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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上头有啥指示？”
“等我喘口气儿再说，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
王聪随手就从空间里拿了一瓶红牛，倒进搪瓷缸子里塞给了老头子。
王向前一口气喝完，打了俩饱嗝之后，这才说：“上面的最新指示，是关于包产到户的。”
“这跟咱们有啥关系？我们关心的是这次能给咱们多少补偿款。”钱婆子撇着嘴说。
王向前瞪了她一眼，接着又说：“上头会重新划分土地，到时候谁要承包哪一块，那就在附近给批宅基地。”
“村长，啥叫包产到户？”
王向前照着手里的红头文件开始念：“包产到户说得复杂一点那就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农民以家庭为单位，向村里承包土地等生产资料和生产任务。”
村里的会计赶紧站出来给大家解释：“就是说土地分配给你们个人了，只要每年按时交公粮，剩下的就都是你自己的。”
大家听完就全都炸了，开始讨论这样的生产模式到底对自己是不是有利。
像那些家里边壮劳力多的、人又勤快的人家，那自然是喜欢这种改革的。然而对于那些懒汉来说，这就是不给他们留活路哇，没办法浑水摸鱼了。
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人占了大多数。
王聪第一个站出来说：“村长，我要包下咱们村儿后山整座山，您看可以不？”
“呀，这王二狗的脑子是被鸡屎给糊住了吧？就那破山，一天连个野菜都不爱长，他包那玩意能种啥？”
赵婆子赶紧脱鞋捂住自家儿子的嘴，对王向前说：“我儿子胡说八道的，村长你装没听见就成。”
“妈，二狗快被您给捂死了。”王三狗好心提醒道。
赵婆子这才把王聪脸上的小布鞋拿开，而此时的王聪已经是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至少三天不能跟小莲亲亲了，因为嘴巴上全都是他娘的臭脚丫子味儿。
“呸呸”了两口之后，他又说：“大伯我是认真的，我打算承包下一整座山。”
见赵婆子还要脱鞋，王聪赶紧跑到王向前身后。
“妈，您就别跟着捣乱了，耽误我响应国家号召，这是拖马克思主义的后腿。”
好吧，赵婆子本就没啥文化，听儿子把外国人都给搬出来了，她就只能作罢。
“大家要承包多少亩地，到时候先过来我这里填表格，上头还得审批呢。”
人们全都一窝蜂地去挑选肥田，他们也不管大水过后那田地是否还跟之前一样，总之就是先抢到手再说。
原本因为流离失所而造成的疲惫，也随着抢地的过程而逐渐消失。人们全都抖擞精神，就连赵婆子都率先将自家附近的三亩肥地给抢到了手。
“二狗子，你个败家玩意，你就一亩地都不包吗？我看到时候你吃啥，别指望占老娘的便宜。”
“妈，您就放心吧，儿子我包一座山就足够了，到时候还得给您养老呢。”
足足热闹了一整天，人们甚至连吃饭的大事儿都给忘了。
李小莲仗着自己跟厂里负责食堂的那帮人比较熟，她特意借了炉子，给一家人做了热乎乎的饭菜送来。
直到掀开饭盒盖的那一瞬间，香味儿在厂房里弥漫开来，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了。
抢地的热情也降低了不少，女人们纷纷去询问李小莲在哪儿弄的吃食。
“我之前就在这上班儿，是我花了五毛钱跟人借的炉灶。”
“五毛钱？这也太贵了吧，你确定人家不是跟你有仇才故意趁火打劫？”
一听说还得花钱租炉灶，人们顿时就没有兴致了。本是多事之秋，自然是能省则省。
马小虎那边儿很快就打来了求救电话：“聪哥，我拜托你，能不能尽快把那些鸡给弄走？你全都放我这里，搞得我这里整天一地鸡毛，我现在吃牛排都是一股鸡屎味儿。”
王聪直接就笑了，对着话筒隔空安慰说：“放心吧，我这边刚承包了我们村的一座山，到时候那些鸡就都放那边儿就好。你再忍几天，等洪水退了就可以了。”
“啊，我感觉我一天都忍不了了。阿嚏，我对鸡毛过敏！”
“兄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还没让你帮着喂鸡什么的呢，你偷着乐去吧。”
马小虎那边郁闷地挂了电话，看着窗外那数千只鸡开始发呆。
“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出去住旅馆吧。”老管家劝道。
“不，本少爷是一只猛虎，怎么能被一群鸡，一群小鸡给打败呢？我就要在这里硬扛，看谁熬过谁。啊，阿嚏~”
老管家摇了摇头，心说少爷您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王聪那边填完了表格，就带着一家老小出去找旅店了。
住招待所的话显得太过招摇，他就兜兜转转，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询问街口老大妈们：“几位大娘，都忙着呐？我这有五香味的瓜子，请大家吃。”
老太太们一听有免费的瓜子吃，她们自然是高兴的。
先是夸了一番王聪的长相之后，这才有个只剩下一颗门牙的老太太率先开口问：“小伙砸，你是有啥事儿要问俺们不？”
王聪见老太太没办法吃瓜子，直接抓了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说：“是啊大娘，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谁家租房子的？我们那边发大水了，我和我娘俺们一家人想租个单独的院子。”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放下瓜子，笑着凑过来说：“小伙子，俺家有地方。我们家是前后院儿，我住后院儿，前头我儿子那房子空着，有三间房不知道够不够？”
王聪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跟那大妈一起去看房子了。
很简单的农村小院，看得出来，前面的院子应该是新修没多久的，砖瓦什么的都挺新。
跟后院之间还有一道篱笆墙，估计是儿媳妇不乐意跟公婆走得太近。
“行，我回去跟我娘商量一下，今晚给您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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