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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放下手里的筷子，慢悠悠地思索，李青莲见她干什么，难不成是感谢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最后也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正纠结着去还是不去时，佟国维给佟夫人夹了筷子炙羊肉，“夫人，怎么了？”
对上佟国维关心的眼眸，佟夫人决定跟他商量一下，毕竟事关李青莲，“李青莲要见我。”
佟国维现在对李青莲只剩浓浓的恨意，一听李青莲要见佟夫人，就下意识觉得是个阴谋，劝阻道：“别去，谁知道她要干什么？万一又要害人呢？你要是也出了什么事，我跟玉容怎么办？”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了，若夫人再出点事，难以想象他会不会被压垮。
画面一转，佟夫人跟佟国维悄悄地来到关押李青莲的柴房，来福引诱看守的小厮喝酒去了。
四周静悄悄的，柴房里一点光亮都没有。
佟国维小心地推门而入，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二人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躺在柴草上的李青莲听见动静，艰难地支起身来，试探地询问道：“谁？是夫人吗？”
等了会儿，柴房里没有异样后，佟国维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跟蜡烛，很快一抹昏黄的光照亮了狭小的柴房。
李青莲看着佟国维二人的身影，恍惚了片刻，才虚弱地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面对李青莲，佟夫人也没有给个好脸色，淡淡地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青莲也不在意，抬起手招了招，“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佟国维不想佟夫人跟李青莲这个狠毒的女人接触，拦住佟夫人的脚步，冷声道：“在这里说，靠那么近干什么？”
再次面对佟国维，少年时的慕艾已经消失不见，他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幽幽叹了口气，也不强求，“好吧，找夫人来，主要是为了感谢您救我一命，没想到最后向我施以援手的，竟然是您。”
当她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就听见门外的小厮在说着闲话，她知道了大夫是佟夫人请的，而不是那个被自己称为姑母的人，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分。
但她又不想欠佟夫人这个“情敌”的恩情，纠结中，李青莲决定用自己最后一根金钗，诱惑送饭的小丫鬟传信，请佟夫人来一叙。
听完李青莲的感谢，佟夫人心里未泛起一丝波澜，“哦，还有别的吗？没有我就走了。”
李青莲也知道自己的话苍白无力，但她是真心想感谢佟夫人，余光瞥见了佟夫人身前高大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一个秘密，应该对她们有所帮助。
“我知道老夫人的一个秘密，是关于······先佟老夫人的。”李青莲也刚醒没多久，身体虚弱，说了这么多话，早已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不得不躺回柴草上。
此话一出，佟夫人跟佟国维震撼不已，佟国维虽然早已忘记额娘的音容笑貌，但是那个小时候温柔如水的额娘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痛。
先佟老夫人，也就是佟国维的亲额娘，在他4岁，生妹妹的时候雪崩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回忆太过惨烈，佟国维高大的身体都颤了颤，佟夫人也震惊不已，连忙扶住佟国维的胳膊，对李青莲冷声说道：“当真？”
才醒没多久的李青莲重重地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点头，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是真的，我·······我还用这个·····威胁过······姑母。”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复杂，而佟国维眼里更多的是阴郁，如果他额娘不是意外去世的，那肯定就是人为。
佟夫人明白佟国维的心情，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李青莲，见李青莲咳得痛苦地捂着胸口，佟夫人心软地替她顺着气，不一会咳声逐渐消失。
佟夫人准备收回手时，李青莲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谢，谢。”
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佟夫人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十几年前的那个真相。”
二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说了会儿，佟夫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秀丽的眉间都皱成了青藏高原似的。
二人深夜回到了青稞院，去时疑惑不安，回来时更是沉甸甸的。
夫妇二人回到温暖的被窝里，佟夫人在路上已经跟佟国维转述了李青莲的话，随后佟国维就一路无言，沉默不语。
佟夫人不知如何安慰夫君，只能转移注意力道：“二爷，你想不想听我小时候的故事？”
不等佟国维说话，佟夫人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姨娘是阿玛后院里最不起眼的那种，额娘没有女儿，姨娘就经常带我去额娘屋里，每次都要求我尽力讨额娘欢心，后来她姨娘就因为一场风寒去世了，好在四哥从小就护着我，额娘待我也不错，别的姐妹也不敢太过分，每当看到别的小孩儿可以赖在额娘怀里哭的时候，我就很恨她，为什么走那么早，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世间受苦。”
说着眼泪就顺着眼尾滑了下来，佟国维轻轻地抱住佟夫人，无声地给予着安抚。
“后来我嫁到了佟府，有了玉容，才能理解当初额娘的一片苦心，天下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佟夫人吸了吸鼻子，轻轻拍着佟国维的后背，“老夫人肯定是爱您的，没能逃得了恶人的算计，以后二爷，你有我，咱们还有玉容，我们是一家，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随后迎来了良久的沉默，只是佟国维抱着佟夫人的手臂越收越紧，差点勒得她喘不上气。
终于佟国维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扎布善。”
“嗯？”佟夫人疑惑出声，有点没听清楚佟国维的话。
佟国维把佟夫人往怀里搂了搂，耳尖有点发烫，“额娘给我起得小名，扎布善，鳗鱼里幸运的意思。”
原来如此，佟夫人柔声唤了声，“扎布善。”
多少年没有人喊过他的小名了，久得佟国维自己都忘记了，自家夫人软软地唤着自己的小名，佟国维心里一阵发烫，像被人放了把火，烧得他浑身都火热起来。
“唔~”
佟夫人还没有说话，就被佟国维一把咬住，火热的舌尖滚烫的伸了出来，惹得她浑身一颤。
一边攻略城池，一边喃喃道：“芸芸，芸芸，芸芸。”
芸芸也是她的小名，也不知大佟国维是从哪里知道的，佟夫人被亲得混沌的脑子被一声又一声的低语拉入虚无。
芙蓉帐暖，一夜沉沦，青稞院的上空月亮都害羞地躲到了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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