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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少女在他怀中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
“困的话再睡儿，醒了就到了。”顾若白尽量放低了声音，柔声哄道。
鹤泱泱闻言，脑袋往他脖颈处一靠，很快又睡了过去，只是那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这是从她出事后就养成的习惯，即使已经没了出事前的记忆，内心深处还是会下意识害怕顾若白离开。
褚海棠双手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吃着狗粮，要说以前，她最多只会在鹤泱泱面前调侃几句，真让她想象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想不太出来那画面。
现在嘛，直接就有现成的可以看了，她突然有点期待，鹤泱泱未来余毒散去，记忆回归，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了，到时候也不知道国师大人，还能不能捞到个名分呢。
他们这次是要去北荒寻一味药材，那是三长老翻阅了许多书籍后，才找到的能帮助清毒的药，虽然说时间久了自己会好，可具体多久，没有人能给出个确定的答案，所以一旦有希望，顾若白都不想错过。
为了显得不那么扎眼，顾若白用药水将眼睛和头发都变回了正常的颜色，不过那张脸，再配上通体的气质，也还是很难让人不注意。
北荒人普遍人高马大，且都是好斗份子，要说起这里的特色产业，那非斗兽场莫属了，他们此行想要的药材，便在那北荒第一斗兽场，吉罗斗兽场。
这里斗的不光是兽，甚至还有人，不过那都是一些从奴隶市场上买来的，北荒最为低贱的人。
有钱人在这一掷千金，只为了获得那由野蛮和鲜血带来的快感，在他们眼里，那些奴隶和笼中的猛兽没有区别，或者还不如猛兽有用。
为了提高激情，这里会有人专门开赌注，客人们可以拿出任何值钱的东西来赌，不限于金钱，所以常常会吸引一大批想碰运气的人进来。
当然，也不乏一些特殊的场次，比如客人亲自下去与兽搏斗，从而赢取场主拿出的赌注。
顾若白想要的东西，就在这特殊的场次中，目前无一人挑战成功，全都丧命于兽口。
“押注了押注了！今天一号场开放，不知道今日能否有人带走这些呢。”
斗兽场的管事指着那一摞，已经叠得很高的金银珠宝，诱惑着客人们继续下注，那些都是之前一号场的挑战者留下的，可见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我来！”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扬声喊道，拿出了自己脖子上的一根金链子丢在了桌上。
“等着本大爷过来将你们带回家吧。”他冲着那堆金银珠宝，满眼贪婪之色。
男子跟着斗兽场的小厮，走到了底下的斗场中央，看到四周笼子里关着的猛兽，没有丝毫惧意。
管事一声令下，小厮们一起将笼中的猛兽放了出来，那是五只吊睛白额虎，老虎们嗅到生人的气息，全都眼冒绿光，看样子是饿了。
起初，男子还有条不紊地和老虎搏斗着，可时间一久，他开始体力不支起来，反观那些老虎个个越打越兴奋，不管他用多大力将它们打趴下，没一会儿就又能爬起来朝他扑来。
这时男子才发现了这些老虎的诡异之处，它们似乎挨得打越狠，再爬起来后身手就越是灵活，攻击也越是猛烈。
渐渐的，男子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预示着他的下场。
不一会儿，他便被一头老虎扑倒在地，再也挣扎不动了，其他老虎见势全都一扑而上，场上只余下它们啃食骨肉的声音，男子早已没了气息。
这种画面在斗兽场时有发生，观众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多数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嫌弃那男子撑的时间太短了。
在那男子之后，又有几人上去挑战，无一例外的是，全都葬身虎口了，那堆赌注是越堆越高了。
“还有人吗？”管事微笑着问道，与其他几号场不同的是，一号场本来就是为了吸引客人而设立的，只要谁赢了，就能拿走所有赌注，斗兽场不赚分毫。
“我来！”
见没人应答，鹤泱泱突然举手喊道，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她拿出了刚从顾若白那要来的，一锭大金元宝，放在了桌上。
“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女娃娃，可是大老虎最喜欢吃的了。”有人笑着恐吓道。
“进了斗场，不到最后一刻，可没人会放你出来，你真决定好了吗？”
纵然管事已经见惯了生死，看到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去送死，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当然啦，小白说它们打不过我的！”鹤泱泱叉着腰，一脸骄傲地说道。
管事往她过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免摇了摇头，没想到那样温润如玉的男子，也会哄骗小姑娘去送死，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直到鹤泱泱站在斗场的正中央，所有人都仍旧觉得她必死无疑，还有猜测起她会被老虎撕成几块了，来这的人大多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
“一，二，三，四……”
鹤泱泱伸出手指数着，那懵懂无知的模样，激起了观众的变态心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她被老虎撕碎了。
小厮们面无表情地将笼中的老虎放了出来，随后关上每个通道出入口。
“大猫猫！”
鹤泱泱最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了，身边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忍不住兴奋地搓搓手，一点都没有将老虎的凶狠放在眼里。
感受到女子对它们的轻视，老虎们猛地吼了一嗓子，似乎是想让她害怕一下它们，可惜，这只会让鹤泱泱更兴奋。
斗兽场的规矩是不能使用任何武器，只能赤手空拳上阵，观众们看着鹤泱泱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觉得她一拳打出去没把老虎打疼，自己倒要疼半晌了。
“天呐！那是什么？！我没有看错吧？！”有人惊呼道。
只见那在别人眼中，应该很快被撕成碎片的少女，此时一只手举着一只老虎，另一只手应付着其他扑过来的老虎。
被举着的老虎四脚朝天嗷嗷叫着，挣扎着想要跳下来，却怎么也下不来，许是被吵得有些耳朵疼了，少女举着的那只手不停打着旋来，看样子是想将它转晕。
“嗷呜嗷呜！”
一只扑过来的老虎被她揪住了耳朵，不住地哀嚎着，明明少女近在眼前，它的爪子却怎么都拍不到她身上。
众人沉默了，看过那么多场斗兽，这么画风清奇的，还是第一次见。
“嗷——呜——！”
许是嫌空不出来手，少女一手一个甩飞出去，另外三只被飞过来的同伴砸了个正着，也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五只虎就这么生生摔到了斗场边缘的墙壁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看样子是有点摔懵了。
管事的看了一眼小厮，见对方冲自己摇了摇头，心里更是惊诧万分，一号场的猛兽都是被他们下了特制药的，各方面都会比普通猛兽强上百倍，他原以为是小厮们弄错了，放了普通的，居然没有。
“嗷呜！”
老虎的兽性已经被完全激发出来了，它们发了疯似的冲鹤泱泱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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