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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三艘大船从归德城东北渡口,由北向南,靠近岸边。
船上兵士手握钢刀,挺拔而立。
船上亦有战马,个个膘肥体壮。
看上一眼,就知道肯定有大人物来了。
船靠岸,兵士们立即牵马下船,船上走下一名将军,此人就是察罕帖木儿。
察罕帖木儿已是不惑之年,数年征战,让他面带杀气,再加上他魁梧身材,厚黑肤色,一丈之外,就能感受到凌人气场。
此行,他本想直接回开封汴梁,以整顿官吏,并催促钱粮。
他先南下,并环微山湖而行,顺便考察当地人土风情。
昨日夜宿,属下告知,过了黄河就是归德城。
他也就想起兰云,精干却又想干事之人。
随即,他下令征调船只,天亮就赶往归德。
他想看看归德军,是否如兰云在信中所说,虽兵员不多,但都是精兵。
他觉得兰云不会吹牛,但又不相信兰云治军实力。
兰云不懂领兵,副将又是年轻小伙,如此搭配,不得不叫人心生疑惑。
跨上战马,向着归德方向,快马加鞭。
他不知道兰云已亲自赶往汴梁,至今未归,当然,兰云也没想到他会来归德。
陈俊成更没想到。
两日休整结束,早上也凉爽一些,陈俊成下令恢复早训。
城上又响起集结鼓声,兵士们也士气大振,伴随号角之声,整装跑出凉棚。
陈俊成顶盔挂甲,手执钢刀,在中军处参加操练。
中军已有一千两百兵士,不多时,在校场处列队完毕,前后左右,纵队横队,各成一线。
张煦亲自在城门击鼓,鼓声响,兵士开始劈刀三次,再响,跳转身,继续劈刀三次。
太阳升至树梢时,察罕帖木儿带二十亲兵,飞马赶来。
城上兵士发现,连忙挥动旗帜,并有兵士沿城墙跑到张煦面前,禀报北面来了一队兵士。
张煦派出百夫长,带十余兵士前往查看,其他兵士继续操练。
百夫长迎上去,立即感到震惊,最前兵士手执银色旗帜,上面绣着黑色帅字,簇拥之人,身穿白色战袍,头上却顶银盔。
知道是大人物来到,兵士还是壮着胆子问道:“来者何人?”
百夫长大声回答:“兵部尚书,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察罕帖木儿元帅!”
我的天!兵士赶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路边。
察罕帖木儿低头看一眼,问道:“你们兰云大人何在?”
百夫长答道:“回大元帅,兰云将军去汴梁了。”
“那谁在城中领兵?”
“回大元帅,陈俊成将军。”
“他现在何处?”
“回大元帅,在城东校场操练。”
察罕帖木儿也不再问,继续催马前行。
百夫长爬起来,骑上战马,紧紧跟了上去。
沿着东城墙向南而行,还没见到兵士,就听到兵士们吼声。
察罕帖木儿已领兵十余年,听到声音,就能感觉出兵士们士气。
一点都不像义兵,比正规军队还要正规。
又向前跑出五十丈,忽然间,东面树木之后,看到整齐列队兵士。
就看一眼,察罕帖木儿心里又感到吃惊,兰云不仅没骗他,而且可能还有所保留。
战马踏过吊桥,向东来到校场之外,百夫长大声喊道:“陈将军,大元帅驾到!”
陈俊成已看到来者,也瞬间感到非一般气场,闻听百夫长高喊,挥手喊道:“继续操练!”
说完,疾步向前,跑道察罕帖木儿面前,拱手施礼:“末将陈俊成拜见大元帅!”
察罕帖木儿还在看着队列,也站的太齐整了,兵士虽然偏瘦,但精神饱满,目光中透着坚毅和杀气。
自己领兵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阵列。
他挥手,满意说道:“接着操练。”
陈俊成抬手,冲张煦喊道:“继续操练!”
张煦方才在发愣,竟然忘了击鼓,听到陈俊成喊声,镇定下来,继续击鼓。
鼓声响,兵士们振作精神,继续挥刀操练。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察罕帖木儿可是行家里手,目光巡视一遍,心里便有了数。
兵士动作整齐划一,这样的军队到了战场,肯定纪律严明,做到令行禁止。
这样的军队才是打胜仗的军队!
“陈将军,归德军现有多少兵士?”他轻声问道。
“回元帅,五千三百二十八名。”陈俊成回答道。
“其他兵士呢?”察罕帖木儿问道。
“前军、骑兵营和火器营在南城,后军在西城。”陈俊成回答。
“好,随我先去南城。”察罕帖木儿说道。
“遵命!”陈俊成回答一声,立即去骑战马。
归德城南北长两里,骑马沿城墙之下,向南不到半刻钟,就是城角,拐过城角,就看到前军兵士。
队列仍整齐,同样偏瘦的兵士们,也同样在挥刀卖力操练。
察罕帖木儿快速通过,又去查看骑兵营。
骑兵营在南面三里之外,正在练习马上劈杀,远远望去,热火朝天。
察罕帖木儿迅疾调转马头,去查看火器营。
火器营兵士分成两拨,一拨练习装填火药,另外一拨持刀操演。
井然有序。
察罕帖木儿几乎马不停蹄,赶往西城后军。
同样让察罕帖木儿觉得震惊。
虽是义兵,但肯定比正规官兵强出百倍!
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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