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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看着那张冰霜似僵硬的脸孔，即便知道那怒意不是针对自己，也有种即将被波及的危机感。
不敢多拖延，他迅速上前将夹在身侧的文件袋拆开。
拿出几张资料和照片，直接朝姜千月的方向丢了过去。
那几张照片顺着力道飞到她眼前——
只点着一盏灯的房间，可见度只有靠近灯光的桌子，以及地上坐着的两个人。
姜千月眼皮倏地跳动不止起来。
相同的照片有好几张，里面都是不同的主角。
他们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似的。
神情涣散，嘴角流着口水，浑身狼狈，双目无神的盯着唯一的光亮——也正是拍摄正对他们的方向。
被几双眼睛同时注视。
姜千月忍不住想起这几天自己也在那群疯子的摧残下临近崩溃，浑身抑不住的颤栗。
林森拾出袋中的录音设备。
室内顿时一阵有些嘈杂的电流，然后是两个男人迷迷糊糊的声音。
“是..是姜千月，是她让我们动手的，包括那笔钱，她也没有转过我们..”
“是，说要我们把那个女人给伦了，还要我们拍视频...还说只要视频到她手里，孩子也在，不愁拿不到钱…”
“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姜千月指示我们做的！”
“那通电话也是她打的！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只负责动手，而且她还告诉我们，那小孩身边有条狗，让我们顺便也把狗给弄死！”
落在桌上的手臂倏地收紧，姜千月十指扣进掌心内，依旧一言不发。
霍北霆见她沉默，目光沉沉的酿出一丝哂意，“还想让我救你吗？”
“姜千月，这些东西难道不觉得熟悉？”
离他不远的拳头又收紧几分，被顶光打的煞白，不住的颤抖。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姜千月，你躲不掉的。”
头顶落下是既是对她的冷漠制裁，也是最终的审判。
姜千月猛地抬起头，望向眼前男人目眦欲裂。
“砰！”
拳头猛砸在桌上，姜千月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我已经在地狱里了，我躲不掉，我还能躲到哪去？”
“霍北霆，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对那个贱女人下手吧？”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你，姜家根本不会让姜离去酒店，也不会在她刚刚剩下孩子之后就把她卖掉！”
“要不是你，我更不会再对已经失忆的褚寻出手。”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还有那个只认贱女人的小野种！”
她阴恻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企图从那张脸上寻找到一丝一毫的退让和不舍。
可角角落落分明写着的都是对她的嫌恶。
最让人寒心莫过于此刻付之一炬的深情，姜千月顾不上眼前的人是怎么样的身份，直接破口大骂：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那个贱人！他们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忽然闹起来的动静惹的那管教皱起眉，箭步上前一闷棍朝她后颈甩了过去。
“呃…”
颈后落下的猝不及防的重击，脑袋嗡嗡作响。
姜千月整个人直接趴在桌子上浑身痉挛抽搐，目光却一刻不离盯着霍北霆。
后者也一直看着她。
黑白分明的双眸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
双方足足对视好几分钟，姜千月终于忍不住身上剧烈的疼痛和晕厥败下阵。
蜷缩着身体颤抖着，被束缚带勒住的手臂上青紫交错。
霍北霆看她的目光终于是有一丝松动，冷漠却是更多，侧首望向身侧低声诘问，“都录下来了？”
姜千月浑身一僵。
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的林森点点头，将手中设备挪到霍北霆面前。
上面正是十分钟前开始的录音。
趴在桌子上的人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颤抖着身体还要扑过去，奈何手臂上束缚带勒的紧，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发出难听的摩擦声音。
霍北霆置若未闻。
角落里守着的教管却听的火大，手中棍子一甩，朝她后颈又抽过去。
脑袋昏昏涨涨仿佛已经失去了主导权。
恍惚之中姜千月只听得见一阵刺耳的动静，紧随其后是霍北霆沉磁的男声响起..
“我会找最好的律师起诉你，让你的下半生都在这里度过。不仅是因为你对念念动手，也因为你敢动她…”
面对囚牢折磨的恐惧临了拉她一把，涣散的精神瞬间被拉回来。
姜千月挣扎着仰起头，双眸充血。
刚安静下来没几分钟的身子又开始挣扎起来。
“不…不..！！北霆！！”
回答她的，是绝情果断的关门声。
……
另一边，褚寻赶去诊所，车还未在门口停下，驾驶座上的司机就已经将她给叫住。
“小姐，门口车太多了，就给你放这儿停吧。”
褚寻听的一愣，旋即探首朝前望去。
一排黑色商务车停在她的小地方入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褚寻还是点头。
“好，就在这下吧。”
几步路距离穿过这些车辆，隐隐听得见小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动静。
走近才听清里面说的是——
“退钱！”
“这里的药吃死人了！”
“黑心医院！”
稍稍探头便能看见几个穿着正装的人在叫喊。
林淼和医护人员守在门口。
那些男人既没有靠人数取胜闯进去，却也没有罢休，挤在门口叫叫嚷嚷。
褚寻眉尾挑起，摸出手机发了条简讯出去，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
面对着入口的林淼一眼便看见褚寻，本还想冲她使眼色让她先走，还是有人发现她了。
来时穿的一身便服，为首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还以为她是一伙的。
叫叫嚷嚷对着林淼的方向喊，“看见没！这吃假药的都找上门了，快点赔钱！”
估摸着这群人应该是别人找来的。
因为她听见那个凑近乎的人说了句“把你们老大给叫来”。
褚寻满脸的汗颜，在十几个人注视之下直接站到林淼面前。
小姑娘警惕的把她朝里面拉了拉，然后小声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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