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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来林家改善伙食,有酒有肉,兄弟们自然十分开心。
唯有赵小乙,吃也吃不下,喝也不想喝,低头不语,与牛旦等人格格不入。
的确,经过林狗儿提醒,牛旦已察觉出什么。
赵小乙佃户出身,幼年时,家里紧衣缩食,也供其读过几年书。但后来家境贫寒,实在揭不开锅,读书考取功名比登天还难,也就此作罢。
其人倒也伶俐,操练时也刻苦,被林狗儿看中,当上陈俊成亲兵。
前几日,因为晚上偷饼子,被陈俊成训斥,牛旦感觉不对劲,林狗儿又提醒说,兰云将军可能安插眼线,务必不要失言,也要注意身边兄弟。
牛旦也就越看赵小乙,越觉得他有问题。
赵小乙的确和其他兄弟不大一样,行事鬼鬼祟祟,有时还往府衙大堂跑。
细心的牛旦又小心打听,得知赵小乙曾被兰云单独召见过。
大概搞清真相,这事就有些棘手了。
若直言告诉陈俊成,又担心陈俊成和兰云闹个不可开交,不说,心里又像吃了苍蝇,膈应的很。
他找林狗儿商量,林狗儿却告诉他,陈将军已经知晓,你当心一些就行。
牛旦也就放心下来,心里痛骂兰云一番,又佩服陈俊成精明,兰云撅什么尾巴放什么屁,竟然全知晓。
这几日,牛旦装作没事一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赵小乙心里有鬼,又被陈俊成训斥过,自然觉得大伙都在冷落他。
今日牛旦实在忍无可忍,不想让他再来林家值守,但陈俊成想的比他更高一层,所以他才跟着过来。
来到林家,赵小乙又感到万分别扭,只觉得自己来也不是,不来更不好。
林家准备酒菜,更让他感觉羞愧,不管是陈俊成还是林家上下,都拿他们当家人,自己却成了“叛徒”。
牛旦看出赵小乙心思,觉得他还有药可医,于是举起酒碗,说道:“兄弟们,不管以前咱做过什么,但以后有人再做对不起陈将军的事,我牛旦非扒他皮吃他肉喝他血!”
赵小乙听了,浑身不由一哆嗦。
牛旦哈哈一笑:“兄弟们,不用担心,我说的是以后。”
赵小乙这才放心下来,同时,也一阵后怕,若真要继续给兰云当眼线,禀报不该说的事,万一败露出去,那自己真可能落得如此下场,因为兄弟们都忠于陈俊成。
可自己怎么办?
赵小乙又一阵踌躇。
忽然,他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兰云只是让他监视陈俊成,但不一定就怀疑陈俊成,自己捡好的说,那不就没事了么?
再说,这么多天来,陈俊成只想着练兵,也言必称兰云大将军,从未有过失礼之言,更没有虎狼之词。
再再说,兄弟们都明白,跟着陈俊成或许能活命,更或许还能有所得,但跟着兰云,估计就是死路一条。
去他娘的吧,老子不当什么眼线了,还是和兄弟们一起快活。
他端起酒碗,咚咚喝下,抹抹嘴,拱手说自己去门外值守,专门等着陈俊成。
他要向陈俊成坦白,以求陈俊成原谅。
牛旦以为他要去偷听,伸手拉住他:“今晚你就是喝酒,不用值守。”
牛旦还在防范自己,赵小乙哭笑不得,只要坐下,继续喝酒。
夜已深。凉风习习。
林方、林山各自回去休息,陈俊成也轻快地走向东院。
忽然一个黑影蹿了出来,紧接着,扑通一声,黑影跪在自己面前。
陈俊成定睛一看,原来是赵小乙。
林家不拿兵士当外人,但兵士们也不可孟浪,早早吃完喝完,也就早早休息。
可赵小乙睡不着,翻来覆去如同烙饼。
他穿衣起来,走出厢房,躲在阴暗处,等着陈俊成。
牛旦也没睡着,坐起身,来到门旁,偷眼看着黑暗中的赵小乙。
终于等到陈俊成,赵小乙跪倒在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陈将军,小的有罪。”
陈俊成立即明白赵小乙的意思,伸手拉起赵小乙,小声说道:“你不用再说,以后你还是我好兄弟。”
赵小乙再次跪下:“小的谢过陈将军。”
两人说的话,牛旦全都听见。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上床睡觉。
他在为兰云叹息。
还安插眼线呢,都败露了。
搞这些小伎俩作甚?
自认为很聪明,却不知聪明过头,就是愚蠢。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赵小乙以回去取东西为由,离开林家,来到府衙后院。
近来,兰云心事颇重,也就养成闻鸡起舞习惯。
他手握宝剑,装模作样,舞弄一番,眼看天色已亮,准备去净面。
赵小乙忽然闪身进来,拱手施礼:“小的拜见将军大人。”
“哦,是小乙,来,来。”兰云招手,让赵小乙来到近前。
此时后院还无兵士起床,多哈更是个懒蛋,非要等到城头鼓声响起,才肯起来。
“近来可探听到什么消息?”兰云问道。
赵小乙低头拱手:“回将军,没有什么特别消息。”
接着,赵小乙把自己想好的词,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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