤到了。”
隔着一门之隔。
左媚放下手里的毛巾，答了声：“知道了”
抬步走过去，才猛然一愣。
什么时候这称呼都变了。
从前“小姐”现在变成“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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